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原本可以去詳細說一下謝劍左手的情況,因爲以他看到的東西,足以將謝劍嚇到,但他並沒有那麼做。他也並沒去以其它東西利‘誘’,也沒去多說其它的,只有這麼一句話。
但這句話卻讓謝劍受到了最強烈的震驚,事實上這一切他又怎麼可能不清楚,甚至在那三眼‘藥’爐之中,外邊的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任傑不惜大動干戈就是爲了保他,但任傑並沒拿這個說事,一句話都沒多提。
從被所有人捧着在雲端的天才跌落下來開始,謝劍這一年多以來經歷了太多事情,他原本已經心如死灰,如果不是藍天的那些話,他早就已經死了。
他看着這墳墓,是因爲這墳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挖開,上次還是自己師父的屍骨在這裡的時候。他無能爲力,只能自己躺在這裡,如活死人一般的苟延殘喘。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左手,任傑竟然說能治好自己的左手,這怎麼可能?
這話要是以前打死謝劍都不會相信,但剛剛任傑親手打爆郭秀的舉動,甚至留下郭秀的‘性’命讓自己報仇,雖然任傑並沒再當自己說一遍,但謝劍心裡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加上任傑剛纔救人的一幕,讓他也感覺無比神奇。
感覺任傑身上藏有太多秘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包括他本人,從原來那樣一個傀儡家主變成這樣,又何嘗不是一個奇蹟。
如果他真的能治好自己的左手……
這個念頭一旦開始運轉,剛剛聖‘藥’堂郭秀挖墳掘墓的事情,郭家人的侮辱都不斷涌現腦海,而這些不過只是最表面的一羣人,真正的仇人是那藍天,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以前也不是沒找人治過,也不是心中沒恨過,也不是沒懷有過希望,但卻一次次被藍天無情的粉碎,而不論是他師父生前好友,還是那些看好他的人,想幫助他的人,結果都很慘。最後他不敢接觸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對自己好的人,他都遠遠的避開,所以他才躲在師父的墳墓之中如活死人一般,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有希望了。
他知道這是藍天故意的,藍天就要他這樣,但他再痛苦也改變不了現狀。
而就在他心中無比想,恨不得郭家父子折磨他的時候將他折磨死的時候,任傑出現了。任天行的兒子,他肯定知道自己的事情,他還來找自己,說明他有面對藍天的實力。而且他還說有辦法,而據說這段時間藍天不在,如果………
有些年頭如‘春’草一般,燎原大火也難以阻擋再次滋生,一旦再次生長就完全勢不可擋。
謝劍站在那裡,腦海中無數的念頭在閃動,希望,希望……
靈獸座駕內,高仁幫着任傑,再次檢查了一番,將他們現在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此時反倒是同樣身在靈獸座駕內的常老四最是忙碌。因爲他的力量最強,神通境第九層修爲的他使用力量幫忙之下,能大大增強下品保命靈丹效果同時,也能延緩受傷近衛隊成員生命的流失。
“呼,飯票老大,咱們辛辛苦苦爲了這個傢伙拼了這麼久,現在就這麼走了?”胖子現在在靈獸座駕內的‘操’控權幾乎跟任傑差不多,擡手按在一旁的一個小陣法上,不用解開窗簾就能看到外邊的情況,而對於外邊,靈獸座駕內的任何情況都是看不到的。
看着此刻西山墳場逐漸遠去,胖子有些不甘心的說着,畢竟今天拼的太慘烈了。要不是任傑救治及時,恐怕近衛隊的損失也會很重,但就算現在也有三人已經戰死,一人生死未卜連飯票老大都沒辦法。
不過要是跟聖‘藥’堂一比,他們這邊的損失就小太多了,聖‘藥’堂至少有接近兩百人被擊殺,甚至還有一名神通境第四層的長老被殺,郭秀也被任傑打爆眼睛,這一戰絕對是無比慘烈的一戰。
一聽胖子問的這話,常老四跟同樣也在車中,暫時坐在一旁調養身體的童強也跟着擡頭看向任傑,事實上他們也有着同樣的疑‘惑’。
打了一晚上,爭了這麼久,廝殺到這種地步,總不能都白費了吧。
“這個左手邪劍謝劍很特別,我的確很想招攬他,當然,這只是一方面而已。”任傑看着被胖子催動陣法,看外邊很清晰的靈獸座駕的窗戶,看着外邊不斷變化的景‘色’跟逐漸放亮的天‘色’道:“但事情做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了,謝劍是個聰明人,非常聰明之人。可以這麼說吧,在某些單獨領域咱們不比的話,單比所謂的天才程度,謝劍超過我們這裡所有的人,如果沒有藍天他就是明‘玉’皇朝最近幾十年最耀眼的存在。”
對於任傑這話,不論是常老四、童強還是胖子高仁都是點頭認同,因爲他們都知道謝劍當初在‘玉’‘精’學院時候的輝煌。
