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艦的帥旗依舊高高地在風中飄揚,看到其他的吳越水師戰船都跑了,就剩下眼前的這艘旗艦,焦贊馬上指揮着所有車舟,將旗艦團團圍住,然後自己帶着人,靠着鐵抓登上了旗艦,孟良也在快速地命令自己的旗艦靠過來,鄭家兩兄弟這一次不僅是擊潰了吳越水師,還要活捉吳越水師的水師將軍,讓那些平時對他們洞庭湖水師有衆多的非議的人都閉嘴。
南宮劍生身邊的親兵已經全部戰死了,五名洞庭湖水師的士兵將其圍住,南宮劍生手中的寶劍斷成了兩截,只剩下隨身匕首的他依舊不肯投降,抓起身邊的一根木棍繼續死戰,在身上又多了七道傷痕後,他用木棍也打倒了三個人,但這個時候更多洞庭湖水師士兵已經衝了過來,焦贊接過親兵遞過來的魚叉,準備要親自動手,活捉眼前的這名吳越水師將軍。
已經到了這一步,什麼廢話也不用說了,四周都是讓他投降的叫喊聲,南宮劍生冷笑着,扔掉了手中的木棍,向後退了三步,拉開與洞庭湖水師士兵的距離,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了自己隨身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咽喉,不給孟良焦贊兄弟一點阻止與之後救治的機會,最後整個人就這樣倒了下去,鮮血不斷地從脖子上的致命傷流出,看着眼前的這個“笨蛋”,壞屍身,等回到淮西靠岸之後,再找副好的棺材放進去。
當戰鬥結束後,一直被關在籠子裡,小心的伺候和保護着,無法飛行的信鴿終於是離開了竹籠,依靠着本能向合肥城飛去,所有的戰鬥都結束了,吳越水師損失了大小船隻兩百多艘,當然這裡面是將那一百所艘的小舟計算在內,但到了最後實際逃回去的,也只有不到百艘戰船,這二十萬吳越水師,在與南唐水師還有洞庭湖水師的連續戰鬥中,應該只有不到兩萬人逃了回去,很多吳越水師士兵在跳入江中後,被車舟上的洞庭湖水師士兵在最快的時間內,瘋狂地屠殺。
所有戰船下帆,一大羣人慢慢地等待着,不讓戰船改變位置,也不下錨,孟良在慢慢地等待之中,拉着弟弟焦贊一起釣魚,其實他們兩兄弟是很少釣魚的,釣魚那不是水上健兒做的事情,真正在水上逃生活的,都是用網抓魚,用魚叉獵魚,甚至是什麼都不帶,在水裡靠雙手抓魚,爲了不讓魚亂動,還有用嘴咬着魚浮上來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當然不可能下水,也不是網魚的時候,釣魚剛好可以打發時間,一旦出現敵情馬上停止。
焦贊沒有大哥的那種耐性,他大哥都已經釣到了二十五條魚,結果他才釣到了十條魚而已,數量差了許多,因此焦贊實在有些忍不住,在釣起第十一條魚後,把所有的魚餌全部扔進了江裡,這樣就不用再釣魚了,至於說那些釣上來的魚,當然是讓人拿下去一些烤着吃,一些煮湯、一些用油炸,最後分給全船的所有人吃。
“二弟,你太沒耐性了,現在這個時候靜下來釣魚不是很容易打發時間嗎?別忘了主公說過,我們要學會靜下來,最近我可是學了很多。”沒有了魚餌,孟良沒了魚餌,也就不能釣魚,只能是把漁具都收了起來,教訓起自己的弟弟來,他們兩個可都是已經成了家,有了孩子的人,可他的弟弟還是那麼的毛躁。
“釣魚,算了吧,那是不會水的人才玩的,我現在就想喝點酒,然後跳進江裡,用魚叉抓一隻又大有肥的魚,大哥你說那些混蛋怎麼還沒來,他們的速度也太慢了,比江裡的王八快不了多少,真是讓人不爽!”
