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可以,不過你要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易俊哲死死拽着言笑的手臂,不讓她再亂跑。
“什麼事?你還可以這麼厚顏無恥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易家的人都可以這麼的假惺惺嗎!”言笑知道自己的指責是嚴重了,可是她心裡的委屈如果不發泄出來,她怕她真的會瘋掉。
聞言,易俊哲蹙起了俊眉,拉着言笑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笑笑,我想你需要冷靜一下,跟我來。”
“你放開!我不需要易家的人的關心!”言笑死命地掙扎,易俊哲最後在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把她抱起往停車場走去。
把人塞進車裡,易俊哲習慣性地幫她把安全帶拉好,發動車子,他問:“我先送你回俊煜那裡?”
“我不要回去!”言笑厲聲回絕,“我不要你管我,你讓我走!”
“我怎麼可能會不管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不可以嗎?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還是說我們買賣做不成了,連仁義都不在了?”易俊哲鷹一般的眸子變得銳利幽深,彷彿只要她回答一句“是的”他就會把她扔到水裡泡一泡讓她清醒過來。
言笑撇開臉,她不想看易俊哲的那張臉,因爲她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們兩兄弟的那張臉都異常的像易博,這會讓她想起自己拿可憐的父親。
易俊哲扭頭一臉沉靜地睨着言笑清秀的側臉,似乎就是在等待她下決定。
“帶我去見我父親。”良久,言笑終於恢復一點理智的對易俊哲說道。
聽到言笑的要求,易俊哲已經大概猜到了言笑爲什麼會這麼反常,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發動車子,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順着她的意把車開往言承的墓地。
因爲易俊哲從來沒有去過被遷葬了的言承的墓地,所以兩人到達墓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多。
言笑見到言承的墳墓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眼眶中的淚水,一滴滴淚就像脫了線的水晶珠子,怎麼樣也止不住。
“笑笑……”易俊哲把紙巾遞給言笑,“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爲什麼不願意放下呢?”
言笑一邊沉默着流着眼淚,一邊冷笑看向易俊哲,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你讓我放下?”言笑昂頭大笑,笑了好一會兒她才收斂了笑容,“無辜枉死的是我的爸爸,你當然說得輕鬆!”
“你不要這樣……”見到這樣像瘋了似的言笑,易俊哲的心裡真的是痛得直揪緊,他扶着她的肩試圖讓她冷靜下來,“言叔的死只是一個意外,沒有人願意它發生的一個意外。”
言笑掙扎開易俊哲的手,她緊握着雙拳,忍着心裡面的疼痛,轉身走向言承的墳墓,“它不是意外,如果不是因爲你的父親做生意這麼不近人情,這麼唯利是圖……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就不會代替你父親去死了。”她毫無預言地就跪在了言承的面前,擡手撫上言承的照片,“爸爸,你死得這麼無辜,這麼委屈,而我到現在……到現在才知道。”
易俊哲走上前想把言笑扶起來,奈何言笑死抱着言承的墳墓不願意起來。
“我知道……”易俊哲鬆了手,抿着脣,良久才繼續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易家對不起你們,可是這麼多年來,無論是我,還是我媽,還有俊煜,我們都在儘自己所能的在補償你啊,難道我們對你的愛,都償還不了這一切嗎?”
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言笑一邊流眼淚,一邊抱着言承的墳墓,她一激動就大喊:“怎麼可能償還得了!這是我的爸爸!這是我的爸爸啊!”
易俊哲伸手用力地把言笑從地上拽起,言笑的力氣沒有易俊哲的大,最後不情不願地被他拽了起來,她向他大聲吼道:“你想做什麼!我討厭你!我討厭易家的任何一個人!”
“那易俊煜呢?你也討厭易俊煜嗎?你不是說自己很愛他的嗎!”
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不斷地點頭,“對啊,易俊煜……我很愛易俊煜的……”她現在還懷了易俊煜的孩子,她要怎麼辦
纔好?
易俊哲捧着言笑的臉,低頭抵着她的額頭,“笑笑,你冷靜一點,你想一想俊煜,想一想這麼多年來那些開心的日子,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好好地想一想,好不好?”
“那我爸爸怎麼辦?我爸爸他是一個這麼好的人,他這麼愛我……”言笑的眼淚浸溼了易俊哲的手,“我怎麼能不管我的爸爸就這樣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跟易俊煜生活下去?”
易俊哲急得紅了眼眶,大拇指粗糙地爲言笑拭擦着眼淚,“可以的,笑笑可以的,言叔他這麼愛笑笑,他一定也希望他的寶貝女兒能開心幸福地活下去的。”
慢慢的,言笑的情緒得以緩和下來,她把腦袋靠向易俊哲溫暖的胸懷,聲音低低地問:“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獄,你說無辜枉死的人是應該在天堂還是在地獄呢?”
“笑笑,不要胡思亂想,言叔他救了我的父親,他還把你帶到了我們的身邊,像他這麼好的人,當然是在天堂。”似安慰似鼓勵,易俊哲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撫了撫她的頭髮,“笑笑,以後都不要再說‘討厭我們’這樣的話,好不好?”
“爲什麼呢?我見到易叔叔說不定還會發作的,這是我心裡面……最長最痛的一根刺啊。”
“那你就不要去見他,好好跟俊煜過日子,我們說好的,這一輩子我們都要幸福的生活下去。”易俊哲輕輕推開言笑,“答應我,今天發泄出來,這件事就算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已經知道了真相。”
如果笑笑什麼都不知道,父親還不會跟笑笑撕破臉,如果他父親知道了笑笑已經知道真相的事,恐怕到時候笑笑就不好過了。
“俊哲,你可不可以快一點回美國?”言笑沒有立馬回答易俊哲,反而跟他說:“我知道的,在易家,就是你對我最好了,只有你對我像親人一樣無私奉獻,可是我真的放不下,所以我不想讓你爲難,你回美國去好不好?”
“笑笑,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易俊哲的神色又變得緊張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