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瀟被慕冷睿扛在肩上,木偶一般,去向全由這個男人操控,失去主張。
“混蛋!放我下來!你要帶我去哪裡!”她高聲叫嚷,聲音卻清脆異常,不知道是不是方纔哭泣的原因,嗓音倒是頗爲動聽。
慕冷睿不答話,大手緊緊桎梏住小女人的腰際,走到車庫,打開車門,將小女人嬌弱的身體塞進後座裡。
“我哪裡都不去,我要下車!”戴雨瀟騰的從座位上直起身來,想打開車門跳出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僅是車門,連車窗被鎖了,她怎麼都打不開,急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來,卻還是打不開,這是什麼設置,怎麼打不開呢?
沒有辦法,她改變方向,從後面用力的捶打男人座位的後背,用肢體語言表示強烈的抗議:“混蛋,我要下車!”
慕冷睿漠然不語,啓動車子,倒出車庫,調轉車頭,向外駛去。
戴雨瀟不安分的在後面折騰來折騰去,甚至爬起來站在後座上,越過他座位的靠背,俯下身去搶奪方向盤,
慕冷睿也不制止,猛然加速,慣性作用下,戴雨瀟的身體向後跌落,手落空了,整個身體跌進車後座位裡。
“慕冷睿!你混蛋!”戴雨瀟在後座內,揉着撞疼的手臂怒罵,疼的她眼淚快要飆出來。
慕冷睿駕車載着戴雨瀟,開到宅院門口的時候,陳妙言早就等候在那裡,站在門口中間的位置,阻擋住他的去路。
慕冷睿濃眉緊蹙,不得不減緩車速,鳴着車笛,示意那個中年女人讓路。
陳妙言本就是故意阻擋在那裡的,又豈會讓開,看到那輛火紅色的邁巴赫,情緒不可抑制的激動起來。
交通局的人說,就是慕家的人,駕着一輛火紅色的邁巴赫,在公路上逆向行駛,迫使莊語岑急剎車,這輛車,就是最好的罪證,容不得他否認。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不僅不讓路,反而直接衝過來,憤怒的拍打着車窗:“慕冷睿,你還狡辯,交通局的人說了,就是一輛火紅色的邁巴赫!還是慕家的人,除了你,還會有誰!”
她的怒罵,車內的慕冷睿和戴雨瀟聽的清清楚楚,慕冷睿皺起眉頭,涼薄的脣緊緊抿着,的確,慕家的人,除了他,誰開邁巴赫,還恰巧是火紅色?
慕家至親裡,據他所知,也沒有人開邁巴赫,他的車,也從不外借,這個開着邁巴赫製造事端的人,究竟是誰?
戴雨瀟在後座裡,冷漠的說:“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卑鄙,你趁早讓我下車,不然的話,早晚我會把你殺了!”
“你覺得我有必要否認做過的事情嗎?”慕冷睿對於這個小女人不肯信任他,心裡不由的煩躁起來。
“你越來越讓我感覺陌生,誰知道你會不會,我只知道,你很卑鄙!”戴雨瀟冷漠的說,語氣裡帶着鄙夷。
她,沒辦法不冷漠,原本已經爲這個男人融化的內心,不可抑制的冰凍起來,她的臉上,恢復了許久前孤傲冷豔的神色。
車內氣氛冰冷,瞬間零下幾度,車外卻如火如荼的被一箇中年女人持續不懈的攻擊着。
“放我下車!”戴雨瀟冷漠的說,不是祈求,不是懇求,是命令。
陳妙言看攻擊無果,車還頂着她緩緩向前行駛,向後猛然退出幾步,然後心一橫,直挺挺的橫着躺在地面上,擋住邁巴赫的去路。
戴雨瀟清晰的看到這一幕,驚訝的從後座上直起上身:“停車!停車!快停車!語岑的媽媽在地上躺着,你別傷到她!”
慕冷睿被她一口一個語岑叫的心煩,醋意橫生,對他這麼冷漠,卻如此親暱的喊着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真是讓他妒火中燒。
剛纔莊語岑的母親,陳妙言這個老女人,還那樣惡毒的咒罵她,現在卻還護着她,一個勁的催促她停車,這個小女人,腦子裡是不是進水了?分不清好歹,分不清敵我!
越想越氣,她越是催促,他越是不肯停下來,他倒要看看這個中年女人的膽量,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就任憑他撞過去。
“慕冷睿,你還有沒有人性?你想做什麼,快停下來!”戴雨瀟敲打着車窗,憤怒的質問,車子每前進一分,內心的恐懼就增加幾分。
她已經看不透慕冷睿的內心,無法確定他的真正意圖,而他現在的發展方向,就是不顧陳妙言的安危,依舊不緊不慢的行進。
心底裡,戴雨瀟已然認定就是慕冷睿撞傷莊語岑,那麼既然能夠撞傷他,再多撞傷一個人,他這位大少爺也沒什麼做不出來。
“慕冷睿!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話,就停車!”戴雨瀟沒有辦法制止他即將進行的瘋狂行爲,只能以自身作爲籌碼威脅他。
慕冷睿冷漠的說:“現在你心裡只有莊語岑,還以此要挾我,你應該去要挾陳妙言纔是,看她會不會因此而憐惜你!”
