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工營這些天來,倒是忙得熱火朝天,他們爲了趕製儘量多的駑榴彈和手榴彈,每天都是日夜趕工,另外還要製作很多的地雷和火箭,還有號炮。
爲了探知更加詳細的情報,楊嘯與白鳳凰於第二天晚上,共同用元神施展功力,進入無極狀態之後,身體虛化,兩人的意念一動,就進入了幽州城內。他們出現的地點,是一座民宅內,兩人悄悄出來,看到大街上滿是到處移動的士兵!楊嘯趁着兩名士兵不注意,把他們引到僻靜處,殺了之後,把衣服取了過來,與折鳳凰兩人換上了齊王士兵的衣服,這才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大街上。
“讓開,讓開!”一隊騎兵飛馳而過,楊嘯和白鳳凰連忙躲在了路邊,行人們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隊士兵,楊嘯不解,讓白鳳凰上前詢問,行人道:“這是齊王的大侄子耶律長齊,平日裡就在幽州城內耀武揚威,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呸……”
“哦?你們爲什麼不反抗?”楊嘯疑惑道。
“反抗?不要命了?耶律長齊一身武功非常厲害,只是一個小指頭,就把一般的壯漢打得趴在地上叫喚。”行人有些奇怪地看着楊嘯,“這位……你不是本地人吧?”
“啊?我當然是本地人……不過,我不經常出來。”楊嘯尷尬地解釋道。
“哦,耶律長齊的弟弟耶律長甲,兩人被稱爲幽州兩害,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呢。”行人搖搖頭,嘆息一聲,遠遠走開。
楊嘯點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官二代啊,如此品性,又怎能服衆?白鳳凰聽得緊皺雙眉,拉起楊嘯向前走去。
茶館,永遠是人們談論閒聊的地方。沏上一杯香茗,坐着慢慢地啜着,心情舒暢之下,談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這是許多人消遣的方式。幽州城的茶館,佈局一般都是兩層小樓,下面一層都是普通顧客,有幾排長桌,裡面隨便放着許多小凳子,無論是擔柴的,推車的,來到這裡一坐,休息一下,喝點茶潤潤喉嚨,說些鄉野間的趣事,大家哈哈一笑,恢復了精神,再繼續趕路。
上層的小樓裡,都分成了一個個的單間,稱爲雅間,一般都是文人雅士,來到茶館,幾人圍坐,談論天下,指點江山,還有上等的茶葉可品,也是非常逍遙的一件事。
楊嘯和白鳳凰,就坐在這樣的一個茶館裡,他們當然不需要到上面一層的雅間,因爲他們本就是來這裡坐坐探聽消息的,雅不雅的,倒沒什麼關係,不過兩人的一身士兵裝束,倒是讓茶館的夥計以爲是兩位軍爺,當然不敢怠慢。
“聽說了麼,城外的城牆,天氣一暖,上面的冰層都融化了。”楊嘯他們剛一坐下,果然就有人打開了話匣子,此時幽州城相當混亂,大家也不必對這種所謂的國事避諱了。
白鳳凰也不說話,兩人相對品茶,默默無語,他們就是來聽別人說話的。
“是啊,冰層一化,幽州城……肯定要……嘿嘿。”這人顯然也沒敢說下去,因爲他們瞥了一眼楊嘯兩人,他們以爲楊嘯兩人是齊王軍隊的士兵呢。
“哎……我們老百姓就盼着平平安安的,管他誰當家?”一個挑着擔子的,擦着臉上的汗,還真是難得,這種天氣他竟然一身汗。
“這倒是,不過……小聲點……”立刻有人提醒道。
“嗯嗯,這兩位軍爺不管這事,還有誰會管?”那挑擔的看了楊嘯他們一眼,見他們沒反應,膽子就大了些。“城南……聽說屯了好萬南征軍呢!”
“你看見了?”有人疑惑道。
“我當然沒看見,不讓出城啊,再說了,城頭上都是軍隊,不讓我們上城頭去看啊。”挑擔的坐下,呷了一口茶。
“我們的齊王千歲,這些天來算是受了罪了。”有人淡然道。
“我聽在軍隊裡當千夫長的親戚說,城北可是二十萬南征軍啊。”
“嗯,好傢伙,鋪天蓋地啊,咱們幽州城這樣堅守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還想去中京看望一下我姑媽呢,現在都沒法去。”
“唉……這戰禍,真是讓老百姓沒法活啊。”
…………
楊嘯他們見聽不到什麼新鮮的消息,喝了幾口茶,就準備離開。
忽然茶館外一陣大亂,一個千夫長模樣的帶着十幾名齊王軍的士兵闖了進來,千夫長往前一站,立刻有士兵強行搬過一張椅子,士兵們嚷嚷道:“掌櫃的,今天的份子錢,馬上交上!”
“啊……好。”茶館的掌櫃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哆嗦着排出一些銅錢,放到桌上。
士兵取過來,大略查了一下,眼睛一瞪,啪地一拍桌子:“你個老傢伙,今天不是一百文了,是一百五十文!明白了沒?”
“啊?一百五十文?”掌櫃的嘴脣哆嗦着,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也沒敢說出來,只得從抽屜裡又取出五十文,遞給了士兵。
士兵收了錢,正要準備離開時,那位千夫長望了一眼楊嘯兩人:“你們是什麼人?屬於哪一部分?”