焦贊想喝酒,可按照軍規,出征的時候是不能喝酒的,船上的酒那是用來準備燒對方的船用的,就算是焦贊也不能違反軍規,因此只能發點牢騷,同時他也是在怕吳越水師|焦贊懷疑,吳越水師先不來對付他們,而是揀弱的去對付南唐水師。
“放心吧!那羣傢伙在主公手上吃太多虧了,他們一定會來的。你以爲我不急啊?!可急有什麼用?還不如靜下心來,等着敵人到來,以免到時候自己先亂了陣腳。再說了,每一次危險的時候我們都是返回洞庭湖避難,忍了這麼久,二弟你就不能再忍上一個時辰,吳越水師的那羣王八一定會到的。”
孟良說完就坐在了甲板有陰影的地方,雖然已經過了太陽最熱的時辰,可江水還不斷地冒着熱氣,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十分的悶熱,風不大,而且是有一陣沒一陣的,但根據江上多年跑私鹽的經驗,這長江裡的風從來都是變化無常,說不定等下就有大風出現,但卻不知道到底刮的是什麼風。
一個時辰過去了,吳越水師的先鋒小舟終於是出現在了焦讚的視線之內,被其大哥教訓了一下,不能下水的焦贊乾脆就上了瞭望臺,用望遠鏡不斷地觀察着江面上的情況,水上健兒哪個沒被太陽曬過,要在水上掏生活,不僅要會水,還要不怕太陽曬,哪個不是一身黑亮,看到吳越水師的出現,焦贊終於是可以高聲大喊了。
“有敵情!大哥,那羣王八終於是來了!”聽到焦讚的吶喊聲,孟良馬上站了起來,到了甲板的最前頭,很清楚地就看到了有小舟的影子。漸漸地,更多的小舟出現在了水平面上,而當二十艘小舟全部清晰的時候,衆人可以模糊地看到小舟後面的艨戰船,艨戰船的身後當然是更大的戰船。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孟良馬上下達了命令:“旗手,傳令!升帆,所有戰船調頭撤回裕溪河河口,不要與敵人糾纏,在船尾使用三弓弩阻擊追擊的敵人!”在孟良的命令下,旗艦上的十名旗手快速地向各艦傳達命令,所有的戰船都動了起來,把屁股留給了正在全力追擊的吳越水師,全速向裕溪河撤退。如此一個可以全殲洞庭湖水師的好機會,吳越水師當然也不可能放過,所有戰船全速追了上來。
雙方都是順流無風,結果小船的速度反而是最快的,爲了加快速度,洞庭湖水師這邊更是用準備好的大竹竿開始划動大船。吳越水師爲了能夠不讓洞庭湖水師逃跑,派出了上百艘小舟,不過一切地衝上來要糾纏住洞庭湖水師。吳越水師這一次爲了洞庭湖水師而一次出動了二十萬人,四百多艘大小戰船,絕對不能夠也不允許失手。
“準備!瞄準!放!”大船之間的速度在慢慢地被拉開,可吳越水師的小舟卻在不斷地接近,如果這個時候艨戰船調頭轉身的話,這上百艘小舟在短時間內就會被全部撞沉,但到了那個時候,小舟上的吳越水師士兵就會全部變成長江裡的水鬼,從船下方破壞戰船,然後被後續趕來的吳越水師戰船糾纏住,所以對付後面的小舟,三弓弩是最好的武器。
每一艘艨戰船的船尾都搬來了兩架三弓弩,殿後的二十艘艨戰船不斷地向追擊的敵人射出三弓弩的巨箭,但只有四十架三弓弩,命令不怎麼高,發射與裝填速度又慢,看着敵人不斷地靠近,結果兩百多支箭射出,才射殺了五十多人。
“大哥!讓我指揮車舟反擊吧!不需要多少時間,我就能把後面追的所有小舟全部幹掉!”焦贊不斷地觀察後方的情況,實在忍不住,向他的大哥建議,他要親自率領車舟出擊,在水上的戰鬥中,車舟對小舟又極大的優勢,並且也有極快的速度脫離戰場。
“忍着,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把吳越水師引到岸去,就讓那些小舟在後面咬着好了,這樣才能讓後面的那些王八們上鉤。傳令,一旦敵小舟過於靠近,馬上使用連環弩射殺,但對於較遠的小舟,繼續使用三弓弩阻擊。”
雙方的船隊就這樣一跑一追,但在不斷地追逐中,不斷出現死傷的卻是後放正在追擊的吳越水師,看着前面的小舟一艘一艘被消滅,吳越水師艨戰船還有鉅艦只能是咬着牙全力加速,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洞庭湖水師跑掉。
看着遠方出現的大量戰船,楊嘯得意地笑了,洞庭湖水師回來了,如此快的速度只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身後有大量的吳越水師戰船在追擊。而在楊嘯周圍,在裕溪河的兩岸,是已經組裝完畢的兩百臺攻城秤車,還有三千架三弓弩,所有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就等洞庭湖水師退到裕溪河河口,吳越水師進入到射程範圍了。
“孟良,你上來一下!”楊嘯在瞭望臺上觀察着,突然讓人把孟良叫了上來,因爲楊嘯身邊已經有一名親兵在保護,因此整個瞭望臺上三個人有些擠,特別是孟良這個大的塊頭,而原本正在指揮士兵做好戰鬥準備的孟良也有些不明白,楊嘯幹嗎把他叫上來。
“孟良,你會下棋嗎?”楊嘯很奇怪地問道,手中的望遠鏡交到了親兵手中,讓親兵繼續監視。
“會一點,主公有什麼事嗎?”孟良被問後更奇怪,雖說從下棋的過程中,可以學習到一些戰略戰術還有計謀,可似乎跟現在這種情況沒有什麼關係。
“那就好,叫你上來就是教你一些事情。現在吳越水師已經上鉤了,陶三春水師與南唐水師不會來,因爲他們有別的事情要做,這一次吳越叛軍又要倒黴了,而這些都是因爲我故意讓他們知道了我的第一步棋,那麼他們就會讓我知道他們的第一步棋,如此一來我的下一步就算到了他們的前面,而他們的下一步也就不能按照原本的計劃,完全被我打亂了。我現在還有更可怕的下下一步棋。計謀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的簡單,都聽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