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若兒只覺得一陣眩暈,咬着銀呀一字一頓的說道:“程——世——傑!”說罷,只覺得眼前一黑,胸口一陣悶痛,一口鮮血由胸腔中急噴而出,隨後便不省人事了。
紫若兒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牢房裡,身邊還有個女子,正是齊鳳山的妻子秋霞,她見紫若兒醒過來,連忙圍過來慰問。紫若兒含着眼淚問:“其餘的人呢?”
秋霞說:“不清楚,我們被俘後,程世傑就將我們男女分開關押了,公主,木道長和萬華強都是叛徒,是他們出賣了我們,在酒中下了毒。”
紫若兒難過地說說:“我知道了……是我連累了大家。”
山寨的嘍兵已經開始準備慶功宴,聚義分贓廳中,程世傑微笑着招待着一位貴客,那是一名年輕俊朗的白衣公子,由他身邊佩戴的武器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名南華御劍,其實這個人就是蕭綽。他正傾聽程世傑陳述這次戰役的勝利過程。程世傑告訴蕭綽,這批亂黨一除,山西自此無憂,並且意外的收穫一筆不小的財富,自己正愁大宋朝廷撥給自己的軍餉不夠用。
蕭綽笑着說:“這便是雪中送炭啊,上次我們大遼這次圍攻瓦橋關,之所以不明不白的退兵,其主要原因就是糧草輜重的不給跟不上,即使攻破瓦橋關也是要退兵的,我大遼皇帝派我來這裡,一是協助程大人清楚亂黨,二是配合程大人抓緊時間屯集軍糧,我想成大人只要時機成熟即可公開易幟。我們兵和一處,一統中原後,皇帝許諾封你爲大遼國的南院大王兼鎮南大將軍。”
程世傑微微點頭:“多謝遼主的器重,爲了大遼的宏圖霸業,程某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蕭綽含笑道:“有程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難得程大人身邊這麼多能人異士,蕭莫不才,敬各位一杯。”說着,蕭綽站起身,舉起了酒杯。席下諸人紛紛站起來,與蕭綽共飲。慕容飛雪就坐在蕭綽的下首,她心裡盤算着:“程世傑果然準備投降了大遼,這個人城府極深,兩面三刀,到底安的甚麼心?自己很難猜到。還有蕭綽,想必紫若兒紅花亭聚義的事情,早在她的掌控之中,原先自己還打算蕭綽知道事情真相後會幫助自己救紫若兒,現在看來,蕭綽更不簡單,她遠非自己想像中的蕭綽了,她應該是一個有遠大的政治理想,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另外,程世傑還不知道蕭綽的真正身份,看來他們之間還沒有形成默契,自己先不要衝動,看看情況再說。”
楊嘯因爲身份不夠,只能站在大廳外面,靜候裡面的情況,蕭綽在場,而且被程世傑待若上賓,讓楊嘯感到解救紫若兒的事情將會十分麻煩,這個蕭綽太厲害,飛雪未必是她對手,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纔好。好在飛雪的性情穩重,斷然不會冒然行事。就是不知道一旦打起來,蕭綽會不會估計她們的姐妹情誼。
程世傑對蕭綽說:“蕭大人遠道而來,本應隆重接待,但是這裡不是我的太原府,只好借花獻佛,就地取材,準備幾個節目給蕭大人看,來人!將那亂黨全部帶上來。”
功夫不大,紅花亭聚義倖存下來的十二名俘虜就全被帶到大廳內,這十二個人身上毒性雖然減弱,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身上功力卻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被帶到大廳後,各個橫眉怒目瞅着程世傑,程世傑冷冷一笑,轉身對蕭綽說:“這便是亂黨的全部首腦,這些人全是北漢舊臣,對北漢仍心存遐想,曾經幾次三番的去太原府刺殺我,說我是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可是今天我要告訴大家,當時,趙匡胤親征太原,宋軍所向披靡,北漢亡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英武皇帝曾經親自北上黃龍府,想請大遼出兵援救,但是大遼剛剛經歷過定安之亂,與回鶻惡戰之後,已經大傷元氣,根本沒有援助的實力。英武皇帝是在絕望中抱着與太原共存亡的心理與宋軍決戰的。而我只是順天理,歸順大宋,雖然揹負罵名,但是戰爭提前結束,有多少人避免了流血犧牲?”