楊嘯傲慢地眯起眼睛,根本不理他,直接往茶館外走去,走得昂首闊步,旁若無人。
“你……你們……”士兵想要阻攔,可是看到楊嘯身後的白鳳凰一瞪眼睛,頓時縮回了手,任憑楊嘯兩人昂首而去。
千夫長等到兩人出了門,這才吐了一口唾沫:“草,誰的兵?這麼拽。”他當然知道,在這個幽州城裡,比他官大的不止一兩千人,牛氣的親兵,更是不下萬人,別看他欺負小老百姓時氣勢洶洶地,遇到比他強勢的,立刻就夾起尾巴。
“嘻嘻,剛纔嚇了我一跳。”白鳳凰拍拍胸口,兩人來到大街上。
“呵呵,這也是一種混過去的辦法。”楊嘯笑道。繼續朝前走,他們的目的,是探詢一下齊王的王府和方魁梧的將軍府,最好是夜裡去探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攻城幽州城的時候,就能夠儘量有的放矢,減少傷亡。這是楊嘯每次作戰時都會想到的事情,手下的士兵,就如自己的兄弟,他當然不願意讓他們有更多的傷亡。
兩人在大街上轉了半天,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客棧的夥計覺得兩人非常奇怪,當兵的哪有住客棧的?不過,客棧的夥計當然不敢問,兩人要了一間上房,吃飽喝足,休息了一下,到了晚上,穿上一身夜行服出來,兩人的武功都極爲高明,竄房越脊自然不在話下,不一刻便來到齊王府的院牆外。
白天的時候,他們早就瞅準了一處僻靜處,看看那院牆足有五米多高。兩人把繩索甩了上去,楊嘯率先爬了上去,招呼白鳳凰上來後,收了繩索,兩人從五米多高的院牆上飄身而下,落地無聲。
楊嘯放開神識,走在前面,兩人敏捷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兩道幻影,飛快地前進着,兩人避開巡邏隊,走了足有五分多鐘,楊嘯覺得至少應該走進了王府接近五百米了,仍然沒有找到耶律撒葛的住處。楊嘯暗歎耶律撒葛太過奢侈,只是一個王府而已,難道建成了皇宮大內的規模?
一路走來,樓房巍峨,裝修華麗,楊嘯看得都有些發呆,幸好他的功力高絕,要不然還可能被巡邏隊給發現呢。突然,白鳳凰一扯楊嘯的衣襟,楊嘯連忙停住腳步,只見白鳳凰正向前面的一個小院落指去,楊嘯立刻將身影掩藏在夜色中,放開靈力,觀察着這個小院落裡的動靜。
小院裡戒備森嚴,院門口站着一邊八名,共十六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手裡的銀槍閃着寒光。
楊嘯揮揮手,示意白鳳凰守在外面,他則是將身體虛化,漸漸消失在原處。楊嘯進入了小院裡,小院南北約有六十米長,寬五十餘米,中間一座很高的宮殿,上面寫的是遼文,楊嘯看不大明白,楊嘯飄身而起,上了宮殿的房頂,上面居然全是金黃色的琉璃瓦,楊嘯現身出來的時候,差一點滑倒。
楊嘯發現,這間宮殿里正中間的一間房,門外站着四個功力相近的高手,據楊嘯的估計,至少應該有七道元神左右的功力,看身形步態,應該是八道馗羅的高手,楊嘯小心地屏息而待,這裡肯定就是齊王耶律撒葛的住處了。
“方將軍,我們目前,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耶律撒葛的聲音傳來,楊嘯從他的聲音中,聽得出來,他對於幽州城的防守,顯然有些失去信心了,說話的聲音雖然努力裝成精神的狀態,可是,那種隱含在話裡的無奈,是掩飾不了的。
“齊王千歲,我們在城牆上佈下了滾木雷石,還有足夠的弓箭,現在嘛……我們需要援兵啊。”方魁梧自然是對幽州城的防禦最爲清楚,能不能抵擋得住二十萬南征軍,他還不明白?此時他將心一橫道:“齊王千歲,無論如何,臣都會與幽州的城牆共存亡!城牆在,方魁梧就在,城牆破,我方魁梧殺入敵陣,與南征軍同歸於盡!”
“方將軍,言重了,我希望將軍在城破之時,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爲要,我耶律撒葛已經無路可走,可是,我不希望將軍也是這樣的結果……唉……”耶律撒葛搖頭嘆息,神情落寞,“將軍,你……去吧。”
“齊王千歲,臣誓死保衛幽州城!”方魁梧磕了幾個響頭,轉身大踏步而去。
耶律撒葛眼中閃着精光,他殿外的四名武士的功力,他當然知道,就算是萬一城破,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這四名武士身上,他們……功力非凡哪,他靜靜地想着心事:方魁梧確實是一位誓死與南征軍決戰的勇士,而且目前看來,他仍然忠心耿耿,毫不動搖。
楊嘯感覺出了耶律撒葛門前武士的功力,沒有冒然現身出來,而是悄然從房頂隱去身影,身如空虛,飄向小院之外,緊緊躡在方魁梧身後,楊嘯這才發現,方魁梧身後居然跟着兩個年輕人,都是修神的高手,看腳步和氣勢就知道,楊嘯用傳音之法,告訴白鳳凰,我跟在了方魁梧身後,你慢慢跟來吧。楊嘯當然相信白鳳凰的本事,她不僅是一位劍法名家,而且對於很多雜學都有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