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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醫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凌昊天倏地轉身，直接抓住了醫生的領口，急切地吼道：“她怎麼樣了？”
醫生被嚇壞了，一頭冷汗，結結巴巴道：“病人，病人還昏迷！”
“聽着，要是她有什麼事情，我要你們全部配葬……”
醫生嚇得連忙點頭，凌昊天一鬆手，他像一個受驚的兔子似的逃了。
他只是個麻醉師，根本不是主治醫生，病人的死活關他什麼事情，莫名奇妙地被他吼了一頓。人在倒黴的時候，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少爺，你放心吧，季小姐沒事的，她只是，只是月事來了。”吳媽良久纔開口。
凌昊天呆了呆，月事？她來月事了他也不知道，那就是跟蘇少佑真的沒有偷情？
凌昊天你他媽的，果然是個混蛋，你都說了些什麼。活該季小芯不喜歡你。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凌昊天焦急地走來走去。
有護士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就嚇得轉身就跑。
這個男人，真是跟惡鬼一樣讓人害怕。
也不知道那扇門開開合合了多少次，季小芯終於被推出了手術室。
小臉依舊蒼白，單薄的身子平躺在病牀上，身上插着各種管子，讓凌昊天的心揪了起來。
他媽的，凌昊天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混蛋，才短短的一個月，把一個花樣的女孩給折騰成什麼樣兒了？
凌昊天握手成拳，痛苦無法自己。
“哪位是家屬，麻煩跟我過來一下！”
凌昊天正準備跟季小芯一進起病房，聽醫生這麼一喊，他又停下了腳步。
“我是！”
“哦，麻煩你跟我過來一下。”
聽這醫生的口氣，凌昊天感覺到情況不妙，手續做了十個小時，醫生臉色明顯不太好。他不敢去細揣這些，他只想往好的方面想。
“先生……”
醫生正準備開口，凌昊天惡狠狠地威脅道：“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醫生突然笑了，“先生，你不要這麼緊張。病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但是腦部受了撞擊，有些輕微的腦震盪，頭部的淤血已經全部吸了出來。不過，我們不能確定的是，病人會有一些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凌昊天早手抓住了醫生的衣服。
“有多種可能，比如癱煥，或者失憶，如果嚴重的話也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具體的情況要看病人醒過來之後來判斷。”
“什麼？你這是什麼庸醫，這種情況也叫做穩定了嗎？”凌昊天氣憤地吼道，恨不得一拳打向那醫生。
可是，那真正的最魁禍首正是自己，如果不是那麼用力的推她，她又怎麼會撞到牆壁。
凌昊天懊惱得不行，丟開醫生的手，朝着病房的方向衝去。
吳媽正守在旁邊看護着季小芯，看到凌昊天進來的身影，她臉色憂鬱。
“少爺，季小姐病情怎麼樣了？”
凌昊天沉默着不吭聲，他的眸子里布滿了血絲，看着她憔悴嬌小的樣子，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幾個耳光。
看着輸液管裡的點滴一點一點輸入她的體內，凌昊天的心也是一點一點往下沉。
“好好看着她，不許有半點閃失。”
凌昊天低沉地說了幾句，轉身離開病房，可是沒隔多久，他又走回來，不放心似的，親自守在了季小芯的身邊。
每隔一段時間就擡頭看看季小芯手臂上的輸液瓶有沒有輸完。
吳媽畢竟年紀大了，到了後半夜就睡着了，凌昊天卻是徹夜不睡地守着季小芯。
第二天又派了一名特護照顧着她。
季小芯昏迷了二天，第三天早上她睜開了眼睛。
望着雪白的病房，她有些迷糊，努力地想去記起什麼來，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季小姐……季小姐……少爺，少爺，季小姐醒來了……”
剛剛從外面買早餐進來的吳媽，看到季小芯睜開眼睛，她激動得淚花直流，季小姐醒來了，那就意味着不會變成植物人了，謝天謝地。
吳媽喊了半天，纔想起來凌昊天早上去公司了。
連忙拔通了凌昊天的電話，“少爺，季小姐醒了。”
“好，我馬上來。”凌昊天激動地掛斷了電話。
吳媽擦着眼淚，靠近季小芯的身邊，“季小姐，你醒來就好了。這幾天可折騰死少爺了，小姐幾天沒醒他就幾天沒有醒，日夜守在這裡，要不是今天許小姐打電話過來讓他一定要去一趟公司，他也許現在還守在這裡……”
