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冷睿聽到她的驚呼,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條蛇,而他的眼中,射出比蛇還要陰冷的光。
他大手一拂,手中一道寒光閃過,那個高高揚起的蛇頭,應聲而落。纏着戴雨瀟小腿的冷冰冰的身體,也鬆垮的掉落下來,落在地上,不甘的扭動。
“啊!”戴雨瀟還在抱着頭尖叫,她最怕蛇,這種冷冰冰的生物,像是來自地獄一樣,看一眼都覺得不寒而慄,而她的小腿,就被這樣陰冷的地獄使者攀附住,讓她如何不驚慌失措?而慕冷睿偏偏不聽信她的話,這個混蛋!
“寶貝沒事了,別怕……”慕冷睿攬過她的肩,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
他也在爲剛纔的疏忽內疚,只因躁動完全忽略了戴雨瀟的感受,沒有聽信的她的話,反而以爲她是找藉口讓他停下來,誰知道真的有這樣一條蛇纏繞着她。
看她驚恐萬狀的樣子,心底劃過一絲心疼,莫名的心疼,讓他忍不住,想好好的疼惜。
“別碰我,你這個混蛋!混蛋!”戴雨瀟哭泣着,推打他的身體,淚如泉涌。
這個男人,爲什麼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又像惡魔一般,竭盡所能的折磨她,不筋疲力盡不肯罷休,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時而溫柔似水,時而奸佞如蛇,對,就像剛纔那條蛇一樣,讓她驚恐萬分,讓她膽戰心驚,而她拼命想閃躲,他卻拼命的攀附住她,夢魘一般緊追不放。
慕冷睿猛的噙住她的脣,將她所有的咒罵和憤怒都吞噬殆盡,她不甘的掙扎,掙扎,掙扎,都無法掙扎出他的掌控。
“現在,可以安靜了?”慕冷睿戲謔的,眼中還有愉悅的神色。
戴雨瀟別過臉去,不肯理他,剛纔的花環,已經被他踩踏的不成樣子,她將那些殘葉敗花撿拾起來,一陣惋惜,心中想着,這個男人不知道了多少女人。
“你過多少女人?”心中這樣想着,戴雨瀟也脫口而出的這樣問。
“?應該是說,寵幸……”慕冷睿邪魅的笑,眼睛在戴雨瀟的身體上不安的掃描。
“寵幸?你無恥!你以爲你是皇帝老兒,有三千佳麗?”戴雨瀟怒不可遏,這個男人,還真不知道羞恥,居然連寵幸這個詞都能用得上。
“皇帝老兒,他能比的上我?”這個慕冷睿,對皇帝老兒都嗤之以鼻,不可一世的神情,讓人看了都想痛扁一番,至少戴雨瀟是這麼想。
“你!不知羞恥!”戴雨瀟怒罵了一句,沒有別的話,更能表達她的不齒和憤怒。
“當然,他比不上我,他只有三千佳麗,我,不計其數……”慕冷睿說起這點,陰冷的眯起眼,眼中射出寒光,兇狠的說:“只有你,這麼不識相!”
“你!別自以爲是!”戴雨瀟對他陰冷的光芒有些畏懼,閃躲開,不敢直視,而嘴巴上絲毫不肯輕饒。
慕冷睿看她愛理不理的樣子,悄悄將那條蛇的身體跳起來,放到她的小腿上。
本來安靜下來的戴雨瀟,突然覺得腿上又一陣陰森的涼意,不由得驚叫的蹦跳起來,拼命的踢腿,那條蛇的身體軟塌塌的掉落下來,她還在止不住的驚叫。
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慕冷睿又有些不忍,這個嬌小的女人,蓄積着怎樣的能量,總是惹他心疼,然後激怒他,然後又惹他心疼,然後再激怒,如此反覆……
“好了,寶貝,這條蛇已經死了,別怕……”慕冷睿再度攬過她的肩,安慰着。
戴雨瀟驚慌的閃躲,彷彿慕冷睿的手臂就是蛇一樣冰冷的不能觸碰,而他大手一揮,她就跌進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在他懷抱中,戴雨瀟還是忍不住的瑟瑟發抖,驚慌未定。
“寶貝,你看,它已經死了……”慕冷睿爲了證明這條蛇確實死了,拿起那條蛇被斬掉的頭,放在手心,血淋淋的展示給她看。
“丟掉,丟掉!好惡心!”戴雨瀟看着暗紅的血液,忍不住一陣乾嘔。
而慕冷睿絲毫不介意,將蛇頭拋向半空,然後又跌回他的手心,如此反覆。
“冷睿,快丟掉,它還活着,我看到它睜開眼睛!”戴雨瀟尖叫着,她驚惶的看到,那個蛇頭睜開了眼睛,射出陰冷的光。
慕冷睿不屑一顧,再次拋向半空,又落回手心,而這次,蛇頭的微張的嘴巴正好落在手心,接觸到他皮膚的那刻,微張的嘴巴猛地一縮,狠狠的咬住他的掌心。
慕冷睿神色一凜,心知不妙,那個蛇頭釘子一樣緊緊咬住他的掌心,扯都扯不掉。
“冷睿,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你被蛇咬了……”戴雨瀟雙手捧起慕冷睿受傷的手,哭泣的不知所以。
“這時候,你知道心疼我了?”慕冷睿戲謔的,不慌不亂。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快點想辦法……”戴雨瀟的大腦飛速運轉,想着用什麼樣的辦法最有效,慕冷睿不可以就這樣死掉。
她低下頭,想shunxi,想把血吸出來,這樣慕冷睿就不會中毒太深,而她會有中毒的危險,好在她沒有口腔潰瘍,嘴巴和口腔沒有明顯的傷口,那樣被毒液侵蝕的可能性不大。
這種時候,不容的多考慮,她一定要救慕冷睿,不能讓他死。
