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小木左手一隻小包,右手一隻大包,背上還背著一個更大的包!另外肩頭上還掛著兩圈繩子,仔細看才知道那是馬繮。

小木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你爲什麼要一個人溜走?!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

“把包和馬,還我。”

“不還!”

“除非你答應包讓我背,馬讓我牽!”

“……我沒辦法賠你爹孃一個乖兒子。”

小木笑了,“原來你是在擔心我,嘿嘿,你放心,我有辦法讓別人認不出我們。”

“你是說化妝易容?我不。”漠然根本不肖於這麼做。

“我沒說讓你易容啊。”

漠然仍舊是黑衣黑馬,但原來罩住面龐的紗帽已不復存在,長長的秀髮隨意在頭頂束起一摞,剩下的讓它任意隨風飄揚。因爲天氣轉涼的原因,身上又加了一件火紅的狐皮披風。馬健裝麗,更襯托出他那張五官分明眉眼清晰的俊秀面龐美不可方物!

雖然討厭走到哪裡路人都會盯著他看的不舒服感,但這樣一來,倒真的沒有人能認出他就是把江湖鬧得沸沸揚揚的魔頭血魂。且又不需掩去原來父母所賜的真面目。所以,他也尚能忍受那一點點被人盯著看的不愉快。

而變得不能忍受這種改變的反而是提出此主意的某人。

“漠漠,我們要不要坐馬車?”換去一身窮書生裝束,一搖身變爲北方有錢有勢磊落大丈夫打扮的古小木提議道。

“就快進入敏山,坐什麼馬車!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冷著臉,百里漠然沒好氣地喝道。

“都準備好了。漠漠,你在生什麼氣?”策馬和他並身行走。

“沒有。”還是沒忍住,“我問你,你和別人都胡說些什麼?!”

“什麼和別人都胡說些什麼?”小木一頭霧水。

“別人問我們倆什麼關係時,你都瞎說什麼!”漠然怒道。

“沒說什麼啊,我都說你是我大哥。”

哼!你當我沒聽到你和那幾個敗家少爺在一起都說了什麼嗎!誰和你是……,渾蛋!死人!一想起男人跟別人是怎樣形容自己和他的關係,漠然便氣得想要拿馬鞭給他那麼一下!

“漠漠,太陽快落山了,你看我們今晚是在山下的小鎮裡住上一晚,還是直接上山?”夕陽餘輝斜照到漠漠秀麗的側面,映出他耳邊微微的軟軟毛髮,光輝讓他小小軟軟的耳郭也變得粉紅透明,看起來真的好惹人憐愛!大男人小木不禁看得癡了。

“上山。東西給我,你給我留在山下。”時間已經不多,爲了找這所山海經上所描述的[敏山],他們不知找了多少歷史資料、問了多少當地人,花了近一個半月的時間才總算找到山海經中所描述的正確山脈。

如果神鬼手囧囧重生所說無差,一般在靈藥仙果邊都會有靈獸護之。此藥屬火xing,想必守獸也不一般,怕是極難對付!如帶傻大個一起上山,他要有個什麼……

轉頭看看懷抱上山採藥所需之物,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的男人,漠然的心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滋味。

認識這個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的死小子已經將近大半年,從原本的陌生提防到現在對他的全然相信,中間也歷經了幾次生死。雖然這小子也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但兩次都是他救了自己的生命。這段日子,也因爲有他在身邊,纔會再次品嚐到什麼是愉悅的滋味。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不是嗎?

我又是這麼任xing的一個人,做事亦全憑自己的喜惡,愛生氣、xing子冷淡,出手要比動口快,且滿手血腥。這樣的我,他爲何不懼不避反而能與我笑臉相對呢?他爲什麼要對我那麼用心,那麼……好呢?

散功時,全身冷硬宛如冰塊的我,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把這樣的我摟進懷中的呢?抱著冰塊睡覺的滋味任是誰都無法忍受吧……

這一切,他爲什麼都能忍下來?難道他對我……是真?

如果他對我是真,我對他呢?

“喂!我死了你會哭嗎?”

“漠漠!”男人生氣的伸過手來抓住他的手臂,望進他的眼中,堅定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死!”

漠然下馬走進山谷的腳步穩定而有力,因爲他知道他的身後有人陪著他,這個人說:他不會讓他死!

就快走進傳說中長有薊柏的山朝陽極地,漠然忽然回過頭來,對身後的人嫣然一笑,問道:“喂,傻蛋,在我睡著的那十天,你一共親了我幾次?”

叫傻蛋的男人呆掉!他再也沒想到那個冷冷冰冰的大冰塊漠漠竟然會對他笑得如此妖媚!更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問出這種問題!叫百里漠然的這個男人果然不同一般!……嗯,不愧是我古小木看中的人!

走過來踢他一腳,“喂!死人!我在問你呢!發什麼呆!”

“呃,我……忘記數了。下次我會記得把數字記下來。要不要從現在開始?”男人露出皮皮的笑容。

瞪他一眼,轉回頭繼續往裡走,邊走邊說:“等我功力恢復,你親過我幾次,我就用血魂在你身上挖幾個洞!”

“哇!漠漠,小生我好怕怕哦!哈哈哈!”

