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啊,剛發一張專輯就紅得不行的那個女歌手,有段時間我和霍希都超級羨慕她,覺得怎麼人家一張專輯就紅成那樣,我們熬了這麼多年還是半紅不紫的,可惜天妒英才,紅了沒多久就死了。”紀如意嘖嘖惋惜,然後轉念一想問柚子:“你突然說她幹嘛?”
“圈裡傳言,Kimmi是爲情自殺的,她是齊天平捧紅的,當初齊天平追他的時候不惜花重金爲她包裝,可憐小泵娘以爲遇上白馬王子,不小心掉進他的溫柔陷阱,身心俱陷,最後人家齊少玩膩了就甩手,但是小泵娘愛得死去活來,接受不了被甩的事實,所以就割了脈,你看看,連命都搭上了。”
柚子臉上的表情陰森森,像在講一個恐怖故事,紀如意聽了一陣陣發寒。
其實她記憶中的齊天平,大多數時候都是笑着的,說不上多溫柔,但至少還沒到害人自殺的地步。
“咦,太可怕了,那女人真是傻得可憐,爲了那種男人,值得嘛。”紀如意抖了抖肩膀,心裡想着自己肯定不會傻到這種程度,太傻了,傻得讓人覺得可憐啊。
齊天平加完班從公司出來,開着車在路上慢慢晃悠。
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隨意搭在車窗上,遇到紅燈,車子停在路中央,轉頭便看到停在旁邊的QQ,一下子就想到了紀如意。
此刻是夜晚9點,開了一天會,加了一個晚上的班,還沒吃晚飯,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會在趕場子的路上,然後左擁右抱,喝酒廝混,最後洗洗回家倒頭就睡。
這是他大多數時候的生活行程,忙的時候死忙,樂的時候死樂,有時候一晚上可以分時間段應承幾個不同的女人。
但現在,看着旁邊那輛陌生的QQ車,心裡竟然泛起陣陣倦意,只想到紀如意那雙笑起來彎彎的,生氣起來瞪得圓圓的眼睛。
以前他主動找一個女人,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上牀,而且絕對在自己活力無限,狀態極佳的時候纔會去找她們,之後直接入戲,戲完就散場,不帶一絲牽掛。
可現在,華燈輝煌,他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獨自晃悠在路上,卻極其想念紀如意,她就像一劑興奮劑,可以一掃自己的陰霾,又像一團棉花,可以包裹他所有的疲倦和無力。
這種思念,不帶**,只有日落燈亮的家常溫暖。
原來,他也可以如此安然地思念一個人。
紀如意看着手機屏幕上“齊天平”三個字不敢接,但是他不依不饒,鈴聲落了又起,最後她只能咬着牙按了接聽鍵。
“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才接?”
“剛在洗澡,你找我有事?”
“齊悅已經簽了霍希,希望你也能信守自己的承諾。”
“我答應你的事肯定不會食言。說過不見他就不見他,這點你可以放心。”紀如意咬了咬牙,語氣帶着惡狠狠的意味。
齊天平聽了卻嘴角笑了起來,心情大好,轉了方向盤將車調了個頭。
“我餓了,沒吃晚飯。”
“什麼?”紀如意完全跟不上他講話的節奏。
“我說我餓了,你給我做點吃的吧,我一會兒去找你!”
紀如意看着被他果斷掛掉的手機,嘴裡喋喋罵着這什麼人?說話做事完全不靠譜,深更半夜他要吃什麼?給你吃屎去吧!一邊罵一邊乖乖地往廚房走去……
齊天平一進門就看到客廳的茶几上用雜誌壓了一碗方便麪,他滿腦掛黑線。
“你就給我吃這個?”
“愛吃不吃!”
紀如意將壓在上面的雜誌拿下了,自己抱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翻看.
齊天平看她一臉不屑的神態問:“以前你就給霍希吃這個?難怪最後他會娶別人!”
其實他只是開玩笑隨口一說,卻戳到了紀如意的痛處。
她將頭從雜誌裡擡起來,一臉冷光:“齊天平,是你叫我做東西給你吃的,我做了,還加了一根香腸,這是我家最後一根香腸了,今天中午我吃泡麪的時候都沒捨得加!你如果覺得不想吃完全可以不吃,但是你憑什麼藉機挖苦我?像你這種沒受過什麼委屈的人,成天以踐踏別人爲樂,是不是哪天不嘴賤幾下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她義憤填膺,嘩啦啦講了一大通,最後只餘齊天平幹瞪着墨黑的眸子看着她,最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拿眼前這個女人沒辦法,她這個年紀怎麼還好意思連委屈都委屈得不像委屈?