紫若兒呸了一聲,罵道:“無恥的狗賊,少在這裡花言巧語,你還想澄清自己是無辜的嗎?你的罪惡早已經印在了所有北漢軍民的心坎裡,殺你一萬次,也不能償還。”
齊澄海罵道:“逆賊,如果你真要是爲天下蒼生着想的話,也就罷了,所謂順天意着得民心。你口口聲聲順天意歸降大宋,可是你得到的民心哪裡去了?你自從當上大宋的山西宣撫使之後,變本加厲的加重賦稅,搞得山西百姓怨聲載道,還有,英武皇帝待你不薄,你卻背叛了他!程世傑,人在做,天再看,你昧着良心做事,遲早會遭受報應的,今天老子落在你手中,無話可說,但是就是做了鬼,也會找你尋仇的。”
程世傑怒喝道:“你以爲我會怕你不成?整個山西都流傳我程世傑翰林出身,手無縛雞之力,靠吹捧坐上的高官,這只不過是鼓勵刺殺我的人,可是你聽說過刺殺我程世傑的人能夠活着離開太原府的嗎?今天,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奇門。”
蕭綽頓時來了興趣,她自幼酷愛異術,雖然自身武功已經登峰造極,但是對於奇門術士這個新生派的武功還真的一知半解,姐姐蕭銘兒也是奇門,但蕭銘兒是崑崙流派,所學的是奇門遁甲,五形算術,排兵佈陣。而程世傑的奇門異術是出自東海風花海堡,東海奇門的主修是玄控,七星戰甲和八門續命。
程世傑吩咐士兵將齊澄海捆到大廳中央的立柱上,然後用手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面一拍,放在他面前菜盤裡面的一把剔肉尖刀呼嘯而起,朝着齊澄海心口電射而去。齊澄海把眼睛一閉,高聲喝道道:“爺爺正好要求個痛快。”
誰料,那把小刀飛到齊澄海心口半寸地方突然停住,衆人眼看着刀尖已經抵住齊澄海胸前的衣襟,卻突然停滯在那裡,接着那把小刀就像有人在控制一樣,圍着齊澄海轉開了圈子,小刀越轉越快,慢慢的只能看到一片白晃晃的亮光,將齊澄海緊緊地包裹起來。就在衆人齊聲稱妙的時候,道光豁然停止,再看齊澄海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被這把小刀割的粉碎,枯葉般一片片紛紛落下來,露出他強壯的體魄,雖然少了一臂,卻依舊不失英武之氣。
那把小刀像富有生命一樣,又飛回到程世傑跟前的桌子上。
衆人齊聲喝彩。
齊澄海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赤身露體的樣子,大聲罵道:“程世傑狗賊,要殺變殺,何必這般羞辱你爺爺?”程世傑哼了一聲,說:“齊將軍爲了復興北漢,這些年吃盡了苦頭,如果這樣死了,你就不覺得愧對了自己?你忠心耿耿的爲了劉家,到頭來得到什麼?不過我今天會成全你……來人將公主帶過來。”
兩名兵士將紫若兒壓過來,程世傑道:“放開公主。”
兵士給紫若兒鬆開綁繩,紫若兒中毒較輕,雖然行動無有一樣,尚且頭腦清醒,只是全身公里難以集中,憤恨的看着程世傑說:“你想幹什麼?”
程世傑說:“小公主果然天生麗質,明媚動人,你可知道齊將軍爲了你家付出了多少?他自十年前喪妻,至今未續,後來北漢滅亡,又忙於復國,就根本顧不上女人了。今天決意在此慷慨就義,就讓公主代表死去父王,用身體慰勞一下齊將軍如何?”
紫若兒聽罷,氣的渾身發抖,一時說不出話來。齊澄海叫道:“程世傑,你這個王八蛋,你要是敢作踐公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先主在世的時候,給你高官厚祿,待你不薄啊?你不念舊情也就罷了,還要做出這種喪失天良的事來,你還是不是人啊?”
程世傑憤怒的一拍桌子,道:“是我不講人情嗎?你們口口聲聲先主、先主,爲了那個狗皇帝到底有什麼?讓你們死心塌地的爲他賣命?今天我就是要作踐他的女兒,這是千古輪迴的報應。你們可知道?十年前……他尚是王子的時候,是怎樣作踐我姐姐嗎?”
回憶起舊事,程世傑的眼睛裡充滿了仇恨的火焰,他咬着牙說:“狗皇帝看上了我年輕美貌的姐姐,就上門提親。可是我姐姐已經有了心上人,狗皇帝被我姐姐的婉言謝絕惱怒,他假傳聖旨,誆我姐姐去王府做琴師。我姐姐雖然知道他不懷好意,但是又不敢違抗聖旨,只好硬着頭皮去了。就在那天晚上,狗皇帝強行姦污了我姐姐,還將她關押在他養寵的狗圈裡,每日與他的那些愛犬同吃同住,高興了就姦污我姐姐,不高興了還是要姦污我姐姐,只是要把她打的遍體鱗傷之後再泄慾。姐姐默默忍受了十數天,終僥倖逃出王府。回到家中,用鮮血留下一封遺書給她學藝未歸的情郎,之後就自縊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