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江湖上都在傳,那是李一年找土匪動的手。可他們誰也沒有證據。整個江湖都在等着看李一年怎麼活龍心。
李一年當初打墳的時候就說過:“六十圈墳地,六十一立牌位,六十二打棺材,棺材陳三年,六十五就入土。”
李一年本來也是按照這些步驟一步步的走下來的,牌位立了,棺材打了,可是李一年在六十四那年,卻越來越焦躁,總是念道着:“差在哪兒呢?差在哪兒呢?”
那一年,李一年的頭髮全都白了,就像是一下老了十多歲,脾氣也越來越大,當年那股天塌不驚的氣度全都沒了,動不動就跟人發火,就連他兒子都不敢跟他說話。
到了那年冬天,李一年說要出去一趟,那時候,他還差七天就到六十五大壽了,也離他給自己安排的日子不遠了,這要是出去之後誤了日子,誰能知道李一年怎麼安排了後面的事情?
可李一年非走不可,他走那天晚上大雪就封了門,雪積得比門都高,人都出不去門,還上哪兒找李一年?
等到雪化了一些,他家裡人就張羅着找李一年,等他們把雪推到大門外面,才發現李一年死在了距離老李家不遠的地方。人就坐在雪裡,睜着眼睛沒了氣兒。
那時候,李一年死了,就剩下他老婆主事兒,李老婆子花了重金擡李一年的棺材上山。當時,江湖上不少先生都來了,李老婆子攆都攆不走,只能由着他們跟在後面。百十多號人在山上找了兩天,也沒找到李一年選的那塊墳地在什麼地方?
那些人裡可有不少鼎鼎大名的先生啊!羅盤、傢伙全都帶着,漫山遍野的去找那塊絕地,可是那塊地就像是憑空飛了一樣,他們用盡了辦法就是找不着李一年定的龍心。
李老婆子只能把人擡回來,葬在了自己家後山上,李一年下葬那天,棺材剛落下,李老婆子就服了毒跟着他一塊兒去了。
李家老兩口都死了,不少人就打起了李家孩子的主意,土匪、督軍全都來了,把李家人全都給抓了,老李家五個兒子,有三個死在了督軍大牢裡,一個被土匪撕了票,掛在了山口上。只有李家的老五逃過了一劫。那時候,李一年最小的兒子才十一歲。連羅盤都不會看,別說找李一年的墳地了。李一年選的那塊墳地就成了秘密,李家也徹底在江湖上除了名。
後來李一年的小兒子也結了婚,生了孩子,不過,那人命短,沒過三十就沒了。他兒子倒是被媳婦帶大了,也有了孫子,就是現在的王長海。不過,王長海他爹也是個短命鬼,死得也挺早。王長海他媽帶着他改了嫁,他就改姓王了。
老馮說完,笑盈盈的往我臉上看了過來:“小子,想出什麼頭緒沒有?”
我沉吟道:“你是說,那九條魚是守棺魚?”
很多人都知道守棺靈獸的說法,守棺靈獸近乎於神話,即使有普通的術士都很難見到,除非他們打開了不得了的大墓,纔有可能撞上守棺靈獸。對於普通人而言,下葬的時候也會放些類似於靈獸的東西在墓葬裡,多數人放的是石獸,風水先生卻習慣往墓葬裡放魚,寓意魚可化龍。
守棺魚一般都不會太大,數量也有限制,九條紅鯉子當成守棺魚的事情,我還真沒聽說過。
老馮笑呵呵的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幹我這行,只賣消息,不下結論。”
我差點忘了,地理仙兒賣消息,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決不能加上自己的猜測或者判斷,免得影響了東家。
我站起身道:“那就謝謝馮老了。對了,李一年的墳是不是也在那個村裡。”
“在!”老馮點頭道:“王家的老太太是帶着房子改的嫁,老李家的祖墳,就在他家大院後面,我估計現在應該是被推平了吧?”
我雙目猛然圓睜,飛快的向老馮抱了抱拳:“多謝馮老相告。老陳,我們快走!”
陳紹元被我拽到車上,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道:“小師叔,你這是要幹什麼?”
“快回去!”我飛快的說道:“老馮的話如果是真的,那隻道鬼就應該是藏在老王家地底下,什麼煞氣化血,全都是假象。老王家的水打出來就帶着陰氣,化血只不過是爲了吸引我們的注意,讓我們把目標全都放在煞氣上。實際上,屋裡的水化不化血,不在煞氣,而是在水。快回去,萬一張嚴心他們喝了水,我們想救人都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