齊天平走過去打開泡麪的盒子,裡面果然漂了幾片香腸。
“這真是你家最後一根香腸了?”
紀如意憋着氣的狠勁還沒疏散完,被他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問,思維又斷了線。
“什麼?”
“我問你,這真是你最後一根香腸了?”
“是,不信你自己去冰箱找。”
齊天平笑得更起勁,眼角都起了小小的褶子。
紀如意看着他的笑容冷冷發寒,這男人有多變態她領教過。
“齊天平,你抽風啊!”
“這香腸很貴?”
“不貴,樓下超市買的,兩塊錢一根!”紀如意憤然地回答,“不是,你到底吃不吃啊!如果嫌不好吃就甭吃了,滿大街都是餐廳的,不需要懶我這裡!”
“吃,就衝你這最後一根香腸我也得吃啊!”齊天平收起笑容端起方便麪扒拉着吃起來,憋不住笑又笑出了聲,最後捂着肚子說:“吃你一根香腸你不虧,前前後後我都不知道還了你多少根了,而且我的絕對不止兩塊錢,我的是無價寶,精道滑潤,營養極好!”
紀如意反應出他話中的意思,將手裡的雜誌砸了過去。
“沒有最賤,只有更賤,齊天平你丫應該去改個名字叫齊大賤!不,是齊超賤!”
齊天平看着她氣急敗壞的臉,笑得更放肆。
紀如意看着他笑得恬不知恥的模樣,悶悶地坐回沙發不想再說話,正這時,齊天平的手機響了。
“喂,哪位?”開口說話的時候他語氣裡還有未散盡的笑意。
“在哪兒?聽你的聲音似乎心情很好。”蘇小意咯咯笑着,齊天平聽出是她的聲音,嘴角的笑容瞬間消了下去。
“在外面,找我有事?”
“我知道你在外面,什麼時候回來?我在你家門口等了2個小時了。”
“你在我家門口?”齊天平驚訝得很,說話的音量也不自覺地擡高了幾分,“行了,我一會兒就回去。”
掛了電話,轉頭就看到還在一旁獨自抑鬱的紀如意,笑意又泛了起來。
“我得走了,謝謝你的面和香腸……”他刻意把香腸兩個字咬得極重。
“趕緊滾,門口有女人等着,比我這的方便麪好吃多了!”紀如意看上去似乎很生氣,齊天平看了更樂,走過去調皮地將她順順的頭髮全部揉亂,紀如意不耐煩地將他的手拍掉。
“謝謝你這最後一根,且無比珍貴的火腿腸,改天我還你一根更好的!還有,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一個吃醋的小女人。”
齊天平的笑聲揚長而去,紀如意在身後抱着枕頭追過去,一腳踢上門。
怪胎,人渣,該死的賤男人!
本該劍拔弩張的見面,因爲一根火腿腸而歡樂收場,從頭到尾,她和齊天平都沒有提及齊悅簽約霍希的事。就這樣吧,有些傷口或者難堪,大家都不提,反而落得清靜。
紀如意看着茶几上只吃了幾口的方便麪,最上層開始結成油膩的膜!
丫這麼急着走,剛纔那個電話誰打的?想必是女人吧,這麼猴急?還居然去他家門口等他?
咒你不舉早泄被她踢下牀,紀如意將手中的枕頭扔出去老遠,悶悶地趴在沙發上只剩出氣。
蘇小意聽到“叮”的一聲電梯聲音,立馬提着裙子蹦到他面前。
“你總算回來了,我腳都站得麻了。”蘇小意笑着貼過來,齊天平掏出門卡刷了進去。
“怎麼在門口等我?你可以提前給我打個電話的。”
“我沒你手機號碼!你又沒給我。”蘇小意委屈地嘟着嘴,齊天平最扛不住她這樣的表情,心軟了一下,隨即在抽屜裡拿了張紙,寫了個號碼遞給她:“這是我的私人號碼,以後你可以打這個號碼找我。”
“行,我記下了。”蘇小意雀躍地將那張紙塞進包裡。
“怎麼這麼晚來找我?有事?”
蘇小意沒有很快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慵懶地倒在沙發上說:“還好,除了這個沙發,一切都沒變。”
說完還在沙發上撲騰撲騰顛了幾下,一臉深意地說:“彈簧還很結實,說明你很少帶女人爬在上面。”
以前她住在這裡的時候,經常跟齊天平賴在沙發上廝混,純手工的意大利小牛皮沙發,幾個月下來彈簧就沒了韌性,她當時還經常調侃他肯定是買了假貨,但一直沒換,因爲齊天平說,嘿咻嘿咻的時候來點吱呀吱呀的配音挺應景。
但蘇小意一走,他就重新定了張沙發,並且裡面的彈簧都是加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