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破了規矩的人,真就沒什麼好下場。不是死得不明不白,就是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再沒回來過。”老頭說道:“說起來,我年輕那會兒就破過規矩。差點就沒了啊!”
老頭不等我再問就說道:“要不是我的一個親戚跳過大神,我還活不到這個歲數呢。那個大仙,也沒饒了我啊!隔三差五的還得來找我一次。它來一次就拍一次門,只要門開了,我家就得出事兒。我這麼些年……”
老頭話沒說完,屋裡的門忽然啪啪響了兩聲,老頭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你們進來的時候關門了沒有?”
張嚴心下意識的答了一聲:“沒!”
“你們怎麼不關門……”老頭的兒子從飯桌上站了起來指着我們罵道:“你們作死啊!”
老頭臉色一沉:“閉嘴!他們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你吵吵個屁。”
老頭還沒罵完,他兒子就雙眼無神的轉過了身去,一步步走向了門口,老頭騰的一下從炕上跳了下來:“快拉着他!”
那家兒媳婦還沒來得及去攔自己家男人,那人就一步從門裡走了出去,我再也看不見外面的人影了,唯一能看見的就是來回晃動的大門。
他家兒媳婦也不知道看着什麼了,嚇得坐在了地上,那家孩子一頭撲進了女人懷裡:“媽媽,我害怕……爸爸蹲在門口笑,他跟我擺手,讓我出去。”
張嚴心這下坐不住了:“我出去看看。”
我伸手攔住了張嚴心,自己緊盯着那老頭說道:“這麼玩有意思麼?”
老頭瞪着眼睛道:“這同志,你啥意思?”
我指了指桌子:“桌子上的飯,早就涼了吧?只有死人才會在大冬天的吃涼飯。”
我又擡手指向了外面:“這家裡女人和孩子的屍首,早就躺在院子左邊雞窩下面了。還有豬圈裡那兩頭豬,其實是趴着的兩個人,應該是這家老頭和他兒子吧?”
我的眼睛已經換成了鬼瞳,不用動用秘術就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進門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被塞進雞窩裡的兩具屍體,兩具屍體的面孔都朝向院裡,死不瞑目的眼睛隨着我往前移動。
那家一老一小也被人擺成四肢着地的樣子扔在了豬圈裡,一般術士進來只會覺得豬圈裡面的是兩頭豬。
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兩具屍體在我進門的瞬間,擡起腦袋盯住了我的背影。
我一直沒有說破,就想看看佔據了院子的人要玩什麼把戲。
張嚴心面帶驚駭的看向坐在地上的母子倆時,兩個人同時擡起了頭來,眼中瞳孔瞬時間擴散開來,沒過一會兒,兩個人的眼裡就只剩下了黑瞳。
原本還是晃動的大門忽然像是被人抓住了門邊,猛地停下來之後,又緩緩向外開啓,剛纔出去的那個男人,正蹲在了門口用一隻手按着大門,側着腦袋看向了屋裡。
唯一沒有什麼變化的老頭嘿嘿笑道:“還真有幾分本事,我們幾個都被你給看出來了。”
我淡淡笑道:“我不止看出來了你們幾個,還知道有人正在摘我後窗戶上掛着的那把刀。”
老頭道:“那你說,你的刀到底讓人摘下來沒有?”
“當然摘下來了!你們沒摘掉我的刀,會對我們下手麼?”
我擡眼看向了那個老頭道:“不過,你們摘了我一把刀有用麼?還有一把刀,你還沒碰着呢?”
那個老頭的臉色頓時一變。
老頭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嘿嘿笑道:“你的刀只能掛在對手附近,掛得遠了就沒有什麼用了。這前後院子,還有你掛刀的地方麼?”
我點起一根菸道:“刀,不一定非得掛起來纔有用。不信,你回頭看看你家主子。”
老頭的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的想要回身,卻又強行把身子給扭了回來:“你詐我!”
我吐出一口煙來:“地圖上說,你這座破房子下面藏着一具女屍。實際上,這裡藏的是外面那條狗吧?你以爲換了大妖,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麼?”
老頭臉色劇變之間,房頂上忽然傳來了一聲貓叫。
老頭剛想擡頭去看房頂,我身形暴起一步到了對方身前,左手掐住對方咽喉,把人提在空中頂向了窗臺的位置,右手的九星殘月連續三刀擋開了想要上前救援的鬼魂。三隻鬼魂被我擋在身外之間,那個老頭的腦袋撞碎了玻璃,帶着滿頭鮮血被我推出了窗口。
剩下兩隻鬼魂還沒反應過來,我厲聲喝道:“嚴心,管好你的師兄弟。”
張嚴心頓時懵立當場:“你說什麼?”
我沒去看張嚴心,而是死死掐着老頭的脖子:“看看窗外!”
那老頭拼命轉頭的工夫,房頂上驀然傳來一聲刀嘯的聲音,一把薄刃尖刀瞬時間從房頂飛射而出,直接鎖定了地上的黃狗。尖刀就要貼近目標的一瞬之間,黃狗忽然掙脫了鎖鏈,四腳騰空撲向了屋頂。
與此同時,一道嬌小的白影也從房上飛落下來,一黃一白兩道身影凌空交錯的瞬間,白影身上忽然迸出一道寒光,緊貼着黃狗肋下橫掃而過,那道白影卻在漫天崩飛的血霧當中彈落地面。黃狗卻帶着一身鮮血竄上了屋頂。
那道白影正是叼着一把薄鋒刀的白小山。
白小山雙眼帶着冷意看向屋頂時,刀尖上的鮮血還在不住滴落,白小山這一刀把那隻黃狗傷得不輕。
我的確沒去掛第二把刀,而是讓白小山帶着揹包在附近等我,等我有了信號,再讓它叼着刀趕過來。
老頭看見黃狗受傷大驚失色:“你敢傷大仙……你等着,大仙不會饒了你。你那隻貓也鬥不過大仙。”
我淡淡笑道:“小白自己肯定鬥不過那隻狗,要是房頂上還有一根吊人繩呢?”
我的話剛說完,一道帶血的黃影就從房上掉了下來——那條黃狗正好一頭撞進了我讓白小山藏在房上的繩套裡,被吊人繩套住脖子,從房上滑了下來,懸在了半空當中。白小山不等黃狗嚥氣,飛身跳上了半空稍一側頭把刀尖送進了黃狗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