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勢未停,直到天亮方纔減小。見雨一夜未停,穆逸料想酒樓也不會有太多客人,於是,便閒庭細步的走在大街上。來到酒樓,穆逸一看,果真沒什麼生意,幾個跑堂的夥計都在那兒呆坐着,賬房也在櫃檯上打着盹,穆逸輕聲慢步的坐在一旁。
“咦?吳哥,你這打扮是要相親嗎?”穆逸坐下之後,才霍然發現,坐在不遠處的吳靖一身“盛裝”打扮,一時忍不住好奇的笑着問道。
“呃?不是,掌櫃說今天會有人來接我去莊裡當差,所以要穿的像樣點。”聞言,吳靖連忙紅着臉尷尬的解釋道。
“哦?去莊裡當差?那恭喜吳哥了。”聞言,穆逸倒是挺爲吳靖高興。畢竟,在碧雲莊裡當差可比在這酒樓當夥計強太多了,一個月的工錢就相差好幾倍,而且地位高了很多。
“嗯,掌櫃說莊裡要從下面的夥計當中選幾個手腳麻利的到莊裡去,掌櫃就推薦了我。”吳靖再次解釋道。
“嗯,那是吳哥你做事勤快,哈哈。”聞言,穆逸笑着祝賀道。
大半個上午都沒什麼客人,穆逸幾人偶爾起身走動走動,一晃時近中午,來接吳靖的人還沒到,不免讓吳靖有些坐不住了。而王掌櫃也早早的在大堂中候着,卻遲遲未見來人,到現在趴在桌子上都快睡着了。正在大夥都以爲不會再來人的時候,從外面沖沖忙忙走進來五個人,楊風霍然在其中,其他的幾人一個像是賬房先生,另外三個應該是護衛,見狀,王掌櫃連忙起身相迎。
“哎,楊首領,你們總算到了。”王掌櫃一臉燦爛的迎了上去。
“嗯,王掌櫃呀,你可知道莊主最來最討厭那些耍小聰明的人。”聞言,楊風沉着臉不苟言笑的說道。
“啊?楊首領此話怎講?”見狀,王掌櫃一臉惶恐的問道,聞言,楊風朝身旁的賬房先生示了示意,賬房隨即邊走了出來。
“王掌櫃,你今早上交的上月酒樓的盈利出現了虧缺,我們對你上交的收支賬冊進行覈對,發現少了二百三十八兩的進項。”那賬房先生拿出三本賬冊陰陽怪氣的對王掌櫃說道。
“什麼意思?”聞言,王掌櫃肥胖的身體一顫,驚恐的說道。
“什麼意思?你上交的賬冊做了假賬,我們從酒樓的賬房先生上交的賬冊中發現這酒樓上月一共贏利兩千四百九十八兩,出去素材費、夥計的工錢一千一百三十兩,酒樓修葺費一百兩,一共結餘一千二百六十八兩,而你上交的賬冊中卻只記錄了一千零三十兩,你私吞了二百三十八兩,還敢裝傻?”聞言,賬房先生大聲喝道。
原來,蕭碧雲擔心酒樓掌櫃中飽私囊,於是便設立了“雙管理”。酒樓之中的每日贏利與支出,掌櫃和賬房都會各自記錄下來,每月月底連通整理好的賬冊一併交給蕭碧雲。而蕭碧雲再讓人覈實款項,清算支出。
“啊?不,不,我沒有,這賬冊和銀兩我昨晚都交給我這夥計了,賬冊是他做的,我如何能做假?”聞言,王掌櫃驚恐不已,連連搖頭否認道,隨後拉來身後的吳靖解釋道。
“哦?賬冊和銀兩是你整理清算的?”聞言,楊風與賬房相視一眼,繼而對吳靖沉聲問道。
“啊?是,是小的整理的。可是,可是,小的並未剋扣一分一文。”被突如其來的的情況嚇了一跳,吳靖驚慌的回答道。
“哼,你們還是等着對莊主解釋,把他們都帶走。”聞言,楊風也不再多說,對其後的三人說道,與此同時,三人上前將王掌櫃與吳靖帶走了。
“啊?冤枉呀,楊首領,我是冤枉的……”吳靖被楊風帶走,面對變故,王掌櫃也只能頹然無語。
經此一鬧,酒樓的生意就更清淡了,王掌櫃也被一併帶走了,酒樓便早早的打了烊,大夥都一個個傻坐在酒樓裡。穆逸也沒回碧雲莊,與大夥一起坐在酒樓大廳之中。中途,告假回家的二狗子也回來了,大夥圍坐在酒樓中。
“怎麼出發生這種事兒?我覺得吳哥可不像幹那事兒的人!”大夥沉默一陣,一名酒樓的小廝難以置信的嘀咕道。
“對,我也不相信吳哥會是那樣的人?吳哥一項做事認真,而且從沒有差錯,要不然掌櫃的怎麼會舉薦他去莊裡幹事兒?”聞言,坐在穆逸身旁的小廝也附和道。
“嗨,那可不一定,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道誰能說的清楚?現在掌櫃也被帶走了,說不好,掌櫃和吳靖共同乾的壞事……”正在大夥都在爲吳靖抱不平的時候,坐在最角落的二狗子卻突然開口說道。
