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向來堅信一句話,那便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隼身爲絕命七王中的老六,他還沒那個膽量僅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去和符索叫板,既然這樣唯一能說得通的便是,他的身後一定有靠山,並且這個靠山和符索的地位不相上下!
會在背後使喚白隼的人,十有八/九同當初將蘇芷打暈的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而這個女人……蘇芷隱約有一種預感,她便是幕後真兇!
絕命崖上能勉強和符索比肩的雌性獸人一隻手就能數完,拋開還不如白隼的蛾姐,僅剩下了二王若兒和三王莉莉。
連蘇芷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可她就是不願意把莉莉當成一個壞人,微蹙着眉頭蘇芷將之前被自己忽略了的細節一一回憶了一遍,想要將莉莉的嫌疑排除掉。
正想着,突然感覺山洞裡靜了下來,她猛地擡起頭一看,就見獸人們已經停下了朝聖的叫喊,衆人們擡起頭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蘇芷的迴應。
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蘇芷不由的愣了一下,她無措的下意識朝着蛾姐看去,卻見蛾姐捂着嘴不住的偷笑着,並不張嘴回答。
眉頭輕挑,知道蛾姐是壞心的想要看她出醜,蘇芷略微想了想後,手心朝上的做了個平身的手勢。她微微偏頭假意生氣的瞪了蛾姐一眼,同獸人們淡淡的說着:“起來吧!”
蘇芷的話音落下,山洞中頓時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獸人接二連三的站起了身子,在胡蜂的授意下依次向着山洞外退去。
本來將衆人召集在一起就是爲了尋找蘇芷的,如今蘇芷已經找到了,獸人們繼續擠在山洞裡全然沒了用處,暮色沉沉,擱在往日這正是熟睡的時間,獸人們異常痛快,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山洞內很快空了下來,只剩下除了莉莉以外的其他六王。
隨着白隼的死亡和蘇芷六王身份的坐實,今夜的事情在絕命崖其他獸人的眼裡算是暫時的告一段落了,但對於絕命七王們來說,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最多可以算作個開始。
蘇芷抿着脣看着山洞裡其他的五個人,不動聲色的等着他們先打破沉默。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當真有人沉不住氣了,鷹羅布最先受不了山洞裡異樣的氣氛,他在自己的後腦勺上撓了撓,像是想要打破靜默的氛圍般,快步走到了符索的身側,將蘇芷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王兄!真是想不到呀!你找的這小美人竟然這麼狠辣!”
說着,鷹羅布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朝着白隼的屍體瞟了一眼,看着白隼的慘狀,他急忙打了個冷顫將的視線挪到了一旁。
蘇芷默不作聲的儘量將自己縮到了山洞中的陰影裡,雖說一直懷疑操縱着白隼的是個女人,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所有的人都很難排除嫌疑。
符索淡淡的斜眸瞥了瞥鷹羅布,他沒有說話,而是一把摟住蘇芷的腰,在蘇芷發出驚呼之前,十分拽酷的帶着她向着山洞口走去。
然而,眼瞅着符索就要邁出山洞了,一個溫柔的女聲突然從山洞內傳了出來:“王兄,等一下!”
符索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他偏過頭看向身後,見若兒已經款款地走了過來,符索飛快得皺了下眉頭,摟着蘇芷的纖腰轉過了身子。
“有事?”面癱的看着若兒,符索薄脣微動,淡淡的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即使只有簡短的兩個字,可若兒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不耐煩,看着符索拒人千里的樣子,若兒莫名的怔了一下。
若兒爲人溫柔,雖說因爲金雕大王的事情和符索結下了樑子,可她也不過是暗中同符索較勁,明面上她與符索的關係還算是說的過去的,往常的時候雖說符索也懶得搭理她,卻最多不過是癱着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這麼長時間以來,若兒是第一次明確的看到了符索眼神中的疏離。
她奇怪的在符索的身上看了看,視線一轉,若兒突然發現了被他緊緊圈在了懷裡的女人。
蘇芷似乎並不想被符索這麼禁錮着,她默默地用胳膊推攘着符索的身子,若不是胳膊上緊繃的肌肉出賣了她,在黑暗的山洞裡若兒差點沒有發現蘇芷的小動作。
會這麼生氣,難不成是因爲她懷中的蘇芷?若真是因爲這個原因,莫不是……
眼神一暗,若兒溫柔似水的眼眸中閃過了些異樣的神色,不過她的掩飾的很好,不等蘇芷和符索發現,很快她的臉上便重新掛上了笑意。
“也沒什麼事,只是如今白隼死掉了,按照絕命崖以往的習慣,已故的強者應該埋到後山的土丘裡,不知道對於這件事王兄怎麼看?”
