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且留步。”她推着沈如玉走在路上,突然被女人拽住了。女人有着誇張的妝容,嘴角下方一點黑痣,看上去頗爲精明。
“我看您步履沉穩,氣息深沉,定是習武之人了。正好今夜我鳳舞格鬥場開業,今夜舉辦個小活動,姑娘一定能拔得頭籌。”
“好啊。”正巧她心情大好,也就隨口答應了下來。
女人笑起來的樣子像是在算計些什麼,勾脣一笑:“獎品乃三百顆下品靈石,姑娘一定十分需要。”
她哈哈笑了一聲,靈石雖然不至於稀缺,但這種東西當然越多越好。
一躍跳上演武臺,臺上已經有了幾位壯漢,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跳了上來,面色都有些輕蔑。
“您稱呼我爲媚姨就行了。”媚姨說道,笑意盈盈地說道,“挑戰需要繳納五顆下品靈石,就算失敗也有安慰獎,不會讓姑娘空手而回的。”
聽着還讓人覺得自己佔了多大的便宜!但是如果失敗了,靈石也不會退還。
她脣角帶着一絲譏誚,交出十顆下品靈石給媚姨。
臺上的武者們各個氣息濃郁,又五大三粗,襯得她像是大樹旁邊一顆嬌弱的小草。
而氣息最爲強大的那人,與媚姨有過眼神交流。
看來這表演性的比賽,居然也有黑幕。
那男人注意到她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男人首先迎接其他人的挑戰,渾身氣息爆發開來,引起一陣驚呼:“開塵境三層!”
男人直接將挑戰者撩翻,差距太大的比賽,簡直是凌虐!
挑戰者躺在地上呻吟,聲音都充滿了淒厲:“我認輸!”
然而男人卻充耳不聞,碗大的拳頭用力朝着挑戰者的心口砸落了下來。若是被砸中,說不定會當場斃命!
而臺上的人已經有一半的臉色都變了下來,陰晴不定,不知道此刻說退出還來不來得及。
臺下觀衆沉浸在刺激當中,並未覺得這場面有什麼不對,更是在氣氛的渲染下,隱隱期待着男人的下一步手法。
所謂的格鬥場,無非就是地下黑拳。
以這種方式吸引客人,雖然會讓部分人反感,但是在場明顯有人眼睛發亮。任何時候,都不缺戰爭狂熱分子。
尤其這片大陸的規矩又是如此的殘忍,就連一絲修爲都沒有的普通人,也有着一腔熱血。
底下有些老弱婦孺不忍看地扭頭,但是想象中的聲音並沒有傳出。一陣寂靜過後,他們睜開眼睛,發現有個女人伸出一跟手指頭,輕輕鬆鬆抵住了男人的攻擊!
“不堪一擊。”
沈輕狂說道,引動符咒,“呼”的一聲,狂風呼嘯着將男人卷飛上天空。
狂風餘波吹動着她的裙角,雖然身子柔弱,但是卻給人一種極強的堅韌感。
她靜靜站在臺上,雙手負在身後,看上去就像是鄰家妹妹一般,但卻沒有人真的把她當成鄰家小妹妹:“還有誰來?羣毆也可以。”
媚姨臉上的笑容凝固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
本來以爲隨便邀請個小姑娘來充數,沒有想到
看走眼了!
眼中詭光一閃,咬牙對着下人耳朵小聲吩咐了一句話。那小廝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一連將好幾個人打下演武臺,但是對手都知道她留了手。雖然敗了,但半點不氣惱。
她看向媚姨,不想管媚姨方纔卑鄙的手段,反正現在的贏家是她。
“堅持十輪挑戰是我勝利沒有錯吧?”
“這不是還有最後一場麼?”媚姨輕笑着說道,但是略粗的呼吸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三百顆下品靈石對於他們這些修士而言是多麼大的一筆鉅款,他們以命相搏,和魔獸爭鬥,與人鬥,不就是爲了靈石麼?
媚姨本想黑掉這筆靈石,未料自己一個眼瞎,邀請了一個不能請的人。
媚姨簡直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媚姨,不知道媚姨到底有何手段。但是她自己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沈家內門第一,基本就是同一年齡段的最強者。除非遇到高出自己一倍歲數的老人家,不然她不會有半絲畏懼。
旁邊的一間酒樓,數個世家公子小姐圍坐在一張桌子上,看到沈輕狂的身影,其中一人無法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那個女人面上蓋着紫色面紗,一雙眼睛充滿怨毒之色。
“沈輕狂!”
沈輕狂似乎也有所感知,猛地擡頭,看向那裡。
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她隱約有些熟悉,但是蒙着臉她也不確定對方是誰。
“王公子,你說的我全都答應了!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殺了她!用最殘忍的手段殺了她!”女人聲音都不穩,用力喘息了好一會兒,眼中佈滿殺機,低聲嘶吼道。
對面的男人長相陰厲,身上的衣服帶着紀家的家徽。聞言展開摺扇,笑了起來。
“沈小姐,在下不會讓你失望的。”
縱身從窗口直接跳了下來,站在了她的對面。
她擰眉,看着男人,略有些詫異地說道:“紀家人?”