任傑繼續道:“所以說跟這樣的人說話不用多說廢話,該說的目的說完,剩下的事情他自己都會考慮到的,方方面面他都會考慮到的,這種人要決定什麼事情,不是幾句話能勸阻的,我能給他帶來什麼,什麼能打動他的我都已經說了,這就足夠了。”
“至於說今天晚上這一戰,在我看來並非爲謝劍而戰,實話說,要是僅僅爲了謝劍我最後不會再挑釁郭秀一定要打一場,因爲我知道再打下去會有這種局面就肯定會有人傷亡。如果僅僅是爲了我自己一時痛快,或者是可以避免的情況下讓自己人犧牲,我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任傑目光看着胖子,最終又看看躺在下方的王銘他們兩名近衛隊成員,最後將目光落在童強身上。
“我之所以挑戰郭秀,是有自己的目的,我需要戰鬥,近衛隊也需要戰鬥。不用我說,其實你們自己應該明白的,再怎麼有經驗,再怎麼訓練,也都沒辦法代替生死戰鬥中無限變化的局面,無法代替那種狀態。而近衛隊太久沒有戰鬥了,再怎麼訓練,再怎麼‘精’英,也像是很久沒見過血的刀鋒,不真正見血永遠難以有那種殺氣、銳氣,這不是打磨不讓其生鏽,以前有經驗就可以解決的。”
“所以一定要戰,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戰,在戰鬥中甦醒,在戰鬥中成長,至於在戰鬥中不可避免的犧牲,我們也只能去承受。”任傑說的聲音很平靜,但當他說到此時,目光看着外邊卻有一種望着靈獸座駕內所有人的感覺,變得無比堅定。
這一戰雖然近衛隊取得了以少勝多,損失在正常看來也是微乎其微,但任傑卻並不是真正滿意的。他要讓自己的近衛隊變得更加強大,面對這種戰鬥根本就不會有傷亡才行。
當然,要做到這一步並不容易,就跟當年近衛隊那麼多人,如今只剩下他們一樣。
聽着任傑的話,童強剛剛包紮好還沒完全控制住的傷口有血滲透出來,那是因爲他‘激’動的原因。
其實他知道任傑不需要去解釋什麼的,身爲近衛隊成員只要任傑一聲令下,他們不會去管任何理由,任何原因的,他們只負責戰鬥,執行。
當然,任傑也沒去說太多別的,反倒是不滿他們不夠強,這纔是真正讓童強‘激’動的原因。
“家主,我會將家主的話告訴近衛隊每一個人,近衛隊的成員會變得更強。”童強站起身來,充滿信心、堅定的說着。
在外人面前,任傑不會讓他們看到一點真實的自己,但在身邊人面前則又不同,有些話他認爲該說就要說,而且一定要說得明白才行。
常老四雖然不是近衛隊的人,但在一旁聽得也很是入神。
他也想到了跟郭宗佑剛纔的戰鬥,郭宗佑暴怒之下是真的拼命了,而常老四也是拼命阻擋。這種拼命戰鬥多少年未曾有過了,事實上到了這個位置,一般江湖廝殺找不上他了,太高層的都想辦法平衡,回想一下反倒失去了衝勁。
是啊,自己除了困在寄情於賭上的問題,同時這方面也出了問題,失去了衝勁了,總想平穩、安逸的衝擊‘陰’陽境。
怪不得那些衝勁十足的人,總能很快跨過這一境界,除了天才之外,是因爲他們並沒像自己這般停歇下來,一路衝擊,勢頭不減的就過去,而一旦停下來想緩緩穩妥過去,那失去了那股衝勁、勢頭減弱也就難度增加了。
不知不覺中,常老四竟然也因爲任傑這番話有了許多感悟。
“哦,原來是這樣,啊……”胖子沒想那麼多,聽了之後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明白過來,不過突然他猛的站起來驚呼一聲。
“靠,這還有人傷的很重呢,你一驚一乍的再嚇到人,又怎麼了?”任傑一拉胖子,讓他趕快老實的坐下,別一驚一乍的。
“剛纔救人都忙暈了,我纔想起來剛纔飯票老大你可是敲響戰鼓的,怎麼到現在也沒動靜,我之前還在想要是人來了怎麼辦呢,是不是要一鼓作氣真的推平聖‘藥’堂呢。”剛纔都忙暈了,此刻胖子猛的將這件事情想了起來。
任傑笑道:“什麼戰鼓,你以爲戰鼓就是敲響那麼簡單呢,我這是嚇那郭宗佑的,相信他現在應該已經發現了。真正的戰鼓是需要‘激’發特殊陣法,戰鼓一響周圍幾百裡都能聽得見,而我剛纔敲的聲音也就周圍幾公里能聽得見,聲音都穿不出西山墳場去,自然不會有人來了。而且戰鼓有特殊的節奏,不是說隨便有人敲響就好使的,如果那樣豈不壞事了。”
“至於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可能敲響戰鼓,如果現在敲響戰鼓也許能平了聖‘藥’堂,但最終只會讓有些人開心。因爲如果沒有足夠強的勢力,這種時候動用這些人再做一些事情,真的動起手來,尤其是郭宗佑又是國丈、皇親國戚,就會給皇帝藉口。到那個時候,他就有藉口控制這些人甚至處罰這些人,徹底將我們現在的這張王牌給廢掉。所以戰鼓輕易不能動用,上次情況特別而且並沒真的發生大規模廝殺,還有我六叔也出手了纔沒事。”
胖子點着頭,不過隨即一拍手道:“這麼說來,此時那個郭宗佑豈不是氣死了,還有那郭秀,說真的飯票老大,你今天那一拳打的太帥了、太漂亮了。”
郭秀當初砸了他的‘藥’店,胖子對自己人心寬體胖什麼都行,但對別人可沒那麼好,一直都記着呢。
至於郭宗佑,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