在山中轉了兩天後,

“這就是薊柏的樹?”二人蹲在四周一片空曠除此沒有絲毫草木蹤影的赤紅土地上,盯著這片土地中心唯一一棵像是樹木的植物互問道。

“照形狀,應該是。”漠然皺皺眉頭回答道。

“可是,照重生給咱們的錦禳看來,不像啊!除了地面赤紅除此沒有其他植物之點符合,其他都不對!地面即不熾熱,也不見護樹神獸,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樹上沒有赤紅色的果實哎!漠漠,我們會不會找錯地方了?”

“你明明知道根本就是此地!把重生的錦禳拿給我看!”漠然伸手去奪小木手中的信箋。

“漠漠……”手一鬆,讓漠然把信箋取走。

“薊柏樹三十年長一寸,十寸之上樹方會結果。果結立落赤蟻獸食之,六十年一結果。結果時赤土四周不可立人,物立之必燃。果落樹枯赤土變冷,赤蟻獸入洞眠之不驚。三十年後樹榮生葉,赤蟻獸出洞守樹,赤土溫熱。”漠然唸完重生備下的信箋,重新看向面前小樹。面色慘白!

“漠漠……,你,”小木伸出手握住他冰涼的左手,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

“赤土不感溫熱,赤蟻獸不見蹤影,樹木灰白像是枯萎,……我們來遲了?還是來早了?呵!”即像哭又像笑的表情。

甩開男人的大掌,站起身,一步一步向谷外走去。

“漠漠,你去哪裡?”小木連忙緊跟其後追出谷外。

“去做最後可以做的事情。”失去希望的聲音。

回到他們用來棲身的山洞中,漠然呆望著燃起篝火的男人背影,從懷中掏出血魂寶刀。

“小木,你過來。”

“噢,就過來。什麼事?”點燃篝火,走過來挨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漠然身邊坐下,問道。

撫摸著手中跟了自己十三年的貼身兵刃,漠然把刀遞給小木,“這……給你。你雖不會武功也用不著它,不過,此刀生有靈xing遇敵會自動鳴音示警。你帶在身邊也可防身。”

“我不要,漠漠,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

“不要拒絕我,我血魂百里漠然可難得送人東西。小木,把肩頭借**一會兒,聽我說個故事給你聽。”緩緩把頭靠向身邊男人壯實的肩膀,漠然閉起雙目。

“我……不要現在聽。”伸手把人攬進懷中,讓他躺得更舒服。漠漠,你是不是累了?

“聽我說好不好?我不想這個故事就這樣隨同我一起消失……,我,不甘心!”疲累的人兒沒有拒絕男人的懷抱。

“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對十分相愛的夫婦,他們生xing灑落自在、行事全憑喜惡,對看不過眼的事總是隨意插手不問對方身世家門。在他們處置了幾個號稱名門正道的敗類後,忽然被江湖人冠上邪魔的稱號,男爲邪心,女爲魔手,夫婦合稱邪魔。雖被人稱爲邪魔外道,但xing格豪放的他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何況這時候他們有了一個企盼已久的小寶寶。

他們很愛很愛這個小寶寶,簡直就是把他捧在手心裡養大。爲了讓孩子不多受苦將來也能有一身超絕功力,他們甚至不惜損耗自己的內力幫孩子打通七經八脈。他們很愛和孩子一起玩耍,做爹爹的總是把兒子扛在肩頭上好讓他可以看得更遠,做孃的總是敵不過兒子的撒嬌無論什麼難纏的條件都會答應。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很幸福……

一日,這對夫婦無意間得到了一寶藏的進入途徑和方法。然後,禍事也隨之而來。不知怎的,他們得到寶藏之圖的消息外漏,一幫子蒙面藏首的無恥賊徒突然找上他們。爲首之人因爲自知不敵二人聯手功力,於是暗中找來一羣高手企圖圍攻逼迫他們奪得藏寶圖。

夫婦二人爲了不讓兒子受傷害,設法引開了一衆賊子。孩子避過此次大禍,可是他所深愛的父母再也沒有回來。

這個孩子在仇恨中長大了,因爲恨讓他不惜花出一切代價去練那和寶圖一起得到,可以快速增進功力的yin絕功。雖知他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但他仍舊失敗了。仇未報功力已散盡,命也到了盡頭!”

“漠漠,一定還會有希望的,一定還會有!”男人伸出手指輕輕抹去懷中人兒眼角的淚珠,柔聲道。

“你可知道,那個孩子心中除了父母現在又多出了一個牽掛?古小木,你爲何要對我……好?爲何?”深深的擡頭凝望那張英偉的面孔,問道。火光把他的秀麗面龐映得通紅,晶瑩的雙目宛如兩潭秋水,引著人往裡陷去……

“我……原來跟你說過,你忘了?我說,我喜歡你,不是兄弟朋友似的喜歡,而是……。我每次幫你擦洗身體、抱著你睡覺、餵你喝水時,都忍得好辛苦。我怕,你會認爲我是不正常的人……”男人誠實的回答。

癡望著那兩潭秋水,張開口,喃喃的,“漠漠,你好美……,好好看!我好想親親你,好想……”

緩緩合上眼瞼,被淚水沾溼水沈沈的睫毛一抖一抖,“你可知,我從來沒有和人親吻過……,我不知道男人喜歡男人是不是不正常,我只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而我,不討厭你的親吻,那很溫暖……很舒服……”

男人已經不再苦苦壓抑自己,低下頭把脣輕輕的印上,由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