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準備之後,各門派都準備下山了。既然是要離開玉虛觀,自然是要向鄭觀主告辭離去的。
楚雲寒帶領着楚影四人前往玄武殿中辭行,鄭觀主也沒有一絲留客的意思,點了點頭,說了兩句客套的話,便讓門下弟子給衆人前去帶路了。
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楚雲寒卻注意到了鄭觀主神色中難以掩藏的愁緒,這股愁緒又不同尋常,隱隱之中含着底色中深深的憤怒。
鄭觀主乃是一派之主,城府極深,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能夠讓鄭觀主在這般外客辭別的時候都控制不住自己?是因爲淨月離去的事情?淨月乃是昨天離去,鄭觀主要擔心早便擔心過一陣子了,憑着鄭觀主的性子,又怎麼會一直將擔心拖到現在,並且在這個時候都無法剋制的掛在臉上呢。
楚雲寒忽然冷冷一笑,他或許已經想到答案了,鄭觀主這般憂心的緣由不是因爲淨月的離去,而是因爲左明的失蹤!
這個事實並不難猜到,事實上這種情況一直在他的推演之中。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左明不啻是具行屍走肉,心中又豈能掛下對門派的忠心,根本不用多久,或許僅僅受上一個刺激,便將離去。左明的失蹤已經有過前科,做出這番預測對他來說並不難。
那帶路的玉虛弟子不是其他人,正是當初搜查礦脈盜竊賊時和湯央搭檔的馬全。楚雲寒認出是他,不由搖頭一笑,馬全和湯央這兩哥倆倒是匹配,一個將他們帶上山,另一個又負責帶他們下山離去,一切看起來是巧合,卻又十分的自然。
馬全顯然對門派的危機並不知道,也沒有感染上鄭觀主的愁緒,帶着楚雲寒幾人一路下山,都是有說有笑。
到了山腳之下,馬全便告辭回去,楚雲寒一行繼續前行。這不遠之處有一個南明鎮,淨月便藏身那處。楚雲寒打算再行走一陣,便讓楚影等人先回去了,他則要獨自去會淨月,後面便要將淨月帶往楚家附近安置。雙修的條件已是具備,至於向家主那邊的藉口也是容易,直管說要在外遊歷便可。
並沒有走多久,再次和風免派一行人不期而遇。唐展等人看着楚雲寒,臉龐上堆積出一個冷冷的笑意。楚雲寒目光一沉,他想起了玉虛觀古祖殿中唐展也是這幅表情,按理來說他已經展露過實力了,唐展等人絕無可能還來挑釁,那麼是什麼促使了他們的膽量呢?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簡單。
“哼,你們看什麼看?”楚影最先發話,她十分受不了唐展等人那冷笑的模樣。她說出這句也是十分的有氣勢,原因無他,在她看來,唐展等人乃是她家公子的手下敗將。
唐展不屑的看了楚影一眼,說道:“眼睛自長在我臉上,我看什麼又幹你何事?”
楚影說道:“再敢這般瞪過來,我便將你眼睛給剜了!”
唐展冷笑道:“不妨來試試!”
楚影怒極,便要出手去攻
。她得到楚雲寒提供擴經丹,前晚便晉升爲第六重的修爲了,並且功力一直都在快速的增加中,她正是信心滿滿,此刻正想教訓唐展一番。
這邊爭鬥一升級,兩邊的人都是不知不覺抽出了武器,廝殺便在頃刻!
“楚影,退下!”楚雲寒忽然沉聲說道,他緩緩走上前去,深深的看了唐展等人一眼,說道:“你真的決定要一場拼殺嗎?”
唐展曾經是被楚雲寒狠狠教訓過的,被楚雲寒的氣勢所震懾,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隨即反應過來,又強自停住,直直的看着楚雲寒,咬牙說道:“楚雲寒,你當真以爲沒有人能制的了你嗎?”
楚雲寒向黃玉林看去,沉聲說道:“黃師姐是麼?如果還想賜教,便請快些了,我們楚家之人事務繁忙,可不像你們風免派那樣無所事事。”
黃玉林顯然沒有和楚雲寒拼鬥的意思,她皺了皺眉頭,忽然向唐展說道:“師弟,不要鬧了,我們走吧。”
唐展咬了咬牙,說道:“不行!上次的仇我一定要報!”
