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轉變③
這夜,安若心輾轉難眠。
她只覺自己是在混沌中度過,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加州,不知不覺答應了與慕梓風的婚禮,不知不覺,明天就要結婚了。
結婚。
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再也抑制不住胸口難言的壓抑,赤腳下牀走到門旁開了燈,屋子驟然煞亮,她下意識用手去捂眼睛。
屋裡如白晝般明亮。
她穿着粉色的睡裙,坐到地上乳白色的地毯上,伸展四肢,呈大字型向天仰望,“結婚……”
她喃喃着,蜷縮成了一團,像糰粉色的肉球蜷縮成人類難以達到的程度。
慕熙澤曾說過,她很適合練縮骨功。
她甩着腦袋,想甩開自己腦中對他的任何想法,可還是都是他的音容笑貌,還有那雙充滿怒氣黑沉的晶眸,一定不定望着自己,溢滿着火藥味。
“該生氣的人是我,你在惱什麼!”她喃喃細語,“真是無賴,慕熙澤,你所做的一切事都是無賴……”
“食人花……”
她又唔噥着,閉眼昏昏欲睡,眼皮一張一合掙扎幾下,睡了。
深夜,凌晨三點,她瞢的驚醒了,被一種異樣的感覺驚醒了。
她雙手緊攥着裙襬,額頭流出大片汗珠,肺部缺氧了般難受的渴望,她嘴脣煞白,胸口難受的她幾近窒息,她睜開眼,對上那亮白的燈光,差點眩暈過去。
梓風哥……
她腦海裡只有這三個字,這無窮無盡的依賴感侵蝕着她的全身。
只有去找梓風哥,纔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她憑着腦海裡這一個念頭,艱難的從地攤上爬起來,打開門衝出門外,跑到慕梓風門前,狂力的敲打着門,“梓風哥,梓風哥,救救我……”
慕梓風的門應聲而開,門後是他一臉焦急的臉,“怎麼了?”
“梓風哥,我好難受,救救我……我快死了……”
“若心”,他雙眼一怔,將她拉進屋內,“怎麼了?出這麼多汗?”
“我不知道,胸口難受,腦子裡難受,心裡也難受,渾身都不好受”,她坐立難安,不停擺動着身軀,“我是不是要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慕梓風望了片刻,將她摁到凳上,“好,我去拿藥。”
她頻頻沉重呼吸,慕梓風拿了白色的膠囊,放到她面前,“吃了這個,就沒事了。”
安若心望着膠囊連忙點頭,伸手去拿,他卻縮回了手,帶着遲疑。
“梓風哥?”她疑惑擡頭。
“若心,真的很難受麼?”
她重重的點頭,目光中有着焦慮的急切。
“來”,他將膠囊含到口中,彎下身,“可以吻你嗎?”
安若心盯着那紅脣,心中急切的渴望得不到滿足,掏空般的令人絕望,她的眼中,只看的到那白色的藥囊,她身子一動,摟住他的脖頸,伸出丁香小舌,尋找那顆藥囊,慕梓風似乎有意深吻,把藥藏在了舌下,深深的,重重的吻着她。
他陶醉的品嚐着這濃密而主動的吻,直感覺到她已快暈厥過去,送上那顆藥囊,推進她的口中,她嚥下後,離開他的脣,手扶住凳沿平復呼吸。
他拿來水,“乖,過會兒就沒事了。”
又遞來手帕,爲她擦着汗,“早點去睡,明天一早就要去教堂。”
安若心半眯着眼,好大會兒,才鎮靜下來,腦中卻沒了倦意。
“我知道了。”
她點點頭,赤腳向前走了一步,身體忽的騰空,慕梓風將她抱了起來,她驚呼一聲,他一笑。
“我送你回房,外面地板太涼。”
她乖巧的點了頭,埋首在他的胸膛中,他咧嘴一笑,將她送回房,輕輕關了房門,回了屋。
回屋的慕梓風,並未入睡,而是站在窗前,望着手中相片中的人兒,撫面痛苦。
“憶萱,對不起,對不起……”
“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