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羣在省城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到哪兒都是有人捧着,被一個跟他兒子差不多歲數的人,當年訓斥臉上頓時掛不住了。
王立羣的臉色一沉道:“姓吳的小兄弟,你有多大的本事,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沒有那金剛鑽最好別攬着那瓷器活兒,你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是小事兒,要是牽連了別人,可就不好了。”
陳紹元勃然大怒:“你說的是人話麼?我師叔,爲了救你遇上多少危險?你特麼的,還能不能做人了?”
我擺手道:“老陳,用不着跟他計較,有他求我的時候。”
王立羣冷笑道:“小兄弟,別把話說太滿,這是省城,不是鄉下地方,太狂的人混不下去。”
王立羣說完就轉身走了。陳紹元卻被氣得七竅生煙:“太氣人了,太氣人了……小師叔,你怎麼就讓他走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笑道:“我也咽不下這口氣。我今天就讓他知道,戲耍撩血狼的後果。”
我幾步走到風水居樓上,用棉被矇住了窗子,只在屋裡點了一盞白蠟之後,又把那具女屍重新給倒着吊在房頂上,才從身上抽出來幾根頭髮輕輕繞在了女屍的手指上。
等我做完這些,才轉頭向跟進來的陳紹元說道:“你有王立羣的照片沒有?”
“手機裡有,我可以打出來!”陳紹元話剛說完,忽然一驚:“小師叔,你要幹什麼?你不會是想給王立羣下咒吧?我跟你說,你可不能這樣,吳老一輩子都沒玩過邪門兒,到了你這兒,你也不能弄這些啊!”
我冷聲道:“我爺不玩邪門兒,那是因爲沒有人賴過他的賬,抽過他的臉,對這樣的人決不能輕饒。你拿照片吧!”
別的術士,我不知道,我們吳家卻有“過三不過五”的規矩。我們接了生意,就算拼上命也會保僱主周全,可要是遇上了那些耍無賴的僱主,我們也不會手軟。我們可以容他三天,三天不來磕頭,五天就連他的命一塊兒往回收。不管對方多大來頭都得如此。撩血狼的名號就這麼血淋淋的打出來的。
我從兜裡抽出來的三根頭髮,就是我悄悄從王立羣頭上拔下來的,不爲別的,就爲了以防萬一,讓我沒想到的是,這麼快用上了。
我把白蠟點起來沒有多久,那具女屍就微微顫動了兩下,我伸手摘掉女屍眼罩時,後者已經睜開了眼睛。絲絲血光從女屍眼中四溢而出之間,對方的嘴裡也跟着發出一聲冷笑:“敢用我殺人,你的膽子不小嘛!”
我伸手在女屍臉上拍了兩下:“我找不到你的時候,你是爸爸,讓我找到你,我就是爸爸!聽明白了麼?叫聲阿瑪聽聽!”
女屍被我拍得愣住了,好半天才算回過神來:“你放肆!”
我笑呵呵的說道:“你是一具咒屍,而且,還是沒了主的咒屍,我沒看錯吧?你想弄死我,先得把手頭上這點活兒給辦了。我不着急,可以等着你幹完活兒,再說。”
咒屍,就跟詛咒人偶一樣,是術士下咒的一個媒介。能用屍體給人下咒的術士,必然是咒術一道中的頂尖高手。否則,一旦咒屍失控,先死的人肯定是下咒術士。
這具咒屍,不是一般的東西。
女屍的眼睛瞪得溜圓:“你給我等着,我殺了那個姓王的,下一個就殺你。”
我乾脆在女屍面前坐了下來:“王立羣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要殺他不可?我只是問問,你要殺他,我不攔着。”
女屍沉聲道:“他跟我沒仇,但是跟別人有仇。十天之前,有個女孩被王立羣給下了藥,那天他也在場?”
女屍說話之間轉了個頭,看向了門口的陳紹元。
“我?”陳紹元愣了一下之後,頓時滿臉通紅。
我臉色一沉:“怎麼回事兒?”
陳紹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十多天之前吧?王立羣請我去喝酒,那天還有好幾個人在,王立羣的秘書,司機也都在。還有他的幾個朋友。那時候,王立羣看上一個小姑娘,後來……後來可能就給她下藥了。”
我臉沉似水的道:“這事兒,你參與了?”
“沒有……沒有……”陳紹元連忙道:“我聽見他們商量,我就找個了藉口走了,沒參與。”
“可你也沒阻止!”我頓時火冒三丈:“老陳,你多大的人了,這種事情,看見了,怎麼不攔着?你走的時候,把人帶走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