忽然之間,只聽得“啪!”的一聲,楚雲寒的身形就如同幻影一般,在扇了唐展一耳光之後,又優雅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就像是根本沒有離開過一般。
唐展踉蹌後退兩步,他一手捂住臉龐上的五指印,直直的看着楚雲寒,目光中已經是帶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憤怒。
“楚雲寒,你做什麼?”黃玉林一聲怒喝,劍已經出鞘。
其他風免派子弟也都同仇敵愾,紛紛拔劍。這邊楚影等人毫不示弱,紛紛抄起武器,來到了楚雲寒的身後。戰鬥已經一觸即發。
楚雲寒冷冷的看了唐展一眼,說道:“你若是再口出狂言,可就不僅僅是這一耳光的事情了。”
唐展自覺顏面盡失,心中怒極,此時已經顧不上是不是楚雲寒的對手,祭出自己的佩劍,對着楚雲寒的面門便攻過去。
“找死!”楚雲寒目光一挑,側身避開唐展的攻擊。他下意識的便要祭出自己那柄法器遊刃劍,卻又馬上意識到此事的不可爲。遊刃劍乃是一品中階法器,非同小可,一旦被人看見,勢必要引起許多波瀾。
心中轉過這些念頭,他的動作便緩了一緩,這倒讓唐展一下子佔到了先機,攻擊接踵而至,如同狂風暴雨一般。
與此同時,黃玉林的劍勢也往這邊襲來。她知道唐展和楚雲寒兩人實力之間的差距,怕唐展被楚雲寒所傷,是以過來助陣。
“公子小心!”楚影也已經是操縱好佩劍,凌厲無比的殺過去。
黃玉林的插手最終導致了兩方的一場混戰,兩派之人已經是全部上場,武器拼鬥之聲不絕於耳。不過時間尚短,暫時還沒有人受傷。
忽然之間,傳來一聲斷喝:“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喊叫氣勢不凡,衆人都不由自主的暫時停下手來,一雙雙目
光唰唰看過去,只見遠處一人快速奔來。這個人大家都十分的熟悉,赫然便是陳一然。
“陳少觀主!”唐展看到陳一然的到來,心中大喜,連忙便迎了上去。
“陳一然……”楚雲寒看着陳一然前來,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注意到了唐展目光中的得意喜悅之色,心中一下子便明白了。唐展之所以敢挑釁他,不是因爲其他,乃是因爲找好了陳一然這個幫手!
幾乎是瞬時間的,他的心中猛的一緊,唐展乃是知道他第七重修爲的,這番找來陳一然,莫非已經告知陳一然這個事實了?如果陳一然知道了這個事情,那麼便很有可能再傳到鄭觀主等人的耳中,他們的心智不凡,很有可能便聯想起礦脈精魄的事情來!
這個猜想讓楚雲寒的心猛地提起來了,他緊緊的看着陳一然,心中動亂一片。之前他認定唐展不恥向人提起被他羞辱一事,萬萬沒有想到唐展竟然這般的記仇,還要特意拉來玉虛觀的陳一然來給自己報仇。
“少觀主,你終於趕來了!這人實在是太過張狂,我們風免派剛纔實在看不下去,剛纔忍不住拼鬥了一場!”唐展連聲說道。
陳一然不屑的看了楚雲寒一眼,冷笑說道:“他的張狂麼?我早便見識過了,哼,不過在我看來,就像是小丑一般。”
楚雲寒淡淡說道:“陳少觀主這番前來所謂何事?難道是奉鄭觀主之命,再次送行?不過這倒不必了。”
“送行?”陳一然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此番前來和玉虛觀無關,我不過是要來教訓一番某個不識好歹,背地裡出言侮辱我的畜生。”他這番話說出來,眼睛卻始終都是盯着楚雲寒,其中的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背地裡出言侮辱?”楚雲寒仔細看了陳一然和唐展一眼,皺了皺眉頭,他頓時恍然,隨即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唐展並沒有臉面將自己受辱的事情告知,只是在陳一然面前造謠,說他背地裡侮辱過陳一然,意圖挑起陳一然的怒火,好讓陳一然代爲教訓他一番。
這般看來,唐展的計劃倒算是成功達成了,陳一然果然特意過來要教訓他一番。不過這樣一來,他心中反而大喜,這代表着陳一然並沒有得知他第七重修爲的事。
陳一然在出言挑釁着他,他並根本沒有因此而憤怒,心中幾個念頭轉過,暗道接下來倒是要加倍注意了,萬萬不能在陳一然面前透露了自己的真實修爲。
唐展喝道:“你那天在我們面前是如何說陳少觀主的?哼,現在看到陳少觀主前來問罪,便不敢承認了嗎?不過這也難怪,你本來就是一個做事不敢承認的孬種!”
楚雲寒看了唐展一眼,忽然冷冷一笑,唐展這點小伎倆豈能瞞過他的眼睛,無非就是看準了他和陳一然之間的這種微妙關係,知道他不會和陳一然解釋,好造成這種“背後出言侮辱”的既定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