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花費一刻的功夫,三人便都已全部打扮完成,衣服看起來已是十分的鬆垮和凌亂了,脖子下面的領口還留得挺大。而月宗和韓芝柔兩個女子更是在頭部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白紗,這幅打扮要是在州府中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副異域之人的模樣了。
韓芝柔本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這個時候看到楚雲寒這幅打扮,忽然忍俊不禁,卻又連忙控制住,慌張撇開頭去。
楚雲寒也自感自己現在這幅模樣是滑稽到了極點,對於這地界的風俗裝扮他也是深感無語,瞪了韓芝柔一眼,說道:“韓夫人既然不再自怨自艾了,那就快點趕上吧!”
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只是感覺到前方有人時,纔會漸漸放下急促的腳步,走了不過才半個時辰,居然就遇到了一支隊伍,一行五十人左右,看那副風塵僕僕的樣子,明顯是長途跋涉而來的。
兩方不期而遇,相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來自原田郡中的商隊,這次正是前來西南之地趕着布匹生意,爲首是個鬍鬚有點發白的滄桑老者,自稱叫做燕老爹。他旁邊的是他的小兒子燕文,長的清秀無比,皮膚又十分的白嫩,年紀雖快到弱冠了,模樣卻和個瓷娃娃一樣。這一對父子反差大得很,十分的顯眼。
燕老爹倒是好客的很,一聽三人說是原田郡中的老鄉,頓時熱情無比,又問明瞭三人的去向,見兩方可以共到一段路程,頓時欣然邀請着三人一起結伴同行,說是一路上也好給三人一個照應。
楚雲寒一聽,心中都是大喜,正好燕老爹這般邀請,他是再願意不過了,如今又有了一個商隊來託身着,自己等人的行蹤倒是更不好暴露了,他微笑着答應了。
燕老爹的管家燕福卻是很不情願楚雲寒三人加入隊伍的,冷聲嘀咕着道:“他們這般遠來投親,肯定是走投無路的……如今老爺倒是好,將混吃混喝的反是主動請上門來了,到時候人家怕是還捨不得走了呢……”
燕老爹皺了皺眉頭,喝止道:“大福,你這是說什麼話,誰人沒有個落難的時候,咱們能照應一二就照應一二,這是給自己添福加壽!”他的臉色倒不兇,後面還欲言又止的,似乎對燕福頗有依仗。
楚雲寒搖頭一笑,朝燕老爹拱了拱手,說道:“老爹,如果不方便的話
,我們還是不打攪你們了吧……”
“小兄弟,你這是說什麼話!”燕老爹臉色頓時一板,正色說道:“我燕老爹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豈能就這樣棄你們而去,這塔特戈壁灘可不比其他地方,有幾處馬賊出落,你們一個不好,要是遇上了他們怎麼辦?看你們細皮嫩肉的,怕還不夠他們一個小嘍囉打的,你們這麼下去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不行不行,這事情既然被我碰上了,我燕老爹還真管定了。”
最後盛情難卻,楚雲寒三人也就這樣跟上了商隊,燕老爹那兒子燕文十分內向,說話很是靦腆,燕老爹卻是個完全相反的性子,這一路上,一直就拉着楚雲寒嘮叨個不停,什麼話都恨不得一股腦兒的說出來。
楚雲寒本身也不是那麼活潑的人,自感有些受不了燕老爹的嘮叨,不過也只能是耐着性子聽着,而通過燕老爹的話,他對這商隊中的情況也十分了解了,原來管家燕福乃是此行的第一高手,有着足足第六道的修爲,而其他護衛修爲也都在第五道左右。
燕老爹言下對燕福不乏感激之詞,說道:“這些年也真多虧了燕福了,要不是他啊,老爹我的**早就斷了,兩郡之間,道路時有不靖,偶爾有馬賊滋事,也全賴燕福他震住場面,不然我這布匹生意早就沒法做了!”
楚雲寒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境內要是不太平,也只能是連累尋常百姓受苦了。”
燕老爹嘆息了一口氣,眼睛中閃出幾分憂傷色彩,說道:“真是懷念十多年前,丹王陛下治下的盛世啊……那個時候國泰民安,哪裡有什麼宵小竄動啊……我燕老爹要是能看到境內一統的一天,便是死也值了……”
楚雲寒目光沉動着,說道:“老爹放心吧,你會看到那麼一天的。”他的心中卻閃着深深的驚異,按照燕老爹所說,丹王出事不過就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何以流落州府的一脈子孫便已傳至了五百年之久,這期間相差的時間實在也太過得匪夷所思了,他雖然早先就聽過一些模糊的傳聞,不過還是決定尋個時間再仔細問一問月宗。
燕老爹的神色中忽然又顯現出一種十分複雜的色彩,仍舊是嘆息着說道:“雖說天下一統終歸是造福千秋的,只是如果任由大周國將我們楚國給亡了,在這場廝殺之中,卻不知我們還
能不能活下去……我燕老爹爛命一條,死了就算啦,只是怕戰禍貽害到我的麼子……”說到這裡,他不由摸了摸馬車另一邊燕文的腦袋,神情很是慈愛。
“爹爹,我不小了,你……不要老這麼摸我……”燕文卻有些氣惱,掙扎着從燕老爹粗糙的手掌中鑽出來,不過眼神一旦和楚雲寒這個陌生人接觸到一塊兒,頓時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楚雲寒心中驚動,問道:“爲什麼老爹這麼肯定最後是大周國亡了我們楚國呢?”
燕老爹搖了搖頭,說道:“這還用說嗎,這些年對外戰事中,我們楚國幾乎是全敗的……我們南方高手凋零,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攻的機會的……玉公主也就靠着丹王陛下遺留下的那種奇怪的丹藥在死死守着邊界……不過星冥丹卻是以大量消耗土地根基爲代價的,土地根基終歸有限,一旦枯涸了,不就是大周國攻進來的時候了嗎?”他將自己左手手指上的一塊厚厚的老繭慢慢掀掉了一塊,嘆息說道:“我們本是小老百姓,本不該亂議官家之事的,只是玉公主這般做……我燕老爹終歸是覺得不好的,小兄弟你想想,這土地根基這樣不斷的被消耗着,咱們南方的靈力便更加的稀薄,卻叫我們南方如何還能培養出什麼高手來……我們南方人才凋零,實也是玉公主所害……”
旁邊的燕文微微低着頭,插嘴道:“爹爹,福伯不是叫你不要老是逢人便說國事的嗎……”
燕老爹親熱的拍了拍楚雲寒的肩膀,說道:“小兄弟也是和我們一樣受苦受難的小人物,我這話又能傳到上面誰的耳裡。”
燕文想要說什麼,又不敢當着陌生人的面說出來,只能是作罷了。
衆人就這樣乘着馬車駛到了晚上,便要就地安營休息,韓芝柔正糾結着要不要服從安排,就這樣和楚雲寒同一個帳篷,而她還在掙扎之中,忽然聽到遠處的異響,伴隨着一聲聲吵雜和若隱若現的喋喋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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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