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發生的打假隊伍打架事件圍觀的觀衆可不少,這比武打片好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也呆在現場,不過這些人不能跟省城的那位黃記者比,如果把這個場面拍下來今晚在電視裡一放,電視臺的收視率不刷刷往上漲也難。
那些圍觀的村民可樂了,不管年紀多大的人,從孃胎裡跑出來到現在,才第一次看見兩隊革命隊伍發生羣毆,大家都有制服,把羣衆的眼光搞亂了,只知道站在外圍一味地喊着:“拿石塊砸呀,笨蛋!”
張嚮明的隊伍取得了史無前例的偉大的勝利,這跟當年的“平型關”大捷差不多,打破了警察不能戰勝的神話,看着劉副隊長帶領着警察氣度不凡地作出戰略性轉移,張嚮明拍了拍手,好像還覺得打得不過癮。
司機走路還一拐一拐的,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張嚮明問道:“你小子不會打架就別摻和,那裡受傷了?”
“誰說我受傷了,奶奶的,我掄了那傢伙兩肚子,腿上被打了一下,酸。”司機說着走了幾步正步,還真有點像一位英雄鬥士,不過他有沒有打中人家的肚子誰也沒看見。
打假辦的人包括張嚮明在內都以爲何局長會鬧一鬧,不過倒沒有,事情平靜得很,老李掛彩的英雄壯舉也只有得到張主任的幾句關心再加上同事們的親切現場慰問,不過接下去又成爲人們說笑的話題。
那兩名警察最爲失落,他們的手銬都讓製假分子給攜跑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這兩人就只知道罵娘,衝着張嚮明問道:“張主,以後抓人怎麼辦?”
張嚮明忍不住一邊笑着一邊回答:“以後就用繩子不就得了。”
“對呀,現在流行捆綁。”司機也湊起了熱鬧。
一位警察瞪起眼睛罵了起來,“你小子不要老看日本那些東西,真要被抓了別找老子。”
劉副隊長帶着警察們返回公安局,自己走到何局長的辦公室跟他彙報,何局長心煩着呢,兒子還在市戒毒所裡,這幾天老是找那些老闆只找了兩個,但是不管使出什麼手段兩個老闆就是不知道,他何局長那裡知道,這是公安局追得緊,真正的老闆拿錢叫人承認是窩點的老闆,這兩人還是自首的呢,何局長無計可施的時候只有暗暗罵起了陸副廳長。
陸副廳長一走之後這些天都見不到人,爲了張嚮明的那封報告,省工作組的成員什麼消息也暫時不敢向省裡彙報。
縣打假辦寄出去的信幾乎都被壓住了,陸副廳長的手還很長,雖然不知道張嚮明究竟寄出去了多少以及什麼部門,不過陸副廳長的封殺還有效果,那些信件只到了辦公室就被壓了下來,只有省紀委的一封才送到紀委領導的面前。
而林中明以縣委的名義所發的信件就順暢得多,可能陸副廳長的能量不夠,一個縣委的報告人家辦公室要壓着也得掂量掂量。況且兩人所寄的部門也有不同,張嚮明畢竟還是嫩了點,只是寄往各個執法部門,而林中明寄的不多,市委市政府還有紀檢以及人大,省裡的也一樣。所以薑還是老的辣。
市委高書記看着
秘書遞給他的“江平縣委”的報告,馬上就搖着頭說道:“又是張嚮明。”這傢伙高書記印象深着呢,生態園的毒蛇的蛇肉噴香噴香的那滋味高書記現在還記得,副縣長馬鳴的死也跟他有關,總之一個小官在市委書記的眼裡有這麼深的印象已經是少有的了。
不過對於報告的內容高書記也感到憤怒,應該是表面上的憤怒吧,要不他怎麼只是看而不說話呢,如果市委也認真調查然後向省彙報,十個副廳長也沒用。那三個頭頭更別說了,反正市裡就得等省裡,省裡沒動靜,市裡照樣,省裡要是放個屁,市裡就當作精神以及指示。
也就在今天的報紙,省城“X快報”在頭版頭條登出了這樣的新聞:“打假的背後”,新聞中張嚮明的名字也在其中,不過陸副廳長卻變成了省某副廳長。
省委邱書記面前放着一份報紙和“江平縣委”的報告,啪的一聲,邱書記把報告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又拿起了報紙仔細地看了起來,看到最後呼地站了起來,“江平縣”已經夠爛了,公安廳的副廳長更爛。
邱書記在地上走了幾個來回,報告中提到了張嚮明,“又是張嚮明。”邱書記跟高書記一樣,估計省長如果看到了報告也會說這句話。突然邱書記走到電話旁邊打起了電話:“小靜,你叫張嚮明明天到省城來見我,我想聽他當面的彙報。”啪的一聲,邱書記摔下了電話。自言自語地說:“又是一個廳級幹部,反腐反腐,怎麼越反越多呢?”
