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金輪擊在第三代夜叉魔皇齊成的墓頂,數石一塊塊的濺到虛空之中,便似落在水中的花瓣,飄浮起來。便是這樣,齊渝花了半柱香時間,也不過是將厚實的墓頂打開一小半,挖出一個三角型的口子而已。
“從你這本尊來看,你已到了飛天境了,實是難得,又何必要掘自家祖宗的墓?”
齊渝霍地轉身,驚愕的看着懷抱長劍的看墓人。
“齊成當年是由他的孩子將墓送到這裡,花的工夫着實不小,卻不想要被後人掘墓。”
齊渝從墓頂躍下,雙手各持一座金輪,冷聲說:“你想說什麼?說我不孝?”
“你孝與不孝自是你夜叉族的事,你夜叉一族當初也算是位列神殿的尊者,墜入獸元境便罷了,被那通天魔尊帶去魔界,不知反省,還想要在這裡挖出些寶貝,好回魔界與修羅族爭勝?”
“你怎這些事?!”
齊渝嘶聲道,看墓人只是好笑:“世間有什麼事是我不知的?我在這萬仙墓中守衛,神識卻遍佈三界,只要我想知道,什麼事能瞞得過我?”
什麼?!
齊渝心中大駭,這看墓人的神識之強,竟能跨界?這連那控魂神將都做不到吧,別說跨界了,就是半個魔界他都籠罩不了。
“你要掘你這祖宗之墓,我也不想攔你,但我是看墓人,自有我看墓人的責任,你接我一招。若能接下,我便讓你繼續挖墓……”
“若是接不下呢?”夜叉魔皇齊渝沉聲道。
“接不下你就是死人了,哪有什麼然後。”
看墓人傲然一笑。手中仙劍便是一晃,往前一揚,就看一道劈天劍芒,如銀河之水,將夜幕劃成兩半,比先前對劉浩的劍招強出數倍之上。
那齊渝也是絕世強者,心中一驚。手中金輪急轉,雙輪齊出,迸出一道精光。迎着那劍芒便去。
雙芒一交,那金輪精光竟一下就被打潰,劍芒如入無人之境,居然就這樣直挺挺的刺向齊渝。
這夜叉魔皇也是飛天境的人了。竟這般不經打?
當然不是。實是那看墓人的實力強得髮指,看似隨隨便便一招,已融入天地之間,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起得突然,去得更是突然。
但齊渝終是飛天境的人,眼見危機當中,竟在這時血解。手掌往胸口一刺,便有無數血霧從胸中衝出。將那劍芒硬生生的擋住。
那劍芒之鋒已還差兩三米就要刺入他胸口了,顯然危險至極。
齊渝狂喘粗氣,感受比那次跟河皇慶篤在水中交戰之後,還要難受。
“竟自殘血解,借那血霧來擋我這無形之劍,也算是你用心了,也罷,便多給你一個機會,這墓你掘吧。”
看墓人仙劍回到腰畔,揹負雙手便往第一墓區飄去。
齊渝臉色一白,頹然倒地,這強行血解,令他靈力消耗巨大,一時無法保持本尊狀態,恢復倒那胖子模樣,靠在墓碑上,竟連站起都有困難。
早就知有看墓人的事,卻萬沒想到看墓人會強成這樣,想必在神仙洞中座次也必是極靠前的了。
也不知他爲什麼要來這是做看墓人,在神仙洞中逍遙不好嗎?
河皇慶篤還是個無頭蒼蠅,找不到通天魔尊的墓,第一墓區太大,雖說墓不算多,可每一座墓的面積都極大,有好幾座立的都是無字碑,這讓他極爲苦惱。
魔尊啊魔尊,你這墓到底是在哪裡啊……
“你要找通天魔尊的墓,我可以告訴你。”
看墓人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嚇得慶篤臉色大變,轉身看着他,更是心神不寧。
“你告訴我?”慶篤聲音嘶啞地問說。
“是的,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勸你死了心吧,魔尊的墓極難打開。”
看墓人對慶篤比對劉浩齊渝都得多了,竟不提要他接一招的要求,就直接說要告訴他魔尊的墓在哪裡。
慶篤隨着看墓人一路向東飛了近一千里,纔看一團黑色懸於空中,眼睛頓時瞪大。
“這就是魔尊的墓?”
“這就是。”
看墓人看着慶篤吃驚的模樣,開心的咧了下嘴。
“這怎麼會是魔尊的墓,這根本就不是墓。”
慶篤有些惱火,可不敢對這看墓人發,他能感受到看墓人的強大。
“這就是墓,所謂墓不過是埋葬屍體的地方,這團黑氣就是埋葬魔尊的地方,”看墓人說,“你要想得到墓中的寶物,便進入黑氣中尋找吧。不過,這之前,你必須接我一劍。接得下,你就能進去,但我要告訴你,想進這團黑氣的人前後有十撥,沒有一撥能活着出來……”
“沒有一撥能活着出來?”
慶篤感到嗓子眼冒火,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不會騙你,身爲看墓人,我有這樣的義務,畢竟你是那個傢伙的寵獸。”
慶篤聽到最後兩個字,有些憤怒地咬了下牙。
“一劍?”
“一劍!”