符索還以爲若兒將自己叫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她竟然只是在說這麼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蘇芷是怎麼從他的山洞裡消失的,符索雖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但從空氣中遺留的氣息裡已經猜出了個大概,蘇芷血液的馨香實在太特殊了,傷了蘇芷,他沒有找白隼算賬已經算便宜他了,如今人已經死了難不成還想折騰些什麼嗎?
符索臉色不善的在若兒的臉上掃了一眼,他怎麼不記得當初金雕大王死掉的時候有這麼麻煩了?
平淡的回了句:“隨你”,符索身形一轉,就要朝山洞外走去。
可這一次,他剛擡起腿,就有一根胳膊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符索眼中的不滿更加濃郁,他“唰”的一下扭過頭看向了身側的若兒。
若兒倒沒有被符索不善的神色震懾到,她依舊是那副淺笑着的模樣,手一伸忽然抓住了蘇芷裸露在外的手腕,在符索沒有防備的時候,猛地一個用力把蘇芷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蘇芷只顧着同符索博弈,她沒有注意到若兒的動作,等她感覺到腳下一輕的時候,蘇芷已經站到了若兒的身邊。
若兒笑得越發溫柔了,她一手握着蘇芷的手指,一手在她的手背上撫摸着,擡眸含笑看向了符索:“王兄不要着急,白隼畢竟曾經是絕命七王之一,以前也爲保衛絕命崖立下過功勞,絕命崖上雖然提倡強者爲尊,但很少有人會爲了得到絕命七王這麼個虛職而痛下殺手的。”
滿意的聽到了不遠處胡蜂的抽氣聲,若兒故意停頓了片刻,她見蘇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般的皺起了眉頭,梨渦一彎,接了句“傻姑娘。”
蘇芷不明白若兒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側目看向了發出抽氣聲音的胡蜂,剛一分神就聽若兒繼續說着:“也不知道蘇芷王妹和白隼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畢竟當時待在這個山洞中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若是白隼先傷害了蘇芷王妹,那麼他絕對不能被埋到那邊山頭裡。”
款款一笑:“所以,這件事一定得仔細查清楚,若不然將一個殘害同伴的人埋到強者才能待的山丘裡,是對絕命崖先烈的不尊重。”
若兒的眼神一變,剛剛還是柔情滿滿,轉眼便變得凌厲起來,她拉着蘇芷的手,徑直朝白隼所在的角落裡走去:“當初發生了什麼如今只有妹妹你一個人知道了,想要將事情查清楚,妹妹你一定得配合。”
蘇芷非常討厭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尤其她很明顯的察覺到了若兒身上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可是若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實際上力氣大的很,蘇芷用力的抽着手,卻仍沒能將手從她的牽制中把手抽出來。
臉色逐漸晦暗,蘇芷只得同若兒一起站到了白隼的屍體前,若說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弄不清若兒的意圖,可若兒後來的那番話,可算體貼的爲她解釋了個清清楚楚。
既然若兒都已經提出來了,去查明真相的事情於情於理都應該落在她的身上。
作爲一個死人,白隼當然不會再開口說話了,這麼一來若兒想要弄清楚當初山洞裡發生的事情,便只能從蘇芷的身上入手。
無形中,藉着方便調查的藉口,若兒很自然的多了個接近她的機會。
但蘇芷根本不想讓若兒接近自己!看着明明笑着,但笑容從未達過眼底的若兒,蘇芷只覺着遍體生寒。有個想法,她憋在心底從未說過,可在蘇芷的心裡若兒一直都是那個幕後黑手的最大嫌疑人!
敵在暗我在明,還沒有弄清楚敵人的意圖,只知道對方心存歹意,在這麼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就同動機最大的人待在一起,如果若兒真的是那個黑手,蘇芷豈不是得羊入虎口嗎?
這也就算了,可若兒剛剛那些個話,分明是話中有話!如果是白隼先動的手,並且威脅到了蘇芷的生命,那他叫死有餘辜,可若是反過來了呢?
想到這兒,蘇芷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可惜這個念頭溜走的太快,蘇芷還沒有抓住,它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