藍嶠屹立即作答:“我兒今年二十歲,雖聾啞,但其孃親精心教他識字,在詩詞方面,他頗有天賦,而最大的天賦,則是玄階修煉,方二十歲的年紀,便已突破了天玄之境!”
噗——
君靈月一口飯便噴了出來。
最近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是猴子派來打擊她的嗎?她是不是太差勁了一點?擁有逆天的作弊空間,至今,連天玄境的門檻都還沒有摸到。
“娘娘,不知,有何不妥?”藍嶠屹看君靈月吃驚的樣子,嚇了一跳,生怕惹怒了她。
君靈月無比尷尬地笑了笑:“沒事,沒事!”
北辰御一臉笑容,親手舀了一小碗青菜湯,推到君靈月面前,柔聲道:“靈兒,莫往心裡去,你起步晚些而已!”
君靈月淚,這是哪壺不開揭哪壺啊!不過,北辰這話,聽着心裡還是微微有那麼一絲舒服的。素滴,她起步的確是太晚了一些。
嚴格地說起來,她是從去年纔開始修煉的啊,一年時間,一路從紅玄、黃玄、藍玄、綠玄、青玄、紫玄突到橙玄,如今更是橙玄六階了,已經很快了!
如此想以後,她果然淡定了好多。
藍嶠屹見君靈月神色如常了,又繼續道:“我兒突破至天玄境以後,昏迷了三日三夜。醒來以後,性情不再似從前那般溫和,唉,他這聾啞之症,其實也算不得大病,從前他也不曾介懷。如今,卻是到了不治癒便要自毀靈脈的地步了!”
“他倒是捨得!”君靈月笑了笑,道,“能否治癒還需先看過,藍家主先請回吧,我下午還要繼續留在渝鳴堂看診,天黑以後,我等自會登門爲令郎診治。不過,藍家主不要忘了許諾就是,若能治好令郎,那幻顏石,藍家主可不要捨不得!”
聽到君靈月下午還要繼續在渝鳴堂,藍嶠屹心裡不高興,然而,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景王妃,他雖是一家之主,卻也不敢得罪。再說了,人家是煉丹師啊!他得求着人家爲他兒治病啊。
藍嶠屹點了點頭,起身拱手道:“那便有勞王妃娘娘了,在下先回去佈置一下!”
“嗯。”君靈月亦點了點頭,隨後,又繼續看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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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嶠屹走後,北辰御取一塊錦帕給君靈月擦汗,一邊柔聲道:“靈兒,稍後,你先歇一歇,爲夫有重要事情與你說!”
一聽重要的事情,君靈月立即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快速地爲患者施針。金針紮下以後,她交代蘭芝,十分鐘以後拔針,她便隨北辰御去後堂的休息室了。
休息室裡。
北辰御一臉笑容:“靈兒,金鳳第四魄,在藍家!”
“啊?”君靈月驚。
北辰御點頭:“消息很可靠,在藍家冰峰山的冰峰洞裡。不過,那是藍家世代駐守之地,不容易入!”
君靈月眼珠子溜溜轉了轉,脣角便揚起了笑容,她一副賊兮兮的笑容,傾前身子,湊到北辰面前,壓低聲音:“這藍嶠屹自己送上門來,豈非天助我們?”
“呵呵……”北辰御笑了笑。
“管他兒難不難治,咱們治他個十天半個月,總會有機會入得了那冰峰山的。興許,到那個時候,藍嶠屹哭着求着讓我們入冰峰山的冰峰洞呢,哈哈哈!”
北辰御笑得就越發寵溺了,他伸手揉君靈月的頭:“你想得倒是美!”
“做人就該有夢想啊,萬一實現了呢?”君靈月眨巴着一雙靈動的眼,看上去,不知道有多迷人!
北辰御頓覺小腹一緊,口乾舌燥起來。他立即起身,道:“爲夫頓有煉器靈感,去記錄下來!”
“哈哈哈……”君靈月在他身後大笑,他那點小心思,她還不知道,哈哈哈,她家夫君,實在是太可愛了有木有?
北辰御閃入空間以後,盤膝而坐,壓下一腔****以後,索性靜下心來修煉了。
君靈月一直忙碌到天黑。渝鳴堂關門以後,君靈月、北辰御、越機三人共乘一隻機械雨燕趕往藍家。
藍家,位於西越國,雨燕飛了兩個多小時纔到藍家。這要是乘馬車,至少要七八個小時。也不知道此刻,藍嶠屹回來了沒有?
君靈月幾人從雨燕背上下來的時候,正見藍家門口停了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跳了下來,正是藍嶠屹。
藍嶠屹一擡頭,便見衆人從雨燕背上跳下來,心頭感嘆不已:後生可畏啊,真是後生可畏!
這樣的速度,便是他拍馬也趕不上啊!
這馬車,他已讓車伕用最快的速度趕了,結果呢,人家看完診了,渝鳴堂關門了以後才往藍家而來,竟是與他同一時間到達藍家。
望着那隻被君靈月收起來瞬間變小的機械鳥,藍嶠屹更是感嘆這世間之事變化迅速。從前,莫說這樣的機械鳥,便是儲物戒指都不常見啊。也是從去年開始,奇貨軒才大量地出售儲物袋。
仍記得他年輕之時,得一些修煉所用靈石,無處安放,又怕被人偷走,攪盡腦汁以後,只得將靈石分成數份,有的埋在樹根處,有的埋在牀底下,有的藏在屋頂之上……
世界實在是變化太快了。也不知道,錦寒的頑疾能不能治癒?
