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穿上了草鞋,蘇芷稍稍挪了幾步來到了洛水的身前,她腿一邁重新爬到了石榻上,坐在洛水的前邊噙着笑的望着他的雙眸。
從洛水顫抖的睫毛知道他是在裝睡後,蘇芷乾脆學着洛水的模樣盤好了雙腿就這麼盯着他看,她單手撐在頜下,臉上滿滿地都是些憋不住的笑意。
洛水的臉皮本來就薄,熾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沒用多久洛水便撐不下去了。他的眉頭輕蹙了一瞬,等蘇芷詫異的挑了挑眉時,洛水睜開眼對上了她的雙眸。
“芷兒……”話裡帶着洛水特有的寵溺和無奈,他輕聲的嘆息着,伸手將蘇芷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洛水和巫鐮都喜歡緊緊的摟着蘇芷,彷彿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感受着蘇芷的體溫,才能清楚的感覺到蘇芷是屬於他們的一樣。蘇芷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兩個都沒有安全感,爲此她只能用獨臂圈緊他們的身子,將自己埋在他倆的身體裡。
偏過頭在洛水的脖子上親了一口,蘇芷滿意的感受着他渾身的輕顫,在洛水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露出一抹壞笑,知道洛水臉皮又紅了,蘇芷便不逗弄他了。
目光一轉,蘇芷心情不錯的看向了依舊在忙碌中的獸人們。
說起來,蘇芷這個女王大人當的一點都不合格,山洞裡又冷又潮,就連些鋪在地上隔涼的茅草堆都沒有。
再加上這個山洞本來是爲了挖鐵礦石纔開採出來的,雖然大莽和大威只挖了半日的礦石,可地上還是遍佈着大小不同的深坑。
獸人們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這些坑洞,生怕一個不小心踩空裡掉到大坑裡。
蘇芷他們睡着的石榻是獸人們最先搭建成的,爲了方便蘇芷“夜摟三夫”,石榻又寬又長,還佔據了整個山洞中最平整最乾燥的角落,蘇芷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她躺在洛水的懷裡根本不曉得搭建個石牀究竟有多麼不容易。
大莽和大威算得上獸人之中最忙碌的兩個人。他們兩個不知道冒着淅淅瀝瀝的雨水在山洞口進進出出了多少次,才勉強搭乘了四個簡易的石榻。
獸人們相互謙讓着,誰也不好意思睡到石榻上,到最後除了大威和大莽擠了一張石榻。剩下的反而便宜了後來的兔兒、狐九和幽幽。
狐九的狐狸眸不懷好意的半眯着,他自從進了山洞,那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蘇芷,遊走在蘇芷身上的目光,讓人覺着他彷彿對女王大人有多大的興趣一樣。
蘇芷都快記不清自己和狐九之間究竟簽訂着怎樣的口頭協議了,她對他實在沒什麼興趣,一直以來也就沒將他放在心上,更沒有將狐九當回事。
哪想“落花無意,流水有情”,看狐九那模樣。分明是想和蘇芷來一個乾柴烈火,好做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
先不說蘇芷覺着驚天動地的大事沒意思,更別提狐九一看就不是個善良之輩。
如今蠍王山上出了這樣混亂的大事,保不準小人蔘精還會再折騰的送給蠍王山些怎樣的驚喜。
狐九作爲一個底細不明的奸詐外來人士,誰知道他暗地裡究竟打的是哪種算盤。若是小人蔘精想出些和狐九志同道合的壞點子,蘇芷可真得該腹背受敵了。
保險起見狐九這樣的人絕對留不得,好在借洛水和巫鐮的光,同蘇芷走的近的獸人大多聽說女王大人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
這樣一來,如果狐九再在她的名字上做文章,倒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
當初洛水和巫鐮兩個人好心辦壞事,他們本想着討好蘇芷。特意尋來了她上輩子的親人,搞了個轟動蠍王山的迎接儀式想讓蘇芷開心一下,哪想這個儀式反而成了蘇芷的心頭大患。
儀式讓蠍王山上的獸人全都認可了狐九的身份,想要將狐九成功的攆下山去,蘇芷得好好尋思個辦法,找一個恰當的理由。讓獸人再也不歡迎狐九。
心裡打定了主意,蘇芷不動聲色的的偏轉眸子從狐九的身上掃了過去,她躲過了他探究的神色,隨意的將目光放在了狐九身邊那個石榻上的身影。
然而,原本只是無意的一瞟。哪想這一瞟卻讓蘇芷怎麼也移不開目光了。
倒不是石榻上的身影有多麼銷.魂,也不失眼前的景色時多麼的活色生香,而是石榻上那張欲哭無淚的臉頰,讓蘇芷的心中燃起了濃濃地罪惡感。
“芷兒?”察覺出了蘇芷的不尋常,洛水疑惑的輕聲詢問着,見蘇芷只是“恩?”了一聲,他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因爲蘇芷被洛水圈在了懷中,他們兩個人的身子處在了同一個角度上,所以洛水和蘇芷看到的場面是一模一樣的。
洛水的眉頭皺了皺,只見,一臉委屈的兔兒怯生生的瞅着蘇芷,他楚楚可憐的將自己裹在了一塊淺灰色的獸皮之中,僅僅露出了那張雌雄難辨的秀氣臉龐。
兔兒?視線所及的人並不陌生,洛水的心頭一跳,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後,黯然地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見蘇芷半響沒有反應,兔兒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他就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寵物一般將自己的腦袋縮在了膝蓋中,把整個人的身影埋到了石牆投射出的角落裡。
要不是曾經和兔兒在他的地下宮殿裡獨處過一段時間,蘇芷差一點就要被兔兒剛剛的神情所欺騙了。
一個不受寵的男小妾能在毒蠍女王的後.宮裡平安無事的生存了那麼久,他根本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獸人。
蘇芷不知道兔兒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她也沒興趣知道!
