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夢想的人生,就像是沒有放鹽的菜餚,雖然也可以填飽肚子,也可以補充身體必須的營養,但卻平淡如水,不再是一道美味佳餚。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有了夢想,纔有奮鬥下去的勇氣和毅力,纔有將人生旅途走下去的希望和堅持。
路漫漫而艱辛坎坷,無夢難活。
他來了,他竟然真的來了,她原以爲,再難看見他了,生活在不同的軌跡上,這中間又出現了太多不堪的事情,她真的以爲,不可能再看見他了。
沒想到,這次宴會,他竟然真的會來,而且,還原諒了洛風,與他重歸於好了。
那麼她呢?他是否也能原諒她,像往常一樣待她,像往常一樣把她當妹妹一樣的疼愛,當她做錯了事情時,依舊會輕撫着她的頭,面容溫潤又溫暖的說沒關係,會用那雙美麗的琥珀色眼眸,憐愛的看着她的面頰,那時,湖水氾濫,繁花盛開。
雖然結了婚,生了子,但在她的心裡,依舊是愛着他的。
她就是這樣執着的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就是永遠,就是一生。
忘不了,放不下,只能在心中記掛着,自我折磨着。
他還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好看,那麼的迷人,那麼的出色,好像是一塊沒有瑕疵的美玉,美好的讓人心生無限嚮往。
他這麼的完美,完美的幾乎集中了所有她對男人的想象和期待。
原本,她以爲她是可以擁有他的,因爲只有同他一般完美的她,才配站在他的身邊,才配擁有他的資格。
可是,沒想到命運這一次卻跟她開了一個如此惡劣且殘酷的玩笑,她費盡心思,費盡謀算,最終也沒能嫁給他,成爲他的新娘。
那是她的夢啊,那是她這一生的夢想啊。
穿上婚紗,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琥珀色迷人的眼眸,許下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承諾,這是她的夢,然而,她的夢就這樣被現實無情的擊碎了。
伊恩畫穿着一身白裙子,齊腰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披散在身後,她躲在樹林中,躲在一顆巨大粗壯的足可以將她纖細的身形擋在身後的槐樹下,安靜而憂傷的望着坐在凌洛風身旁,與他靜謐談笑的杜默生。
輕風吹過,吹起她純白色的裙襬,吹起她漆黑如墨的長髮,那裙襬飄動在空氣中,那黑髮絲絲覆在她瑩白如玉的臉頰上。
美景,美人,這副畫面任誰看了,都會有些許的迷醉。
伊恩畫是美麗的,美麗的就像是降落到人世間的仙子,不染凡塵,純淨至美
。
她目不轉睛的望着杜默生,自開始看見他,她的視線就從不曾從他的身上移開過。
她望着他,好像這偌大的世界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有多久了,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呢。
伊恩畫美麗的眼眸裡全是思念的痛楚和欲愛不能的悲傷。
她依然愛着他,依然忘不了他,原以爲,結了婚,生了孩子,就能漸漸淡了對他的感情,漸漸的就能從他的世界中走出來了,可是,她錯了,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對他的感情。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那深深埋藏在她心中的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深情,全都如同潮水一般,洶涌的向她涌了過來,一瞬間,將她這段時間的構建起來的平靜和安寧全部都摧毀的潰不成軍。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過來,才醒悟過來,要完全忘記他,徹底的將他從心底裡抹除,幾乎是不可能的,就連縮小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都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情。
伊恩畫歪過頭,靠在樹幹粗糙的肌膚上,她那美麗無比的面容上,滿是傷痛,滿是悲涼。
她眼眸深深的望着杜默生,纖長的睫毛在巨大的無可奈何的悲痛中戰慄般的顫抖着。
那是她的夢啊,她的夢就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可是她卻只能無力的凝望,什麼都做不了。
“默生,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去招待一下賓客,馬上就回來,你要等我,不許偷偷的離開哦,要是我回來看不到你,我會很難過,很傷心的。”
凌洛風搖晃着着杜默生的手臂,神情委屈又帶着懇求的,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說道。
“嗯,你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哪也不去。”
杜默生勾起嘴角,笑容溫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放心。
人世間,分分離離那麼多次,有幾人那麼幸運,能遇上失而復得這樣美好的事情呢。
我們因爲各種原因而錯過,原本以爲,這一生,就這樣了,再也不會見面了,但沒想到,一向殘酷的命運卻突然展現出它仁慈的那一面來。
偌大的世界中,茫茫的人海里,我與你,竟然再次重逢了。
我們彼此凝望,看着對方那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的臉龐,心中翻江倒海,可面容上卻有着成熟帶給我們的剋制和虛僞。
原來,轉來轉去,我們又回到了彼此的身邊,縱使這中間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卻也是命運的恩賜。
凌洛風離開了,杜默生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複雜,心間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結果,其實是與他的初衷相違背的
。
按他心中所想,他不會在於凌洛風扯上任何的關係。
既然兩個人的友情已經出現了裂痕,而這個裂痕會一直橫在他們之間,不可能消失,那麼就算了吧,就不要在牽扯上任何的關係了。
以免他爲難,他也不痛快。
他們之間只要有那個女人在,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擁有穩固的感情。
縱使心裡很清楚,但看見凌洛風那傷心不已的模樣時,他的心還是軟了,還是難以堅定了。
杜默生倚靠在椅子上,蹙着眉頭,面容疲憊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事已至此,又能怎麼樣呢?
