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安將廬陵王帶到皇宮去將皇帝后就跑去找封常源,讓他幫忙查探謝博明和謝家人的消息。
封常源跟着謝平安去過謝家村,知道謝平安和謝家人之間的瓜葛,點頭應下,並問道:“你要跟他們相認嗎?”
“不認。”謝平安斬釘截鐵地道,“他們當初拋棄了我,恨不得我死,我纔不會認他們。”
封常源聞言鬆了口氣,他也不想謝平安認謝家那些人。那些人對謝平安只有傷害。
“放心,我會打探清楚他們的消息。”封常源將事情包攬在身上。
第三天,謝平安回到家後,封常源就將有關謝家的消息仔仔細細全部告訴給了謝平安。
謝平安驚佩不已:“常源,你好厲害,竟然打聽得如此詳細。”
連謝家在房州的信息都打聽清楚了。
封常源道:“這些是我一個新認識的朋友告訴我的。”
“新認識的朋友?”謝平安問道,“難道人是從房州來的?”
封常源點頭:“是廬陵王的三子李重俊。他爲人不錯,不在意身份,對朋友真心,是個很不錯的朋友。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謝平安聽了封常源對李重俊的誇讚,對沒有見過面的李重俊也有了好印象。她卻不知道李重俊這是曲線救國,通過封常源接近她呢。
封常源將謝家人如今的住址告訴給了謝平安,謝平安便出門了。雖然再過不久就要宵禁了,但謝平安身手靈活,走夜路根本不會被巡邏的士兵發現。
謝平安來到謝家所住的地方。這裡是京城,人多房源少,謝家人通過王府的關係纔買了一座兩進的宅子,一家人住起來緊巴巴的,讓崔氏心中頗爲不滿。讓她跟公公婆婆一起煮,她沒有意見,爲什麼大伯子一家也要跟他們住一起?這一家子還沒有個出息的,只會花錢不懂得賺錢,全靠謝博明養着,憑什麼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謝家人剛到京城,矛盾還沒有太過顯現。只是謝家的房子真的很小,非常方便謝平安偷窺。
謝平安先去見了謝博明。她小時候常常期盼這個阿耶能夠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擺脫“災星”的名號,她那個時候常常幻想自己阿耶長得什麼模樣。如今,她對謝博明已經不存在幻想了,但還是想看看,親爹跟自己想像的有沒有相似,有沒有不同。
謝平安很快找到謝博明。謝博明長得與她幻想中的不同,不過外表還是挺不錯的,很斯文的中年人。謝平安還看到了謝博明的繼妻和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一個兩歲、一個三歲,長得都挺可愛的,胖乎乎的,很討喜。
崔氏將兩個孩子哄睡着,輕輕嘆了口氣。
謝博明問道:“怎麼了?嘆氣做什麼?”
崔氏道:“我們家太小了,這麼多人都住不下。三郎和四郎連個單獨的房間都沒有,我看着心裡面難受。”
謝博明聞言沉默了。對於大哥一家總跟着他們的行爲,謝博明不是沒有埋怨的。謝家也小有積蓄,謝大哥一家完全可以自己買房買田,自己一家單過。但他們卻藉口孝敬阿耶阿孃,總是待在謝博明家,吃住都是謝博明提供,時間久了,謝博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特別是謝大哥一家那理直氣壯的氣勢,彷彿佔便宜的是自己一家一樣。
“再等等吧,等王爺登上了那個位置,我們這些潛邸的老臣肯定會受到封賞。到時候我求王爺賞我一個宅子,我們一家搬出去。”
“只能如此了。”崔氏嘆氣。她不喜歡大伯子一家,卻不能真的將他們趕出去,否則他們一家的名聲就敗壞了。沒了名聲,謝博明如何還能夠在官途上走得更遠?
“別想那麼多了。休息吧。”謝博明走到牀邊,崔氏吹熄了油燈,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謝平安發現自己看到謝博明這個親爹心情並不見多激動,或許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吧?
看完謝博明,她轉到謝老大和謝大媳婦那邊,兩個人已經睡了,打鼾打得如打雷。這兩人本來就是鄉村中的土老帽,即便離開鄉村好幾年了,依然沒有改掉以前的習慣和作風。
再繞到謝老太和謝老頭那邊,老年人覺少,此刻兩次還沒有睡着,躺在牀上聊天。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無關緊要的話,偶爾兩人會提到謝金桂。謝金桂可是他們的驕傲,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提一次。
“不知道那個孩子還活着沒有?”謝老頭忽然道。
謝老太的興致一下子被這句話給打掉了,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那麼大的洪水,哪裡能夠活下來。她早死也好,能夠早點兒超生,下輩子就不會再做災星,被人不喜了。”
謝老頭道:“其實博明沒有死,還做了官,算下來,平安不是災星。”
謝老太道:“那個時候誰知道?也是老大媳婦的私心,平安災星的名頭是她說出來的。”
謝老頭聞言哼了一聲:“這老大媳婦簡直不知所謂,竟然如此敗壞侄女的名聲。”
謝老太息事寧人地道:“算了,算了,看在她爲我們生了兩個孫子又生了金桂的份上,就饒過她這一次好了。平安已經不在了,我們何必再揪着她不放。”
謝老頭哼道:“就因爲她是你的孃家侄女,就就一直偏幫老大媳婦。我先警告你,如今的老二媳婦可不是以前那個,如今的老二媳婦可是大家出生,比我們家強多了。你要是再偏袒你侄女兒惹惱了老二媳婦,我可不幫你。”
“是,是,是,以後我絕對不偏幫老大媳婦,總行了吧?”謝老太連忙哄好謝老頭,兩人又說了好些話,方纔睡去。
謝平安在夜色的掩映下,從一間屋子的房頂跳到另一間屋子的房頂,一路跑回自己的住處。想不到啊,自己的災星名號是大伯孃弄出來的,想來是爲了映襯她那個“福星”女兒吧?哼,她不會因爲當初謝家人拋棄她報復謝家人,但大伯孃對她的“關照”,她可不能不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