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白魔

風在怒吼,水在奔騰,上可頂天下可抵地的高大真魔,在嘶聲咆哮,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好似世界末日一般,充滿了讓人驚心的恐怖。

白劍吟等人身處這充滿了無邊變數和威勢的湖泊之中,他們的心中,都充滿了驚駭。這原本只是一場嬉戲,誰也沒有料到,最終竟然會演變出如此驚心動魄的劇變。但此刻,他們除卻奮力維護自己周全之外,卻是什麼也做不了。他們感覺,在這無邊的風浪之中,自己就是一條微不足的游魚,除卻儘自己所能使利己不被這無邊風暴吞噬之外,什麼也做不了。而與此同時,林凡的地位,也在他們的心中,急劇上升。這等程度的修爲,已經讓他們有種悚然的感覺。

而此時的林凡,心底也是充滿了震駭,別人沒有想到會有這等變化,而他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等變化!他只感覺,在自己真魔分身幻化出來,在真魔之氣散發出來之後,湖泊底部,瞬間便傳來一股讓他絲毫無法抵禦的力量。這股力量之磅礴,,超超他的想像。而同時,他也興不起絲毫抵抗的念頭。

他竭盡全力的抗衡,但是,在這股未明力量的拉扯下,他卻終究身不由己的朝着湖泊深處衝去。而隨着他的下沉,那股拉扯之力也越來越大,而他下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終,只聞一聲轟然震響,林凡眼前光影亂閃,所有水的壓力,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四周竟然顯得乾燥無比。

撲通!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林凡只感覺渾身一痛,已經重重的落在地上。從地上翻身而起,林凡強自忍住周身傳來的劇烈痠痛,打量起四周。一看之下,便是一呆。四周的景色,極其的陌生,有一股莫名的道蘊在流轉,原始洪荒的氣息,在其中緩緩流淌,讓他產生了深深的疑惑,恍惚之中,自己竟然似是來到了洪荒時期,一切都顯得極其的原始。而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林凡的心神,慢慢沉靜下來,微微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氣息,很快,林凡的臉上,便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種氣息……竟然是真魔之氣!”林凡心底涌起滔天駭浪,對這裡的一切,頓時充滿了濃濃的好奇。在這裡,他竟然感受到了在外界極其罕見的真魔之氣的氣息!

“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會有真魔氣息繚繞!在外界的時候,真魔帝君的虛影,便曾顯化而出,那一聲大吼,似可震丈人山嶽,難道,這裡和真魔帝君有關係不成?”林凡深吸一口氣,心裡暗暗揣測,同時更加仔細的打量起四周。

這裡是一處極其廣闊的大堂,但卻極其的原始,空曠無比,沒有任何多餘的事物。四面牆壁,嚴絲無縫,將這裡緊緊閉合。無論怎麼看,這裡都像是一片密閉空間,透着詭異。林凡走到一面牆壁處,輕輕的敲了敲,眉頭隨即皺了起來。那面石壁後方,竟然是實心的!逐一將四面石壁敲了個遍,卻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如此。這裡,儼然真的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這怎麼可能?如果真的是密閉空間,那我在這裡應該會感受到窒息纔對,但是現在卻根本沒有一點窒息的感覺,到底是哪裡的問題……”林凡皺眉不語,站立當場,仔細觀察着四周,但卻依舊如之前一般,沒有絲毫髮現。

“哈哈,別看了,這裡就是一處密閉空間!”就在林凡皺眉揣測之時,一個哈哈大笑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林凡頓時一驚,雙眼瞬間如電,朝着四周急速掃視一圈,而後,他的目光一下子大張。就在他的雙眼注視之下,原本空靈一片的虛空,一下子裂開,而後,一個白髮白鬚白麪白袍的老者,帶着和善的笑容,從虛空之中一步步走出,瞪着一雙細小的眼睛,饒有興趣的看向林凡。

“啊!”林凡一驚,身體一下子後撤一步,駭然的望着那老者從空中一步一步的走到地面,直過了數息,林凡才深吸一口氣看向那白袍老者道:“你是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林凡雖然滿臉戒備,但不知爲何,他的心中,對這渾身都是一片白的老者,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甚至,還有着一種讓他驚慌不止的親切感。但奇怪的是,任憑林凡如何窺探,他卻都無法從這老者身上感知到絲毫修者所應該有的氣息。無論他怎麼看,眼前的奇怪老者,都是一個最平常不過的凡人,但林凡卻也知道,他絕對不是凡人,而能夠給他這樣感覺的,原因只有一個,這個看上去恬淡自然的奇異老者,修爲已經達到了反璞歸真的地步!

