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一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陸陌川,她什麼都想不到,心裡好像有個地方被關閉了起來,什麼事情想要從心中涌出來,卻空空蕩蕩的。
陸陌川想要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爲何被追殺,爲何會殺了陸幽草,所有的答案昭然若揭,可是這關鍵的人物,卻一臉茫茫然。
陸陌川只能帶着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叨擾了,秦夫人,若是想起什麼事情了,去樓月閣找我,我是陸陌川……”
秦落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從眼前離開,她只是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心意煩亂極了。她乾脆盤腿坐在了岩石上,任由冷風吹透自己的身體。
太子府中。
容玉韜早已經備好了晚宴,等着容雲鶴過來。
容雲鶴果然來了,容玉韜滿臉笑容的去門口迎接他,虛僞的笑着說道:“三弟,終於來了啊,二哥等了一個下午呢。”
容雲鶴自然也虛以逶迤的笑了一下:“多謝二哥的厚愛。”
進了飯廳,容雲鶴看到了滿桌子的好菜,搓着手說道:“真是太麻煩二哥了,只是想過來商量事情。”
容玉韜立刻揮手示意他落座,說道:“一邊喝酒一邊說。”
又是晶瑩剔透的葡萄酒,這個容玉韜還真是奢侈,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跟西域的關係嗎?容雲鶴心中暗自冷笑。
吃了三杯酒,容玉韜便問道:“三弟,有什麼事情要跟孤商量呢?”
“聽說穆離在西域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想請太子殿下的幕僚去一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願意……”
容玉韜停下了筷子,眼珠一轉,看着容雲鶴問道:“不是孤不想給啊,只是那個精通西域各地語言的幕僚因爲犯了錯誤,已經被孤送走了……”
容雲鶴聽到這話,哈哈一笑說到:“也罷,那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吧,二哥,來吃酒,吃酒。”
待容雲鶴離開後,容玉韜看着杯中的琥珀酒笑了:“想要問我要人,可知道什麼是與虎謀皮?”
容雲鶴剛回到落雲山莊,便看到流珠朝自己快步走來,小聲的說道:“今兒夫人的心情很差很差,已經悶在房中喝了好幾杯酒了,奴婢怎麼勸說都沒有用,王爺,您快去看看去吧。”
容雲鶴可從來沒有見過秦落衣會喝酒,他將手中的馬鞭遞給了流珠,說道:“好,你去忙吧。”
進了屋中,看見秦落衣滿面通紅,看着自己傻笑:“原來是王爺回來了啊……您,今兒不回雲王府嗎?”
容雲鶴快步走過去,將秦落衣手中的杯子奪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問道:“落衣,你這是怎麼了?”
秦落衣燦然的一笑,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王爺,這裡,不知道爲什麼,找不到了……空空的……”
容雲鶴皺眉問道:“怎麼了?這是什麼意思?”
秦落衣站起了身子,搖搖晃晃的說道:“王爺,想看我跳舞嗎?我給你跳舞吧,這可是當年我母妃……
母妃?”秦落衣忽然圓睜着眼睛,一臉茫然的說道。
容雲鶴也愣住了,母妃?只有在皇宮內的子嗣纔會這樣稱呼自己的母親,秦落衣,誰是你的母妃?
容雲鶴將秦落衣挽入了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問道:“落衣,我是誰?”
秦落衣雙眼迷離的盯着容雲鶴笑了:“你是容雲鶴,是我這一生又愛又恨的人兒。”
容雲鶴眼睛眯成了一道線,他是她又愛又恨的人,爲何?
容雲鶴的手指從秦落衣的紅脣上抹了過去,問道:“爲何愛我又恨我?”
“因爲你是……你是……”秦落衣想要說出什麼,可是心中有個地方卻不讓那個名字泄露出來,讓她感覺到痛苦,她捂住了腦袋,拼命的搖頭。
容雲鶴不知她到底怎麼了,連忙攔住了她的雙手,說道:“不想了,不想了,落衣,咱們什麼也不想了,好不好?好好休息……”說罷,便橫抱起了秦落衣,大踏步的走向了牀榻。
他小心翼翼的將秦落衣放在了牀上,準備給她蓋上被子,卻被秦落衣拉住了手,秦落衣面若桃花般的看着他笑了:“王爺,我不美嗎?”
