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老態龍鍾,怕不有上千歲,白袍加身,鵝冠紫袍,長袖翩翩,腳踏三尺青雲,飄然落於場中。胖臉劍士數人紛紛跪下,高呼“聖爺!”。
唯那被雪花神識刺傷的大師兄依舊身體搖擺,卻無法控制,那聖爺咦了聲,便看向劉浩:“給老夫一個面子,且放了他。”
“你倒愛惜自家人,我們被圍攻之時,也不見你出面,你這後輩要被殺了,你便出來制止,天下間哪有這般好事。”
劉浩冷聲一笑,雪花神識再度攻出,瞬發息至,大師兄頓時身軀一晃,臉色發青。
“我非是不救,只是你們五人一獸,兩位破虛境,一位天級高階,一位天級初階,就那境界倒退的下人,也是地級中階,那兇獸更是假仙境。你這破虛境強者,一出手就是鎏金天火爐這裝着天火元精的秘寶,又何需我出手保護?”
聖爺淡淡說完,劉浩稍覺氣消,又感驚駭,想魏宗河此來,是爲了認祖歸宗,不是爲了打架,纔將神識收回。
就看大師兄臉色轉爲紅潤,看聖爺抱手,跟那胖子一干人一樣跪着,一臉慚愧。
“哈,他們誤會你,也是情理之中,當初你先祖帶人離去,可說過永世不回雲浮山的,並還將老夫罵了一通,他們都是我門下,自是氣不過。”
“老前輩難道已是仙人境了?”魏宗河大吃一驚,這老傢伙活了上萬年了?又肅然道。“在下魏宗河,是雪族族長。”
“呵呵,你猜呢?”聖爺眨個眼。便再掉頭跟那大師兄說,“秋源,你帶小胖他們去藥師洞,回頭再去請三位聖爺過來,就說魏仙之後回來了。”
“魏仙?”劉浩訝然道。
聖爺微微一笑,便引領他們走上山道。
“說到魏仙,便要提到這雲浮山的來歷。雲浮仙族本是仙裔。是一位得道大仙的後人,登仙后,本這七情六慾盡皆割斷。誰想遇到一位美絕天人的仙子,一時動了凡心,但與那仙子結好,數萬年過後子子孫孫繁衍不絕。就尋了一處仙山。將其切斷以無窮仙力。令它飄浮於雲端天際。之前數載還令一化兇仙獸揹負仙山,後來大仙跟妻子自化一界離去,再後那兇獸也不告而別。又過萬年,這雲浮山中才又出一仙人,實力超絕,以莫大仙力託浮仙山。往後數載,子孫又成雲浮山中一大支。其後一登仙階者,跟山中長老以鎖事鬧翻。便帶子孫前往極北之地。那人便是魏仙,也就是你魏宗河的先人。”
魏宗河駭然震驚。這些情況,他想都想不到,雪族中也未曾留下隻字片語去提到這些事。
“聽你信魏,便不提你是族長,我也能猜到你的地位。”
魏宗河搖頭:“宗河雖是魏仙之後,可族長之位,在萬年以來,也有數次反覆,在家父那代,纔將族長之位奪回。”
“這也不出奇,爭權奪利本就是世俗之理,不過,要登仙人境,可要割絕情義啊。”
聖爺邊說邊行,不知不覺已從山道走到一座城池之畔,此地極爲繁華,外間大派所有之物,應有盡有,樓宇房舍,鱗比櫛次,數座大殿更在稍高的一座青山之上,氣勢宏偉,映照霞光,更是金碧輝煌。
“先去殿裡坐坐,還要給你們講講這雲浮山的現狀啊。”
說話間,聖爺微一皺眉,劉浩神識瞬間展開,張臂就將雪兒抱入懷中,元靈冰虎一聲怒吼,撲向一條射出劍芒的影子。
一剎間,從周邊草叢中更是跳出數道身影,紛紛手持長劍奔向劉浩等人。
魏宗河擡頭看聖爺,卻見他掛着淡漠笑容,卻無伸手相助之意,突地想起他先前說的割絕七情六慾,心就一凜。
劉浩更是將一不知死活想要按住雪兒肩膀的劍士一
掌擊翻,擡手擎出靈風槍,嗖嗖就是幾槍,刺翻二人。
雪兒從他懷中跳出,翻掌也是握住雪花長劍,一揚劍身,便盪出無數雪芒,直刺最當着的人。
“不要後退,都給我上!”一聲厲喝從後方傳來,劉浩舉目望去,卻是心頭大怒,就看那被喊去找其它三位聖爺的秋源,正在那說話的人身旁。
蓬!
馬爺實力較弱,被一劍士削傷左肩,陳冰劍衝上前去救他,也被兩名劍士夾擊逼退,眼看馬爺就要被那劍士斬斷頭顱,一道星芒便橫劈過去,將那劍士劈作兩截。
馬爺看去,卻是劉浩左手持着的天行劍。
左劍右槍,連殺三人,才堪堪令那些劍士收斂起了狂性,卻又有數名天級高階的修士圍上來。那邊綠冰倒是殺得極爲痛快,四名劍士已死於它虎爪之下,還有餘力將圍攻雪兒的劍士給逼開。
“聖爺,你這是何意?擺明是要倚多取勝,還是說話不算話?”