反璞歸真!這樣的境界,說來容易,但若不經歷人世百態,不嚐盡世間一切酸甜苦辣,根本就不可能達到如此境界。一時之間,林凡的心底,涌起了對這老者深深的敬畏,而他的問話當中,也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種敬重的感覺。

“哈哈,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的真魔之氣,我可是熟悉的很啊!”奇異老者哈哈一笑,並沒有回答林凡的問話,反而說出了一句在林凡情理之中但卻又在意料之外的話。一聽這奇異老者此言,林凡心中當即明瞭,這個老者,正是爲了自己體內的真魔之身而來,而就在林凡胡思亂想之際,奇異老者的話聲,再度在他耳邊響起。

“唉,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師尊他老人家竟然又有了傳人,而且,竟然將他的分身都召喚了出來,這樣的修爲,在師尊當年的幾個弟子裡面,可也是罕見的很啊!”奇異老者長嘆一聲道,話聲之中,帶着很濃的惆悵之意,聽得林凡心裡一愣,被這老者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驚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師尊……”過了好久,林凡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狠狠的嚥了口唾沫,而後困難的朝着白麪老者望去,此時,他竟然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林凡聲音有些霸王別姬的道,“您口中的師尊,難道便是真魔帝君他老人家?”

“廢話,當然是帝君他老人家,不然誰配當我白魔的師父”對於林凡的回答,白麪老者小眼一翻,沒好氣的道,似乎對於林凡問出如此“弱智”的問題深爲不滿。

林凡聽得白魔此話,身體頓時一震,雖然早有猜測,但此刻當真從白魔嘴裡得到確認,卻還是不由一驚,同時,身體起了一層冷汗,這樣說來,這所謂白魔的年紀和身份,豈不是大的嚇人?

“好了小子,這些事以後再說,不過你現在就應該明白一點,當年師尊他老人家曾說過,如果有誰能夠召喚出他當年的真魔分身,那這個人便是他的弟子,便可以參悟他老人家的遺留……”說到這裡,白魔斜了一眼林凡,而後滿臉好奇的道,“不過小子,我很好奇,你是怎麼修出真魔之氣的,而且看那聲勢,絕不是一般的真魔之氣,論純淨程度,竟然和師尊年輕時可以一比高下……”白魔的聲音中,充滿了好奇,看到林凡想要張口,卻緊緊的擺了擺手道,“你讓我猜一下!”說着話,白魔的一雙小眼看向林凡,上下打量起來,同時眼珠亂轉,沒用多長時間,他便開口道,“我猜,你是得到了師尊的某一件古寶吧?要不然,真不可能召喚出來真魔分身!”

聽得白魔這話,林凡感覺有些頭暈,白魔的猜測,可以說完全正確,只差沒有說出喚魔古戰車的名字,但看他的表情,卻分明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想到這種情況,林凡沉吟了一下,自知無論他如何隱瞞,都必然瞞不過眼前這自稱真魔帝君弟子的所謂白魔,索性心念一動,將喚魔古戰車召喚了出來,但他卻沒想到,喚魔古戰車剛從他體內衝出來,原本一派懶散模樣的白魔,竟然好似看到了神靈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啊?”看到白魔這突然的動作,林凡的雙眼,頓時瞪的老大,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魔,心裡暗暗嘀咕:“一輛戰車,也不用行此大禮吧?”

就在林凡暗自嘀咕之時,白魔恭恭敬敬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師尊在上,弟子白魔,參見師尊!”說着話的同時,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直扣了三個響頭,這才慢慢站起,擡起頭看向林凡。林凡看了一眼白魔,立即便發現了異樣,此時的白魔,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隨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鄭重。

“師尊當年有言,見戰車者,如見其本人,所以在師尊縱橫天地之時,戰車所過之處,便猶如他老人家親臨,沒有人敢不敬。如今這戰車既然已經出現,那我真魔一脈,恐怕也當出世了!”白魔的聲音,透着凝重,即便不懂究竟發生過什麼的林凡,也從中看出了些許味道,所以也並沒有插嘴,而只是靜靜的看着白魔,他知道,白魔會將重要的事告訴他。

“師尊他老人家當年因爲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而忽然離身而去,臨去之前,將喚魔燈從喚魔古戰車上拆除,兩者自此分離。當日他曾言,車燈重組之時,便是他踏足迴歸之時,因爲,喚魔燈便是指引他前進方向的明燈。今日既然已經出現,那師尊他老人家,想必已經踏上了迴歸的征途……”聽着白魔的話,林凡面上涌起震駭之色,他沒想到,真魔帝君,竟然並未消散,而如今,便是他迴歸之時!但他還沒來得及深思,白魔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而其音調,也顯得更加鄭重。

“喚魔古戰車經過無盡歲月的顛沛流離,其內精氣,早已喪失十之七八,而師尊的迴歸,卻需要古戰車有足夠的強度來供應他磅礴如海如獄的能量波動,所以必須儘快修復,而它的修復,便與你的修爲密切相關,所以自今日起,你便需要前往參悟師尊的遺留……”說到這裡,白魔伸手朝着空中一揮,頓時,原本平靜的虛空,一陣波紋起伏,而後,一扇古樸的洞門,出現在林凡視線之中,而在那古樸的洞門之上,則刻着三個大字:真魔殿!

“真魔殿便是師尊他老人家當年畢生絕學之地,但能夠參悟,卻要憑你的造化了……”話未說完,林凡便感覺一陣大力涌來,而後,自己便身不由己的進入了那個奇異的空間,再度定下來之時,赫然已經在那真魔殿外面,頓時,一股滄桑大氣的氣息,朝着他迎面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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