“閉嘴,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吐不出象牙就坐在一邊,不要亂嚷嚷,免得吐一屋子‘臭狗屎’味!”他開口一說,聞言,衆人都不禁蹙眉,而那平時與吳靖走得最近的小廝忍不住惡狠狠的大聲呵斥道。而同時,其餘的幾人也都目光不善的瞪了一眼,角落裡的二狗子。
“好了,好了,大夥都不要爭吵,現在重要的是不光我們相信吳哥他們是無辜的,還要拿出證據,讓莊主他們也相信吳哥他們無辜的!”見場面氣氛尷尬,穆逸連忙打着圓場說道。
“對,對,現在我們要找出證據,證明吳哥他們是無辜的!”聽木易如此一說,那叫順子的小廝率先附和道。
“那我們到底該如何找證據呢?賬冊,我們又拿不到,唯一的當事人掌櫃和吳哥,又被帶走了,我們只得在這兒瞎轉活!”聽到穆逸的提議,衆人似乎都看到了一絲希望,而就在衆人熱情高漲之時,角落裡的二狗子又開口說話了。話一出口,自然又惹得大夥一陣亂罵。
“大夥不要在吵了,牛哥說的也有道理,現在我們的確很棘手……”叫大夥又爭吵起來,穆逸連忙起身調和。
“咚、咚……,開門!二狗子,順子,開門呀!”正在衆人爭論不休的時候,酒樓的大門被人敲響了,還傳來一個熟悉的叫喊聲音。
“啊?是掌櫃,掌櫃回來了!”聞言,剛纔還吵吵鬧鬧的大廳立馬停了下來,那順子更是幾個箭步跑上前,把門打開。門一開,進來的不是王掌櫃還是誰?而大火也瞬間圍了過來。
“王掌櫃,你被放回來了?吳哥呢?吳哥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一見王掌櫃竟然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大火心中懷着一絲希冀詢問道。
“吳靖還被關在莊裡,吳靖一個人把事兒擔下來了,而且明日我們酒樓將有一單大生意,我被關了,酒樓沒人看管,莊主這就先把我給放出來了。”聞言,王掌櫃深深的蹙眉回答道。
“那莊主什麼時候把吳哥放出來呀?”聽王掌櫃如此一說,衆人心中一涼,追問道。
“哎,這事兒沒那麼簡單,要是沒弄清楚賬冊上的問題,有可能吳靖就會被卸掉一隻手,逐出酒樓!”聞言,王掌櫃心痛的說道。
“啊?”聽到吳靖將來的下場,衆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尋找證據,證明吳靖是清白的!只是,那賬冊卻在莊裡,而且也無法詢問到吳靖。”見衆人神色緊張,王掌櫃面露苦色的說道。
“掌櫃,這兩件事兒就交給我,我這就先回莊裡去看看情況!”聞言,穆逸心中一動,上前說道。
“呃?如此也好。”見穆逸主動‘請纓’,王掌櫃心中稍稍舒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哦,對了,掌櫃,從現在開始,把吳哥的房間封鎖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等我詢問了吳哥,說不定還能從裡面招出什麼線索!”穆逸轉身欲走,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對王掌櫃提醒道。
“是,是,這個你放心,我這就去把吳靖的房間封鎖起來!”聞言,王掌櫃連連點頭道。
隨後,穆逸快步回到碧雲莊,四處打聽了吳靖的關押場所,隨後依靠楊風的關係,前去和吳靖交談了一會兒。穆逸仔細的把吳靖所說情況記了下來,隨後纔回了小院。回到小院,穆逸和文修二人隨便聊了幾句便回了房間思考吳靖的事,說實話,相處了這麼久,穆逸可不相信吳靖會是這種人。
“哎,真是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相伏!不過,我要怎麼樣才能拿到賬冊呢?看不到賬冊,如何能爲吳靖洗脫罪名?”躺在牀上,穆逸心中暗暗的尋思着。
“對了,怎麼把她給忘記了?要是有她的幫忙,這事兒就好辦多了!哈哈!”突然,正在苦惱的穆逸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不由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