聖爺皺眉道:“魏宗河,那魏仙帶族人去極北之地,讓我雲浮劍宗元氣大傷,這也不提,就是這些人,也非我門下,那秋源倒是我弟子,卻也沒動手。我哪有說話不算話。”
魏宗河氣得笑了:“說破天你都有你的邪理歪道是吧?好,那就殺光這些人!”
他衣袖一蕩,揮掌便拍傷兩位劍士,更從衣袖中盪出數點雪花,每一點都白如羊乳,衝向場中數十名劍士。
到底是破虛境強者,這些天級高階劍士也無法輕乎他的攻擊,舉劍去擋了一下,便覺得手臂發麻,凝神一看,更是大吃一驚,就見劍身之上,已浮起一層薄霜。
再被架住雪兒的雪花神劍,只聽噹啷,那長劍竟斷作兩截,前半段跌落地上。
這些劍士的劍都取自雲浮劍冢,雖說劍要認主。並非極品寶物,可這些劍也算是遠超普通門派的利器,在這雲浮劍宗裡更是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說法。
現在劍被削斷,跟那先前聖爺的門下一般德性,那死還是不死?
就這一怔神間,又被劉浩擊殺三人,眼見劍士受傷者衆多,人也越來越少,秋源不禁心下着惱。轉目看那高身白袍的男子。
“天哥,你要再不出手,這局面可就扳不回來了。回到二聖爺那邊,你也不好交代吧。”
“哼,我不是不出手,只怕我出手亦無用。至少兩人是破虛境。我也不過是破虛境,能擋住一人,餘下那人如何是好?”
“天哥座下不還有七劍狂嗎?令他們出手便是。”
天哥冷聲道:“七劍狂那是師尊的秘密武器,不到危機關頭,怎會輕用,我若私下指揮,回頭我也沒好果子吃。你看看你師尊四聖爺,他也只在那旁觀。他都不出手,這些人怕是他也不願得罪啊。”
秋源冷哼一聲:“你是怕被二聖爺罵。還是不敢指揮,或是指揮不動,你堂堂凌天,二聖爺座下大弟子,難道有你在這雲浮山辦不成的事。”
“你少拿話激我!”
凌天目測敗局已成,這邊也傷了十多人,死了數人,再打下去,怕是場面更難看,一聲唿哨,便要帶人離去。
誰想一條火龍突地衝出,直噬向他這邊,凌天心頭一震,舉起手中碧綠長劍,盪出一道劍勢,硬將那火龍逼退幾分,躍到空中,就看到一柄槍尖已到胸前,嚇得他臉色發白,旋身揮劍。
“勢乾坤!”
這一劍便像是要將雲霧要劈開,要讓霞光給更透下來,直有山河破碎皆是我爲的雄渾力量。
但是對面那槍也是不凡,靈風槍可是仙階下品寶物,那碧綠長劍也不過是天階上品,槍尖瞬間擊出數點銀光,將那劍勢頃刻瓦解。
凌天卻也借這勢子跳開了,但也驚出一身冷汗,目視出槍的劉浩,心下一凜。
這下可退不得了,要不往後哪還有臉在秋源面前擡頭,想罷,手中碧綠長劍一揚,便是一道湖光山色虛無景象激出。
劉浩冷哼一聲,左一凌空虛踏,火龍再度飛轉,衝向凌天。
秋源不得已出手,將火龍截住,人是他找來的,要不出手,凌天回頭可要找他麻煩。
這四聖的大弟子號稱四大弟子,在雲浮劍宗也自成一格,威勢不凡,都是同氣連枝,一人出事,衆人都會出手相助。
所以秋源去找凌天,凌天才會帶着師弟們趕過來。
這雲浮劍宗,既是宗派,又是宗族,四聖又叫四支,又是各領一族的族長。
要秋源不出手,這位四聖爺還有託辭,看他出手,他眉頭一皺,就見火光一躍,那火龍竟將秋源逼得連退數米,一道火舌繞在他身側,硬將他給圈住。
那鎏金天火爐着實不凡啊,四聖爺心頭一想,那邊卻傳來一聲慘叫。
凌天這破虛境強者,竟連幾招都沒擋過,就被劉浩一劍削斷右臂,碧綠長劍託手落地,更被劉浩手一踏踩成兩段。
“你這混蛋,我要你命!”
凌天咬破舌頭,一口鮮血吐出,那邊四聖爺就眉頭一跳,心叫不好。
一團血氣瞬間凝化成一個人形,期身而上,就撞在天行劍上。
卻不見劍有何損傷,那血人卻化成血霧,沿着劍身要想衝到劉浩身上,劉浩將劍一交左手,張嘴就吐出一團靈氣,硬將那血霧逼退。
四聖爺微微一驚,這凌天的血霧噬人,他也能消解?
劉浩更是等那血人一退,上前就一腳將凌天踹翻在地,手掌往下一張,便拎住凌天的衣領,擡手一掌,扇在他臉上。
又是一腳將他左肩又再度踏斷,聽他慘叫數聲,這才舉起天行劍要收了他的命。
“且慢!”
劉浩劍勢如電,哪能讓那說話之人攔住,劍軀往下一沉,等那說話之處傳來一道冷光擊在他劍身上,劍往外一蕩,他將天行劍收回,地上的凌天卻已被斬斷腦袋。
一柄神識長劍瞬間化形外出,又瞬間收回,竟連那人都看不出來。
“你殺我門下大弟子,我要你的命!”
“有本事就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