言外之意,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他爲什麼還要顧及她的安危?她這種捨己救人的做法,沒有獲得同情,反而更加讓他惱火。
戴雨瀟被他噎的無語,拼命的捶打車窗,而慕冷睿,就是不肯打開車窗,也不肯打開車門,她的小手捶打的通紅,也無濟於事。
邁巴赫,距離陳妙言只有一步之遙,她直挺挺的橫躺在地上,臉孔朝天,動也不動,根本沒有閃避的動作。
不知道是因爲她的寶貝兒子遭遇車禍後失憶了讓她心灰意冷,一心求死,還是料定慕冷睿不會碾壓過去,以此作爲逼迫手段要挾他下車。
從戴雨瀟的角度,已經看不到陳妙言,她心裡恐慌到了極點,神經繃緊,時刻準備着接受一種震盪,就是邁巴赫碾壓過人身體的震盪。
或者,凌空傳來淒厲的慘叫,車輪下鮮血橫流,這些恐怖的景象在她腦海中反覆閃現,刺激着她的神經。
她已經傷害了莊語岑,害得他患上失憶症,她不能再讓他的母親受傷害,否則,她今生都無法心安。
不能,不能,她絕對不能讓這種慘劇發生!她要制止這種瘋狂的行爲!戴雨瀟果斷的跳起來,從後面狠狠勒住慕冷睿的脖頸。
慕冷睿一驚,沒想到這個小女人居然對他下狠手,看來她真的把他當做了敵人,如此想着,眼眸中冷意森森。
可是,這個小女人的想法,怎麼那麼幼稚,就憑她的力氣,除非他心甘情願,她哪裡可以剋制住他?
慕冷睿大手輕輕一拂,戴雨瀟就感覺到小手非常吃力,勒住男人脖頸的力度失控的慢慢放鬆,她不甘心,貝齒一咬,小手的力度再次加強。
男人默不作聲的,只用兩根手指,一根根將她的手指撬開,只是幾秒鐘,她的小手已經從他脖頸上盡數剝落。
男人毫髮無損,脖頸上連條紅色的痕跡都沒有,小女人的手卻盡是紅色的印記,十分痠痛,是用力過度導致的。
戴雨瀟沒有辦法,晶亮的黑瞳在車內掃來掃去,眼神落在駕駛座位旁邊的小小儲物箱,說不定裡面有什麼武器。
她猛然掀開儲物箱的蓋子,裡面除了幾個拉罐,什麼都沒有,頗有些失望,卻還是將易拉罐拿起一隻,握在手心。
向下一看,看到一個精巧的金光燦燦的小盒子,不由得好奇,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呢,盒子這麼漂亮,是不是裝着她想要的東西呢?
她將易拉罐放在身側,拿起那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蓋子,往掌心裡一倒,裡面的東西落到掌心裡。卻讓她不由得臉紅心跳。
立刻將手心裡的東西裝回小盒子,怦然將蓋子關上,因爲她看到,倒入手心裡的就是一個塑料包裝,很精巧,赫然寫着安全套的字樣。
這個男人,居然在車上放這種東西,難道他時常在車裡……這個念頭飛快的一閃,讓她的臉上頓時紅霞盡染。
她想起,當初慕冷睿在公路上將她擄走,就是不由分說的在車內強要了她,也正是那次,她撞見這個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廝磨。
這個男人,雖然英俊的不可方物,倨傲的不可一世,卻實實在在是妖孽重生,在車內備用安全套,豈不是時刻準備與女人云雨?
心中怒意更盛,說不清是妒意,還是真的爲男人這種行爲而羞恥,心中五味雜陳,恨不得立刻將這個英俊的男人摁壓在地上,狠狠毆打一通。
“怎麼,這個時候你還迫不及待的需求我?”慕冷睿似是看到了她的窘迫神情,不失時機的戲謔着,脣角勾起似笑非笑。
“你混蛋!居然在車內放這種東西!”戴雨瀟怒斥道,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雖然帶着怒意,卻平添了幾分嬌媚。
“我不放這種東西,怎麼能時刻滿足你的渴望?”慕冷睿邪魅一笑,小女人此刻現出來的嬌媚,盡收眼底,讓他怦然心動。
“混蛋!少廢話!如果你不停車,我真的死給你看!”戴雨瀟將易拉罐的拉環扯開,將扯下的拉扣對着手腕上的動脈,神色冰冷。
慕冷睿神色一凜,這個糊塗的小女人,是真的打算割脈麼?這種脅迫的招數也想的出來,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他濃眉緊蹙,想着對策,車卻還是在緩緩行進,張揚而狂野的邁巴赫,距離陳妙言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不肯停車是嗎?好!你夠狠!”戴雨瀟果斷的往手腕上一劃,一道紅色的血痕立現,雖然力度不夠,沒有劃破血管,皮膚肯定是破損了。
尖銳的利器劃破皮膚的疼痛,讓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卻拼命忍住,極力做出不動聲色的表情,不讓這個霸道的男人看出她的脆弱。
慕冷睿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後視鏡裡,他能清晰的看到小女人手腕上那道紅色的血痕,心中一疼。
心裡疼着,語氣還是冰冷:“如果你不想陳妙言死的話,把拉壞放下!不然的話,我立刻衝上去,真的碾死了她!”
戴雨瀟沒想到他反過來威脅她,輕輕咬了咬下脣,不得不把拉環放下,因爲她深知這位大少爺的脾氣,如果跟他對着來,他真的會衝上去把人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