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華冷聲道:“大哥怎麼想我不管,從他殺了四哥,弄瞎了文鳶開始,他就已經跟我趙東華不死不休了。嚴心,如果你還是張家人,就給我讓開,讓我殺了吳問。”
“我不……”張嚴心嘶啞道:“五師叔,吳問兩次出手都不能怨他啊!你不能……”
“住口!”趙東華雙眼血紅:“你不配做三眼門的弟子,更不配做張家人。”
“你……”張嚴心沒說出話來,眼淚卻止不住在往下流。
趙東華喝止了張嚴心,我卻在怒吼聲中拔刀而起:“惡鬼持刀斬天仙”
我手中刀光暴漲數尺,兩道鬼影隨着我的刀氣呼嘯而出,各持一把長刀分作左右往趙東華雙肩上怒斬而去。
這一刀命中目標,就能當場把趙東華斜肩給砍成四段,可是刀鋒在逼近趙東華的瞬間,對方眼裡爆出兩道血光。
已經快要逼近趙東華的惡鬼瞬時間凌空炸碎,我手中刀勢隨之一轉向對手連出四刀,將趙東華逼退了幾步,拉起張嚴心就往外跑。
堵在門口的三眼門弟子,誰都沒有想到,我身上會飛出兩隻惡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趙東華又被我一刀逼退,原先的包圍等於是不攻自破。
我伸手拽起張嚴心飛快的退向了院外,好在張嚴心及時反應了過來,只是在我拽她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馬上就跟着我逃出了院外。
我們兩個人一刻都沒停留,展開身法一直衝上東面山腰的墳地才停了下來,我確定三眼門的人沒追過來,才說了一聲:“趙東華用的什麼招式?”
我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了,張嚴心畢竟是三眼門的人,我跟她師叔伯動手也就算了,再找人家打聽根底就過分了。
沒想到,張嚴心低聲道:“他不是我師叔。我師叔沒練過瞳術。”
“什麼?”我頓時被驚住了。
趙東華不會瞳術,卻能用眼睛震散了我的刀勢,他哪兒來的本事?
張嚴心道:“趙東華第一次跟你交手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眼神不對。他那雙眼睛不像是人眼睛。那時候,我還不敢確定他身上發生過什麼,直到他眼裡散出血光,我才知道,那不是我五師叔。”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四月初八,山君開廟,諸仙歸位……山君在往廟裡引仙?被他看中的人就是‘仙’?”
我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人能成仙歸位麼?除非,那是鬼。
八廟圍金坑,就是八鬼圍金坑。
山老爺至少得殺八個人才行!
萬家別墅裡死掉的那些男女僕人,不算歸位諸仙,同等地位的人,不會去給對方擡轎子。所以他們只能算是鬼僕。那麼算的話,現在只有一個劉雨石歸位了,還剩下七個人沒有到位。
那七個人是誰?
趙東華算是一個的話。老陳就算是第二個?
我心中又是一顫:老陳沒準真是第二個。老陳在車上的那身汗來得蹊蹺,老陳膽子小是小,可也沒到嚇得一路冒汗的程度。
據說,人在臨死之前會出洗身汗,醫學上也叫絕汗。老陳當時那情景如果真是在出洗身汗,那就說明,我們被死人用車給拉到了金坑子。
人一旦有了疑點,其他的疑問就會一個接着一個的冒出來。
金坑子這邊的資料全是老陳帶來的,老陳以前並不善於收集情報。比起死人,他更善於收集活人的情報。這回,他怎麼拿到了那麼多資料?
給我們講故事講了一路的人,不會早就已經死了吧?
我越想越覺得身上發冷,張嚴心也站了起來:“吳問,你不覺得這個村子有點奇怪麼?”
山腳下的村子靜得出奇,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村子裡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響。剛纔三眼門對敵時雷火齊飛,我和趙東華交手吶喊如雷,這些聲音足夠把一村人全都給叫起來,難道村裡人聽不見我們交手?
我沉聲道:“嚴心,你想辦法從這裡退出去,我去找小糖,找到之後馬上跟你會合。”
張嚴心還沒來得及說話,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小糖!”
我趕緊把電話接了起來,小糖在電話那頭飛快的說道:“吳問,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什麼。你馬上退出去。破局的關鍵不在圈裡,而是圈外。你快出去。我去追老陳,別擔心我。真要拼命,我不比你差。快走!”
小糖最後幾乎是命令的口氣喊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我再給小糖打回去,那邊已經沒人接聽了。
我在原地足足站了五秒,才拉起張嚴心:“我們走,從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