治癒了以後,他必然是要走出藍家大門的,唉,這外界的變化,他,能適應嗎?
做父母的,總是爲兒女諸多憂慮!
藍嶠屹朝着北辰御等人拱了拱手,禮數週正地請三人入藍府。
入了藍府以後,先是將三人安排在了最爲奢華又正好距離藍錦寒的院落最近的華容院。
華容院裡,有廂房四五間,藍嶠屹又將北辰御與君靈月安排在了主廂房,越機,就近安排在側廂房裡。
這會兒,已是晚上了。
藍家燈火通明,華容院不遠處,更是燃起了火樹銀花。
望着那一簇一簇銀色的火光,君靈月興奮地奔出去,北辰御、越機及藍嶠屹立即跟了上去。
那火樹銀花前,一襲清冷的墨綠色錦袍男子,身影無比孤單落寞,他,眸光無比平靜地望着那熊熊燃燒的火樹銀花。
藍嶠屹望着他的背影,心頭疼痛,低低地嘆息一聲,走到他身側,輕拉他的衣袖,讓他看到脣形,他用脣形喚道:“錦寒!”
墨綠色錦袍男子側過頭來,一張俊逸無塵的臉,一雙清冷無波的眼,顯得是那樣的空洞又落寞。
他朝着藍嶠屹點了點頭,又看到了北辰御等人,同樣的,輕輕地點了點頭,復又側過頭去,望着火樹銀花。
藍嶠屹的心頭,就更疼痛了。
自打渡天劫以後,這孩子,整個人都變了。每天晚上,就這樣燃着火樹銀花,顯得,是那樣的平靜。而他知道,錦寒的內心裡,是無比暴躁的,因爲,每每到了早上,他一覺醒來,便會將房間內的東西摔得乾乾淨淨,一律碎成渣渣。甚至會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
藍嶠屹取紙筆,在紙上寫道:“錦寒,煉丹師,爹爹請回來了!”
藍錦寒的眸子立即閃了閃,隨後,望向北辰御幾人,又再看向藍嶠屹,眼神問:是他們嗎?
藍嶠屹立即點了點頭。
藍錦寒同樣地點了點頭,隨後,從戒指裡取出紙筆,在紙板上寫道:“我要儘快醫治!”
藍嶠屹立即在紙上寫道:“會的,錦寒,會的,會盡快醫治的,你也會很快好起來的!”
藍錦寒輕輕搖了搖頭,在紙上寫:“我知道這是孃胎裡所帶的頑疾,不容易醫治。只是一想到兩千年的無聲歲月,我無法容忍!”
一見這些字,藍嶠屹就心急如焚。急寫:“錦寒,煉丹師一定會醫好你的,越機先生一定能醫好你!”
君靈月卻是拉着北辰御,興奮地看着那火樹銀花。
看到靈動歡快的君靈月,藍錦寒眸光又閃了閃。他的世界裡,是沒有聲音的,她的笑聲,一定很好聽吧?
不由地,他望着君靈月出神,好想,自己的世界,也可以聽到聲音。
藍嶠屹一見,就更心急了,立即寫道:“錦寒,來,隨爲父來!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切莫要動氣,一定要讓自己有一個平和的心境,明日一早,爹爹便請煉丹師來爲你診治!”寫完,他將藍錦寒拖走。
藍錦寒皺了皺眉,又轉頭看了一眼正拿根棍子去戳那十米高的火樹銀花的君靈月。這才隨藍嶠屹回了房間。
次日一早。
藍嶠屹便讓下人準備了無比豐盛的早點,送到了華容院。
過去了半個時辰以後,藍嶠屹又親自來了華容院。
君靈月知道,這是急着讓他們去給他聾啞的兒子看病了。
君靈月與越機相視一眼,雙雙點了點頭,隨後,三人隨藍嶠屹去隔壁的碧錦院。
碧錦院,正是藍錦寒所居的院落。
此刻的藍錦寒,手握書卷,斜靠在院中的一張躺椅裡。
見越機幾人前來,他坐起來,收起書,淡淡地朝着三人點了點頭。
隨後,他取出紙板與筆,在紙板上寫:“請問,誰是煉丹師?”
君靈月與越機同時指向自己,道:“我們都是!”知道他聽不見,又用眼神和脣形各種表達。
藍錦寒再看了君靈月一眼,又再點了點頭。隨後,朝君靈月伸出手來。
君靈月也不扭捏,直接爲他把脈。
半分鐘以後,君靈月放下他的手,笑了笑,自信地朝着藍錦寒點頭,又脣形誇張道:“能治!”
越機隨後替他把脈,也是點了點頭:“能治!”
藍錦寒的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便變得奇亮。他雖聽不見,但自幼其孃親悉心教授讀書識字,又再一遍遍地讓他觀脣語,久而久之,他對脣形已是十分熟悉。
藍嶠屹更是激動不已:“能治,錦寒,你聽到了嗎?能治的。錦寒,你答應爹爹,日後再莫有輕生,自毀靈脈此等想法了!”
君靈月隨即望向藍嶠屹,道:“爲令郎配治丹藥所缺的幾味藥材,還請藍家主儘快找齊!”
“好,好!”藍嶠屹激動地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