“姑娘好眼力,在下紀立。”
紀立看向了媚姨,媚姨頓時有一種被蛇盯住的錯覺,頭點得跟篩子一樣。
她的眉頭沒有鬆開,謹慎地盯着紀立。
紀立壓根不把她放在眼中,更別提沈輕狂境界整整比他低了兩個小境界。
臺下,沈如玉眼中有些擔憂。
這會兒,大街上的人都看了過來,充滿了興趣。
紀立身上充滿了血腥味,她從那雙眼睛讀出了殺機。這紀立不是來打比賽的,而是來殺人的。她當機立斷,甩袖殘劍飛了出來,縱身一躍踏上殘劍。
她害怕戰爭餘波波及無辜平民,然而落入紀立眼中,這就是懦夫行徑。
“區區螻蟻居然也要我出手……哼,要不是看在那個女人能起到一定作用,我纔不會出手!殺這種懦夫,髒了我的手。”紀立獰笑了一聲,雙手一揮不管在場的平民百姓,一柄劍飛出,餘波傷害到了周圍的人,靠的最近的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死在當場。
她見狀更是厭惡,紀家權勢遮天,居然該如此肆無忌憚!
紀立在紀綱之下,但是資質卻比紀綱強大不少
。
不是境界的高度,而是對手中武器的應用程度。紀立的實力,不是用境界堆積起來的。一柄圓月彎刀甩出,在空中劃過半月弧狀,直接追擊向沈輕狂。
紀立眼睛眯起,認爲她逃不開此招。
“跟耗子一樣只知道逃跑,今年的沈家內門第一……倒是出了一隻耗子!”
然而她卻突然停了下來,轉身之時,手中符紙已經燃燒殆盡。
“金靈,招來!”低喝一聲,面前多出一道純粹由天地靈氣構成的靈劍。
圓月彎刀被撞開,並沒有損壞,而是繞了個彎,繼續朝着她攻來。
“你就只有這樣的手段?”紀立獰笑着,彷彿已經看到了她的屍體。
然而那只是一個開始,她御劍戰立在半空中,夜風吹動黑髮,不盡張狂。諷刺地看着紀立,說道:“你的少主最近要辦喜事……不如就由我獻上最盛大的一場煙花!”
紀立表情猙獰,紀綱是他心中最大的疤。紀綱……那個廢物,憑什麼能當少主?
然而隨即,十二張靈符從她袖子口裡飛出,將紀立團團包圍。
“嘭!”的一聲,十二團火焰凝聚成形,紀立驚訝的瞪大眼睛,想要逃脫之時,其中一哥火球,轟的一聲爆炸了。
猶如是開始的信號,緊跟着十一聲響聲震動蒼穹。
這條街的下方,有些看到了這一幕,勾起脣角,眼中滿是暢快:“乾的好!只可恨,不是我親手乾的。”
“皇上,皇族一脈是不可以修煉的。”男人身邊的一青衣男人慢悠悠的澆滅了男人的熱情,看着天空中燦爛盛的火球爆裂,眼中也滿是暢快。
凡人不知道這當中的兇險,只看得到十二個火球爆炸開來的璀璨畫面。
他們這輩子沒看到過這麼大,這麼奔放的煙火,紛紛歡呼了起來。
而她則是駕馭着殘劍,徑自朝着蒙面女子飛去。
一手直接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嘭”的一聲將女子抵在了牆壁上。
“沈輕狂……你敢!”
女人畏懼的瞪大眼睛,卻大聲喊道。
“你就用你餘生最後一點時光,好好看看我敢不敢……沈輕歌!”她低沉地說道,從聽到女人聲音的那一刻起她就確定了對方就是沈輕歌!
沈輕歌看見她眼中的殺意,慌亂了起來。
“你若殺我,沈家……大哥都不會放過你的!”
“哦……”她聞言鬆手,沈輕歌癱倒在地上如死狗一樣喘息着。眼中寒芒一閃,怒氣衝衝。
“沈輕狂,你好大的膽子!”以爲她怕了,沈輕歌怒斥道,居然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
“他們不放過我……又怎樣?”她扭頭,滿臉不以爲然。
沈輕歌得意的連凝固了起來,連退再退,兩腿都在發抖。
殺人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但是沈輕歌連連想要殺她,甚至聯合外人也要誅她。她憑什麼饒了沈輕歌?饒了她,這次失敗,若是下次沈輕歌真的找到了一個強大到她無法抵抗的人來了,她該怎麼辦?
饒了沈輕歌,就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時刻都有可能落下的斬頭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