看墓人隨意的抽出仙劍往前一斬,連一點劍芒都看不到,等慶篤發現時,劍芒已到他身前,他頓時大驚失色,往下一坐,就化成一條水蟒,往下方遊走。
劍芒擦着他過去,險些將他斬成兩截。
那條全身披滿白色鱗甲的水蟒就是他的本尊,河皇慶篤,原就是獸元尊的一條元靈水蟒。得通天魔尊指點,才化成人形,並一路修煉直到飛天境。
這數萬年來,卻已沒什麼進展了。
“你進去吧。”
慶篤化成人形,站在那團黑氣前猶豫了好半天。才一縱身躍進黑氣之中。
“不知能不能出來呢。”
看墓人歪歪腦袋,感知着第四墓區的劉浩他們,咧嘴一笑。晃身過去。
“這是那看墓人的墓?那他不是魂魄了嗎?”
“不對啊,要是魂魄,我神識能感知得到,要不就是……”
“就是他先將自己的墓立在這裡,等他身死之時,再躍進墓中?”
“這好像有些道理啊,但這墓頂已封了。他要怎樣進去?”
“會不會有機關能將墓頂打開?”
“找找吧。”
劉浩盤兼爬到墓頂,看這墓頂光滑如雞蛋殼,仔細尋找之下。着實找不到有縫的地方,要就是機關做得太精巧,嚴絲合縫,半點縫隙都沒留下。
要就是推論是錯的。那看墓人真就是魂魄。只是劉浩神識都感知不到。
“喂喂,老劉,這邊!”
盤兼招手喊道,他跑到那墓的後下方去看了,這邊還長起了雜草,他扯掉幾把,就看到兩塊青磚。
這青磚跟這整個墳墓的材質大不相同,擺在這裡。莫非是暗示?
“你踩一腳看看。”
盤兼對劉浩說,劉浩皺眉拿劍尖去捅。
嚓!
就聽到一聲輕響。那兩塊青磚突然碎開,在那青磚之下,出現了一塊鐵片。
“咦,這是啥玩意兒?”
盤兼低聲去撿,手才按在那鐵片之上,便覺全身靈力大泄,如開閘放水,嚇得他手一抖就將鐵片扔掉。
鐵片上也是靈光一閃,之後就恢復平常。
“這鐵片有古怪,我靈力剛纔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住了一樣。”
“我試試。”
劉浩自恃靈力多,也低身去撿那鐵片,誰想跟盤兼一樣,手指才按在那鐵片上,靈力便從指頭上快速的泄進那鐵片中。
劉浩急忙想要鬆開鐵片,誰想那鐵片竟粘上了他的手指。
“我幫你將手指砍下來……”
“滾!”
劉浩怒瞪盤兼一眼,立時運起枯榮決,誰想靈力泄得更快,直到全身靈力泄去一半時,鐵片才啪地一聲,落在那墓地上。
轟!
便見鐵片中的靈力一下閃出無數光華,灌入那墓中。墓頂緩慢地打開,一口金質棺材就在墓中。
“原來是要靠靈力打開……”
劉浩邊運起枯榮決,邊伸頭去看那金棺,這時,便見一道黑影出現在墓旁。
“你們眼光倒好,看中了我的墓穴。”
“真是你的?”盤兼嚇了一跳。
“不錯,這是我的墓,本想我身死之後,便埋入這墓中,這墓已做了有十萬年之我久了,墓中放了什麼東西,連我也忘了。”
看墓人蕭瑟地說,活得太久,有些事都記不清了。
“打開這金棺。”
劉浩向綠冰示意,綠冰就和興沖沖紫川一道扣住棺蓋一角,往上一擡,便見棺中果然沒有屍體。白黃色的綢布也保存完好,在那綢布上依次擺着三個盒子。
“這盒子……”
看墓人石唐像是想起了什麼,笑意滿滿地看劉浩將第一個盒子打開。
萬道金光從盒中飛出,將這萬仙墓四周都給照亮了,裡面放着的是一塊金印。
“咻!”
靈力注入,金印飛到空中,無數火光從印下射出,看這火力,比那煉入了天火元精的鎏金天火爐更強出百倍。
一絲金火便能讓天地失色,仙級中階以下,全都受不住。
想也是,這傢伙可是飛天境以上的強者。
他要帶到墓中的法寶,那能是隨便的?
看他表情,似乎這三樣法寶,都不打算取回了,即使被掘開的墓是他的,他也沒打算反悔。
“這盒子裡放的是……聖言書?”
這可是神識類的法寶啊,劉浩將那聖言書扔到空中,便有虛影聖言出現,看一眼,識海就如被什麼連撞了數下似的,實在不好受。
紫川他們更難受,畢竟神識修爲遠不如劉浩。
這還僅灌了一絲靈力激發而已,要將靈力都灌進去,光這聖言書就夠克致制勝的了。
“你們想用這些來對付我?”石唐含笑道。
劉浩搖頭:“不會。”
石唐也不說他撒謊,就看他將打三個盒子打開。
這盒中擺着的卻是一張白紙,劉浩是識貨的,一看這紙質,便心頭劇震,這竟是仙奴血契,按理說天界修士收寵獸不算多見
了,也還能做到,可要收修士做仙奴,卻是難上之難的事。
可這仙奴血契卻是飛天境以上強者的莫大心力加神識靈力所做,只震仙級修士一滴血,便能讓那修士心甘情願永世爲奴。
這在整個天界都是不多得的至寶。
金火印、聖言書、仙奴血契,這……光就這三樣法寶,就足以證明那石唐絕對是超級強者。
“這一劍,我絕不會留情了。”
石唐緩緩抽出仙劍,微笑看向劉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