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哥要考武科?”尹潔如十分詫異,“不入江湖了嗎?江湖自由可是我最羨慕的。”
楊穆義自嘲一笑,“那不過是逃避的藉口罷了,江湖再悠遠,終究還是貨賣帝王家。”
賀衣衣看向楊穆義,心跳莫名加快。
她在想,楊穆義忽然要考武科是不是因爲她,可他上次明明那麼的。
上次他們分開時鬧得有些不愉快,這下見面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
忽然面色一震,像是想到什麼,或許楊穆義上次說的話只是爲了讓她跟楊巧月回賀家。
忍不住看向楊穆義,楊穆義也正好看向她。
兩人四目相對,好像和解了上次的事情。
尹潔如一臉狐疑,沒懂什麼意思,但也沒多問。
見賀衣衣臉頰緋紅,喊道,“賀姐姐,你的臉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賀衣衣立即回過神,別過臉,“有嗎?我沒事。”
“是嗎?可你的臉好燙。”尹潔如說道。
賀衣衣被她越說越羞赧。
“好了,可能是今日陽光毒辣曬的。”楊巧月趕忙笑着解圍,再不說話怕賀衣衣都要跑了。
尹潔如這纔沒再追問。
賀衣衣跟楊巧月說道:“巧月妹妹,我娘讓我跟你說聲謝謝。”
楊巧月並不意外,丹州府願意得罪張家的人並不多,加上她還牽扯“劫”賀衣衣跑路這事,很容易就會聯想到她。
沒等她否認,尹潔如就“自曝”了,偷偷笑道:“那天花街我也去了,可不能只謝謝巧月哦。”
楊巧月扶額,她還想裝傻一會兒的,這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那天花街暴揍張仲昏的人是你們?”賀衣衣一臉詫異。
楊巧月和尹潔如同樣疑惑,都以爲她說的是此事的謝謝。
“賀姐姐不是說此事?”
賀衣衣還以爲母親說的謝謝是指那晚送她回去……,如此說來,真是她們幫了賀家。
不想提那晚的事,便含糊默認說就是此事,但是不知尹潔如也去了纔有些詫異。
楊巧月沒在意,她也不是因爲要一句謝謝做這些事的,引着她們到院子的涼亭。
尹潔如早拋開了剛剛的事,注意力一下被沙盤吸引。
“巧月妹妹,這是什麼?好精緻!”
楊巧月笑着介紹,“你來的正好,這個叫戰地沙盤,可以簡單模擬實地戰事,主要學習戰略用的。”
尹潔如瞪大雙眼,眸中閃着驚奇的目光,像是生活沙漠的人發現新綠洲那種喜悅。
“快教教我,我最近正好在看兵法書籍,對許多都不理解。”
楊巧月叫上一旁的楊穆義,將戰地沙盤的玩法交給他們兩人,可以自由設定兵力,自己這方的地理環境,排兵佈陣。
花了一上午功夫,模擬幾場兵書上的經典戰事,特別是三國時期,那是個謀略家輩出的時代。
楊穆義和尹潔如都大爲驚歎,這簡直太厲害了。
兩人都熟讀兵書,所以更能知道其中有多玄妙,雖說不是真實模擬戰地,卻能更直觀的分析整個戰局,從而制定謀略。
你們兩人試試,看看誰更厲害。
尹潔如躍躍欲試,笑道:“楊五哥,來,聽說武科會試需要考戰事謀略的,要是你贏不了我,就是你考上武狀元我也不認的哦。”
楊穆義臉上露出笑容,尹潔如的話可是很大的認可,認爲他能考上,怎麼能讓大家失望。
“那便試試!”
兩人在沙盤上殺得你來我往,一開始楊穆義被連下三城。
尹潔如畢竟是將軍府的孫女,可不是普通女子,從小耳濡目染,就是一般戰場將士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楊五哥,你可輸三城了哦。”
賀衣衣見一臉急切看着,雖然看不懂,卻也能看出尹潔如的厲害。
楊巧月淡淡笑道:“五哥,善謀者謀勢,不善謀者謀子,有時候並不一定是正面贏了纔是贏,可還記得北地之行?”
楊穆義醍醐灌頂,看着沙盤的頹勢,他一直都在正面敗北,卻不尋找其他取勝的辦法。
當初在北地時,楊巧月以一空城面對數萬達旦軍,最後通過後方斷糧,擊潰對方。
他立即一改攻勢,利用地勢拖住敵軍大批部隊,佯裝要繼續正面強攻,而分出部分兵力,聲東擊西,偷襲尹潔如大本營的糧草庫。
尹潔如不得不退守,此時楊穆義再乘勝追擊,這一局總算險勝。
“巧月,你不公平,只幫楊五哥!”尹潔如鼓起臉,故作生氣。
楊巧月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一味的勝利可不是好事,有時候敗北反而收穫更多。”
她話音剛落,院子外傳來清脆的鼓掌聲。
“沒想到楊姑娘對兵事也有如此獨到的見解。”
聞聲,院內幾人望看過去,是尹秦風、賀峰、楚葉晨,還有楊承棟。
楊巧月看了眼楚葉晨,肯定是他的主意,拉着大家過來的。
“大哥?你這幾日不是閉房苦讀,爲春闈作準備嗎?可不要瞎混,耽誤了。”
尹秦風和賀峰面色尷尬,輕咳一聲,和他們在一起怎麼就是瞎混了。
大家熟悉之後,楊巧月越來越毒舌了。
楚葉晨倒是絲毫不覺得尷尬。
楊承棟笑罵着:“小妹,你這是什麼話,怎麼是瞎混。我和葉兄燕縣一別已經半年,你怎麼沒告訴我他也在丹州,今日他上府祝賀我才知道。”
葉兄?
大家一臉狐疑看向楊承棟。
楊巧月一臉無奈,是了,大哥還不知道楚葉晨南平王的身份,當初楚葉晨離開燕縣時還是葉公子身份。
楊承棟似乎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看着大家奇怪的神情。
“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楊巧月輕咳一聲,淡淡說道:“大家這幾日一直在房間,我正好給你介紹一下大家。”
尹秦風和賀峰楊承棟剛剛在前院認識了,楊巧月介紹了賀衣衣和尹潔如,她們是前兩人的妹妹。
到楚葉晨時說道,“他是南平王。”
楊承棟愣住,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南……?”
“南平王。”楊巧月再次重複一句。
這次楊承棟不會聽錯,是說南平王,一時間臉上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神情。
氣氛無比尷尬。
楚葉晨先開口緩解尷尬,“楊大哥,實在抱歉,本王無意隱瞞身份,只是當時情況所迫,後來也一直沒機會解釋。”
楊承棟回過神急忙擺擺手,行禮:“見過王爺,在下哪敢讓王爺稱兄,以前屢次冒犯,還請王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