兔兒和狐九不一樣,他雖然聰明,卻僅僅是些小聰明,這些小聰明大多喜歡用在毒蠍女王的身上,如今蠍王山上人人自危,只要兔兒威脅不到蘇芷身邊人的安全問題,蘇芷便懶得多分出一份精力來關注他。
要知道光是巫鐮和洛水兩個人就讓蘇芷疲於應付了,更別提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寒霜。
這種時候蘇芷根本沒有心思再照顧兔兒,作爲獸人們的精神支柱,蘇芷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把蠍王山上的獸人們全都集中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山洞裡,以確保他們的安危。
沒心情玩欲迎還拒的小把戲,蘇芷決絕的從兔兒的身上略過,她的視線掃了一遍,最終停在了最後一張石榻上。
這張石榻的位置並不好,但同其他準備墊幾塊獸皮將就着休息一晚的獸人來比已經是極爲不錯了。
石榻上靜靜地坐着一個神情空靈的獸人,這個獸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死去的狗子捕獵時撿回來的幽幽。想來一向沉默寡言的幽幽還是蠻得獸人們喜愛的,所以這個時候才能在和女王大人非親非故的情況下,得到大家一致的照顧。
幽幽反倒像是不明白這些道理一般,他無慾無求的看着四周忙碌着的獸人,那張清秀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感受到了蘇芷的視線,幽幽一動不動盯着遠方的雙眸慢慢轉了過來,他緩緩地對上了蘇芷的視線,眼眸輕眨,蘇芷突然發現在幽幽空洞的雙眸中竟然泛起了淡淡地笑意。
如同一滴春雨滴落在了平靜的湖水中,引起了波光粼粼的漣漪,蘇芷心頭一震,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瞼,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眼瞅着幽幽還是那樣含着笑的注視着自己,蘇芷急忙坐直了身子,集中了精神,再一次認真地看向了幽幽的眼眸。然而,無論蘇芷看多少遍,幽幽的眼眸中真的有着那淡淡的笑意。
驚訝的情緒將自己重重包圍,蘇芷用手肘輕輕的推了推身後的人,她生怕自己轉身的瞬間幽幽眸子裡的笑意便消失不見了,雙目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幽幽的眼睛,直到洛水低下了頭貼近了蘇芷的臉頰時,她才萬分謹慎的同洛水說着:“洛水,你看,幽幽是不是笑了?”
蘇芷的聲音很小,洛水一開始並沒有聽清她說的究竟是什麼。
直到洛水細細的猜想了一番後,才明白了蘇芷的意思。聽蘇芷這麼一說,洛水頓時吃了一驚。在他的芷兒因爲尾針斷裂的事情臥榻休息的那段日子裡,洛水偶爾回到自己的蛇洞時,曾經默默地接觸過幽幽很多次。
見得多了,他自然清楚幽幽的神智有些問題,這個秀氣的小獸人彷彿天生沒有感情,他既不會說話,也不會表達內心的情緒。
如今不懂得表達感情的獸人竟然同女王大人笑了起來,洛水不敢託大,他急忙集中着精神,認真的注視着幽幽的雙眸,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無論巫鐮怎麼看,幽幽仍舊是原來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別說微笑了,他的臉上連一絲的呆滯的神情都沒有。
不知怎的,洛水突然有了一種錯覺,他忽的覺着幽幽並不是神智有問題,而是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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