容雲鶴吞了一口口水,心中如打鼓一般,他點點頭,聲音有些嘶啞:“你很美。”
秦落衣吃吃的笑了起來,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力,將容雲鶴一把拉倒在了一邊,她摸着容雲鶴的額頭,鼻樑,嘴脣,下巴,輕柔的說道:“王爺,我愛你……”
容雲鶴聽到這話,已經無法按捺自己的激動了,翻身壓住了秦落衣,他輕輕的品嚐着秦落衣的脣,那麼柔軟,那麼芳香可口,他低聲說道:“落衣,我也愛你,非常愛,我說過,就算你把天捅個窟窿,我也會幫你補上。”他輕柔的對待着她,彷彿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珍品。他真怕自己會粗魯的弄疼她……
室內春光無限。
容雲鶴去上早朝去了,早上離開的時候,雙眼裡都是滿滿的深情,他輕輕的吻了還在熟睡中的秦落衣,關上了門,小聲的告訴流珠,不要吵醒秦夫人,便滿面春風的離開了落雲山莊。
一直到了晌午,秦落衣才醒過來,她感覺自己渾身都痛,好像被碾壓過一般,撐着渾身疼痛的身子起來,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她捂住了嘴巴,想起了昨夜,一夜的溫情脈脈,聽到了容雲鶴一夜在說着那些她從來不曾聽過的情話。
好像還是在耳畔環繞一般,秦落衣捂住了雙耳,天吶,自己竟然借酒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穿上了衣服,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秦落衣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桌子邊,倒了一杯水正要喝,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夫人,您醒來了嗎?”流珠輕聲的問道。
秦落衣的嗓子有點幹,她喝了幾口水說道:“嗯,醒來了,你進來吧。”
流珠推開了門,看到有點虛弱的秦落衣,笑了:“王爺早上走的時候,真的是一臉的開心啊,夫人……”
秦落衣的小臉頓時紅了一片,說道:“流
珠,你在說什麼呢?”
流珠立刻說道:“我祝福王爺和夫人早生貴子!”
秦落衣白了一眼流珠,連脖子都紅了,說道:“你還說?還說?”
流珠則是被秦落衣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擺手說道:“不說了不說了,要不一會夫人又要把我嫁給城門口的那個瘸子了。”
秦落衣示意流珠關上門後,她撕去了臉上的面具,揉着臉說道:“我好像失憶了,流珠,有些事情,好像我根本不能想起來,想到了就會頭痛,我想給金鳳寫個信,讓她過來幫我看看。”
流珠拿過來了紙筆說道:“是,夫人。正好有段時間沒有見到金鳳了。”
秦落衣拿起了筆,在紙上寫了起來,封住了信封,落衣將信封遞給了流珠,說道:“幫我帶走吧。”
秦落衣真的渾身都疼,甚至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流珠將信封交給了家丁,便端來了飯菜說道:“夫人,已經是晌午了,快吃飯吧,一會你再休息休息。王爺叮囑過奴婢,這幾日您肯定身子都不適。”說着說着,便開始憋着笑了。
秦落衣又是臉上一陣紅,用筷子打了一下流珠,笑了:“你這丫頭,現在真是伶牙俐齒的,快坐下來,陪我一起吃飯吧。”
流珠倒也不客氣,拿起了筷子,坐了下來。
這一日,容雲鶴臉上一直都洋溢着笑容,連朝堂上有人彈劾他,他也是一臉的笑容,讓容玉韜搞不清楚他到底爲什麼笑。所有的人都在討論,不知道容雲鶴中了什麼邪術。
皇上也看到了容雲鶴的笑容,他喊了一聲容雲鶴,問道:“雲鶴,你在想什麼?朕看你一直在笑。”
容雲鶴聽到皇上叫自己,立刻回過神來,收起了笑容說道:“沒什麼事情,父皇,只是兒臣府上有了喜事,兒臣有些高興罷了。”
皇上立刻來了精神,問道:“莫非是兩個妾侍有了身孕?”
容雲鶴搖搖頭:“還沒有,父皇……”
忽然想到這裡是朝堂,居然說起了家事,皇上和容雲鶴兩個人便笑了起來。
下了早朝,容雲鶴正要趕回落雲山莊,卻又看見了慕雲依然跪在昨天的地方,依然雙眼發直的等着自己。
容雲鶴嘆息了一聲,想不到,這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竟然還有這般的毅力,花微瀾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能讓這慕雲如此賣命。
容雲鶴站在了慕雲的面前,說道:“慕雲,你真的打算每天都這樣等着我嗎?如果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根本沒有用呢?你還要繼續等下去嗎?我不會見花微瀾的,這還是我的話,你帶回去吧。”
沒料到這一次,慕雲卻並沒有糾纏,只是重重的磕了頭,然後站起身子,轉身便離開了皇宮門口。
容雲鶴看着慕雲遠離的背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想來,明天開始,又有大臣開始要彈劾自己了,在皇宮門口,一個女子連着幾天跪着等自己,真不知道明兒再朝堂之上,又是什麼樣的閒言碎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