將來到底會如何,就看老天如何安排吧。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準備在凌洛風回來之前想小憩一會。
可恍惚間,他好像隱約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會是他回來了麼?這麼快麼?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一個人模糊的影子,一個身穿白裙,身形纖弱的女子的身影。
他半眯着的眼睛,猛然瞪大,瞪着那個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向他走來的女人。
竟然是她,是那個他最不想看到的女人。
伊恩畫,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是奔着他來的麼?
杜默生看着伊恩畫越走越近的身影,心頭五味雜陳,眼神裡更是深沉複雜。
如果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這個女人,不想再看見她的這張臉,再聽見她的聲音,不想在跟她有着一絲一毫的牽絆和關係。
但是,貌似不可能了,在他原諒了凌洛風的那一瞬之後,他的這些不想全都徹底的變成了幻想。
“看見我,不用這麼驚訝吧!”
伊恩畫看着杜默生臉上的表情,心頭涌上苦澀和悲涼來。
他就這麼的不想見她麼?看她的眼神都是這麼的厭惡,這麼的冰冷。
看來是的,看來她真是讓他很討厭,簡直討厭到了極致。
一向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杜默生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神情來,呵呵,他的心裡還在恨着她,怨着她吧,如果不是她,他早就抱着心愛的女人歸了。
這伊恩畫心中悲涼不已,但面容上依舊帶着完美的底微笑,緩慢而優雅的走到杜默生的身邊。
原本,她是想轉身離開的,就不見他了,但是她的雙腿卻不肯聽她的話,硬是從樹後走了出來,走到了杜默生的面前。
她欺騙不了自己,她是想見他的,想的近乎瘋狂
。
“你怎麼會在這裡?”
杜默生蹙着眉頭,一向溫潤的面容上,竟然不再溫潤,而是露出了明顯的不快。
他厭惡她,且毫不掩飾的厭惡她。
“你都可以在這裡,我怎麼就不能夠在這裡呢,別忘了,我現在已經嫁給凌洛風了,成爲整個凌家的一份子了。”
伊恩畫的心雖然痛着,但她的笑容依舊溫柔美麗,不減分毫。
她看着杜默生,像是永遠都看不膩,看不夠,看不完一般,像是要把他裝進眼底,收藏一輩子。
她提起裙襬,姿態優雅而完美的坐在了杜默生的身旁。
無論心中有多痛楚,她也要在他面前展現出完美的姿態來。
她要讓他知道,當初不要她,離開她,是多麼錯誤的一個決定。
杜默生見伊恩畫坐在了他的身邊,他面容上的不耐,更多了幾分。
他其實是想等凌洛風回來,就離開的,他就怕遇上伊恩畫這個難纏的女人,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怕什麼,就來什麼。
杜默生站起了身,面容冷冷的說了聲。
“我走了。”
“站住!”
伊恩畫見自己剛坐下來,杜默生就要離開,她強忍着的疼痛,屈辱和憤怒終於被他這一走給徹底釋放了出來,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