X快報的這條新聞,就好像是一顆重磅炸彈一樣,不但省城的人馬上就搶着看,“江平縣”縣城“新華書店”的報紙攤“X快報”也被搶了一空,不過看着文章的結尾,應該還有後續報道。
“喂喂喂!重大新聞。”下午剛一上班,司機就拿着一份報紙放在大家的面前,看着裡面的內容,那份報紙幾乎要被撕成了幾份,誰都想早一點看。
張嚮明也在看着報紙的新聞,突然手機響了,“喂,老張,看到了沒有?”手機裡是黃記者的聲音。
“看到了,老黃你的消息從那來的?這麼快。”張嚮明也不得不佩服老同學的能力。
黃記者打着哈哈地說:“還有後續,不過得再等幾天,那位老萬還不說呢。”
張嚮明吃了一驚,“老黃你現在還在這邊哪?”
“當然了,不過快了,估計老萬要開口了。”黃記者的口氣還有點得意的樣子。
“這傢伙。”張嚮明也高不懂人家記者用的是什麼手段,幾乎跟他差不多,只要管用的招術都可以用。
林中明也在看着報紙呢,越看越高興,媒體的力量誰也阻擋不了,不用他寫報告,這份報紙就可以扳倒陸副廳長。
何局長就不一樣了,坐在辦公室裡,邊看着報紙邊流着汗,而且還是冷汗,新聞中把送了陸副廳長的事給捅了出來,還寫上了他的名字,不過還好想半路殺掉打假辦人員的事情沒有寫出來,這個消息要是捅破了,那可是殺人未遂。究竟這位記者是從那得來的消息令何局長百思不得其解。
下午下班的時候,張嚮明一回到生態園卻
又吃了一驚,那位黃記者正唱着茶拿着報紙在欣賞着自己的傑作,一邊看還一邊跟林詩音說話,一看到張嚮明,得意地揚着手中的報紙,咧着嘴巴就是嘿嘿地笑,眼神裡流露出十二分狡猾。
“你小子能耐夠大的,怎麼樣,老萬說了嗎?”張嚮明拍了一下黃記者的頭問。
“說了,不過......”黃記者突然兩眼瞧着張嚮明。
“不過什麼你就說唄,婆婆媽媽的幹啥呢。”他們兩人的滑稽相逗得林詩音老是笑。
黃記者快速地眨動着眼珠子,那速度比老銀行職員打算盤的速度還快,小聲地說:“我總共花了六千多,怎麼算?”
“去,這是你們喜歡爆炸性新聞的代價,叫我賠沒門。”張嚮明翻了一個白眼。
“你要不賠就沒有後續報道。”這兩位老同學好像有開不完的玩笑。
其實黃記者覺得這次的暗訪比較容易,因爲事情都是張嚮明提前說的,黃記者只是打到當事人覈實一下而已。
這時候張嚮明的手機又響了,是邱靜,張嚮明說了一聲然後把手機捂到耳邊,還沒等他說話,邱靜就說開了:“你明天來省城一趟,我爸要見你。”
“你爸要見我?什麼事知道嗎?”張嚮明有點不解地問。
“肯定是你的事唄。”邱靜說着又問:“報紙看了嗎?”
“看了,那我明天就飛過去。”張嚮明把手機放進口袋說道:“邱靜的老爸想見我,說是我的事。”
林詩音笑着說:“肯定是陸副廳長的這件事,你想,邱靜一出現,陸副廳長就跑了。”
“真的捧極了,我明天也想回去,省了一趟機票錢。”黃記者又眨動着他的眼睛。
“哎呀你小子也窮,算了,你這次的開支我給你報銷。”張嚮明現在開心着呢。
第二天,張嚮明開車同黃記者一同趕往機場,黃記者又是一陣嘻嘻哈哈的,又是坐名車,又是坐飛機,這傢伙當然高興,在車裡跟張嚮明說着他的見聞:“有沒有搞錯,你們這裡那些女人就那麼個樣子,我跟老萬進去,我的媽,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一次還要一百,而且還抽着香菸,你說我有沒有胃口?”
“你老兄餓得慌,照上。”張嚮明幾乎要哈哈大笑。
“我纔沒你說的那樣,真要上也硬不起來,可是爲了騙過老萬,隔壁都可以聽見女人有叫聲了,跟我在一起的女人不叫行嗎,於是我跟那女人說:你就儘管叫,算你二十塊錢小費,可那女人卻要五十,有沒有搞錯,叫幾聲也要五十。”黃記者說着又眨着眼睛。
“五十不貴,比讓你上去了還費事。”
黃記者接着說:“我沒你那麼有錢,所以我就說了,你要就叫,不要我也沒關係,然後把錢放回口袋,那女人急忙伸出手說:算了,不要白不要,於是她真的叫得挺歡,還好聽得很,開始我還以爲她在唱山歌呢,後來我一轉身想離開的時候她還在後面說:你不上那一百塊照算,有沒有搞錯,擦邊都沒有,這也算分。”
張嚮明邊開車邊笑着,一直到了機場還在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