可是那個蛇頭的牙齒緊緊的嵌入慕冷睿掌心的皮膚裡,戴雨瀟輕輕一扯,慕冷睿都會痛的皺起眉頭,顯然,想把這個蛇頭從他掌心取下來,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要跟時間賽跑,遲一秒慕冷睿都會有生命危險,戴雨瀟焦急的,看着他的掌心,淌出更多的血,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了幾圈。
而慕冷睿,卻不慌不亂的,反而說了一句讓戴雨瀟吐血的話:“寶貝,你不穿衣服這樣轉來轉去,是想勾引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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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雨瀟又氣又羞,想擡手打他,可是他一臉的倨傲,沒能打下去,不是由於他的倨傲,他都受傷了,生命危在旦夕,又怎麼下得去手。
不得已,她先將衣服穿起來,不想在這樣暴露着身體讓慕冷睿想入非非。
“寶貝,如果我死了……你會想我嗎?”慕冷睿突然正經起來,看起來還有點悽然的樣子,難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許你說死……不許說……”一提到死,戴雨瀟緊張的哭泣出聲,淚水滴滴答答落在他受傷的手上,卻不知道該怎麼拯救他。
“你說,如果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原諒我對你的……?”這個該死的慕冷睿,臨死了,才肯承認,對她的所有折磨,是,而不是,寵幸。
“會,冷睿,你別死……別死……我不怪你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戴雨瀟哭泣的更厲害,淚水在白皙的臉頰上劃出兩道溝壑。
“真的?我和莊語岑,你更喜歡誰?”慕冷睿問了一個,讓他都驚訝的問題,他總是不自覺的,將自己和戴雨瀟身邊出現過的男人做比較。
“你有那麼多的女人,你喜歡那麼多女人,又幹嘛問我喜歡不喜歡你?”戴雨瀟哭泣着,對他的提問,明顯的委屈。
“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如果……你喜歡我,我就不再碰別的女人……”慕冷睿似乎體力不支的樣子,坐在地上,用一隻手伸進腰際,搜索着什麼東西。
“喜歡……你……莊語岑,我不知道……”戴雨瀟含糊不清的回答着,莊語岑在她的腦海中閃現,可是模糊不清,清秀的臉龐再也拼湊不完整,一幕幕閃現的,只是他和戴霜霖在那張玫瑰木牀上歡好的畫面。
而這樣的回答,對於慕冷睿已經足夠,他騰的亮出一把匕首,在戴雨瀟面前晃了晃,嚇得她一驚,停止哭泣。
“既然我要死了,你陪我,好嗎?”慕冷睿將匕首,貼近她的臉頰。
戴雨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想法,猝不及防,她感覺刀鋒的銳利,幾乎要劃破肌膚的痛感,瞬間傳遍全身。
“怎麼了寶貝?你怕了?”慕冷睿感覺她身體的輕顫,戲謔的問。
“我,纔不怕,你動手吧……”戴雨瀟倔強的昂起頭,閉上眼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絲毫不畏懼。
慕冷睿的匕首,停在半空,半晌沒動。
他曾經多少次,對不同的女人,做過同樣的試驗,那麼多的女人對他愛慕有加投懷送抱,他只是想檢驗下,這些女人對他是否忠心。
而無一例外的結果,這些女人,很怕死,相當怕死,沒有一個人,肯爲他付出生命,更沒有人心甘情願的陪他死。
而只有這個女人,他過多少次的女人,對他無比抗拒的女人,卻肯爲他去死,在他爲難的時刻,願意陪他死。
這樣嬌弱的女人,她柔弱的骨子裡,到底裝滿了什麼樣的骨質,讓她如此倔強,和堅強?
慕冷睿握着匕首的手,停在半空,他不願意相信這個現實,他不肯相信這樣的現實,只是他強迫的一個女人,卻能給他這樣的結果。
戴雨瀟緊緊閉合眼睛,匕首已經遠離她的臉頰,倏地,她的脖頸一涼,那把匕首的刀鋒,凌厲的貼近她的動脈……
“蠢女人!你別想騙我!我就不相信,你不怕死!”慕冷睿惡狠狠的說,他的語氣裡,除了兇狠,還是兇狠。
戴雨瀟本來有些顫慄,聽到他這麼說,反而平靜下來,她不屑一顧的說:“你以爲,我是那些圍繞着你投懷送抱的女人,你以爲,她們真的喜歡你?”
“她們不喜歡我?你喜歡我?”慕冷睿戲謔的問,刀鋒卻絲毫沒離開她的脖頸,月光下,閃着陰寒的光芒。
“說不上喜歡,可是跟你生死與共那麼多次,如果你死了,我不會獨活……”戴雨瀟倔強的昂着頭,絲毫不畏懼他的匕首。
“你騙我!不喜歡我,爲什麼爲我去死!你騙我!”慕冷睿一聽她說不上喜歡這樣的話,突然暴怒,她這樣的表態,深深的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有多少個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手指輕輕一勾,就有多少個女人迫不及待的示愛,更別說,區區一句喜歡,世界上最動聽的語言,都會從她們嘴巴說出來,讓人聽得不厭其煩。
而這個女人,他爲她出生入死這麼多次,卻換不來她一句完整的喜歡,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