季小芯呆呆地望着吳媽，嘴脣輕輕囁嚅着，“吳媽！爲什麼我在這裡？”
吳媽呆了一會，之前有醫生說過季小芯有可能會失憶，難道她這是忘記了什麼？
“呃，季小姐，你那天跟少爺吵架了，不小心撞傷了，所以會在醫院……”
“少爺？什麼少爺？”
季小芯低低喃着，眼神有些空洞無神，吳媽呆了一會，她兩手交握，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凌昊天的身形，很快匆匆走入了病房，漆黑的眸子裡涌動着無法抑制的狂喜。
他等了她三天三夜，那是多麼漫長的三天三夜，他整個人像陷入了一座漆黑冰冷的地獄，找不到出口，無助而又難熬。
他害怕失去她，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這三天三夜，他一直在深刻地反省自己，只要季小芯醒來，他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混蛋了。
他要好好地信任她，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好好地愛她，呵護她。
“小芯……”他高大的身形，半蹲下來，大手去握她的小手。
季小芯突然將小手移走，他的大手撲了個空，在空中僵滯了好久，最後慢慢縮了回來。
黑眸裡涌過憂傷，又感覺到非常惱火，心裡像堵了一口氣，想發作，卻又找不到出口一樣的亂竄着。
“季小芯，你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聲音沙啞疲憊，帶着一種深深的失落，還有一種謹慎的小意，他很緊張也很在乎。
季小芯迷惑的眼神盯着他看着。
這種眼神讓凌昊天感覺到害怕，這眼神裡既沒有愛也沒有恨，更是清澈讓人覺得荒涼。
“你是誰？”
季小芯輕輕吐了這三個字，吳媽驚呆了，凌昊天更是怒氣衝衝地扯着季小芯的領子。“聽着，季小芯，你別給我裝，你別給我裝聽到沒有……”
吳媽連忙攔住了凌昊天，“少爺，醫生說過的，這種情況是有可能出現的。”
凌昊天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真的失憶了？
瞬間又倏地睜開了眼睛，“不可能的，爲什麼她記得你，獨獨不記得我？”
凌昊天低聲的吼叫着，像一頭失去了理智的困獸。
吳媽拼命地把他往外面拉扯，“少爺，你聽我說……”
醫院的過道外面，吳媽焦急地勸說着凌昊天，“少爺，你先別急，醫生說過，這叫做……選擇性失憶來着，因爲我之前問過了醫生，就是病人會選擇性地忘記一些自己不願意想起來的人和事。少爺之前傷害季小姐那麼深，我就估摸是她自己想忘記。既然是季小姐已經忘了，那少爺爲何不趁着這個機會，再慢慢對她好。她忘了你的一切，也說明是忘掉了少爺對她不好的地方啊。這不是一次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嗎？”
吳媽繼續說道：“少爺可不能再對她這麼吼了，否則的話，再次傷了季小姐的心，怕是再也沒有辦法彌補了。”
凌昊天的心像被什麼捅了似的，鮮血直流，選擇性的失憶？她媽的就是什麼也記不住了，難道他凌昊天在她的心裡是那麼的不堪嗎？
生氣歸生氣，凌昊天還是接受了吳媽的建議。
季小芯醒來之後，身體也開始快速恢復，吳媽端着熬好的粥進來，凌昊天接過熬碗，坐到了季小芯的身邊，準備給她喂粥。
季小芯怯生生看了他一眼，“讓我自己來！”
凌昊天堅持舀了一勺子粥送到她嘴邊，季小芯扭過頭不看過他，“吳媽，這個人是誰，爲什麼他一直在這裡，我不認識他。”
凌昊天怒火又騰地上來了，他們之間難道就到了這種不可救藥的地步嗎？
他將手裡的粥碗重重地撂在了桌面上，冷哼了一聲，生氣地走了出去。
吳媽連忙過來哄勸季小芯，“季小姐，少爺他是你的男朋友啊！你受了傷，他很關心你的。”
季小芯不敢置信地看着吳媽，然後拼命搖頭，“不是他，吳媽你騙我，我的男朋友是佑哥哥，不是他！”
吳媽整個人驚呆了，這，這怎麼辦？
“吳媽，佑哥哥爲什麼沒有來看我？把你的手機給我，我要打電話給他。”
季小芯無助地看着吳媽，雙眼裡佈滿了淚痕，“吳媽！手機給我！”
吳媽呆了呆，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我的手機沒有帶來，季小姐先吃粥！”
“我不要吃，佑哥哥不來的話，我什麼也不會吃的……”
“季小姐，這個，不行啊，你吃完粥，我就去幫你找手機好不好？”
季小芯堅持拒絕張口喝粥。
吳媽正爲難中，醫生的身影出現在病房的門口，看了季小芯一眼，又看了看吳媽。
輕輕咳了一聲，向吳媽使了一個眼神，吳媽連忙跟在醫生的身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