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馨的心一寒,即使對那全無記憶。但光聽喬光的敘述,已經讓她無比地震駭。
喬光仔細地看着喬小馨,還好,只是聽他的轉述,她完全沒有記憶,不像當初那般,每晚會嚇得做惡夢,精神頹廢,幾近崩潰
現在的小馨,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她的內心,更強大了,而且,只是聽他的轉述,便沒有親身親歷那種可怕的過往,自然沒有那種崩潰的感覺。
喬光不由得鬆了口氣。
喬小馨眉心緊蹙,心裡涌起一股慘淡之感。
她閉着眼,“哥,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喬光應了一聲,“累就好好休息。”
他側頭,看着喬小馨閉着眼,眉毛卻揪在一起,心裡微微地一嘆,既無奈又心疼。
喬小馨是真的累極了。
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她想起當初與張子飛的初戀,想起張子飛的背叛。
張子飛曾經和她說,是有人逼迫他纔會背叛自己和父親,然後和楊詩在一起,也是因爲有人逼迫。
當時她只覺得可笑,要是真心相愛,又有誰能逼迫。在她看來,那些無非是張子飛尋找背叛的藉口,以期得到她的原諒罷了。
現在看來,卻原來如此。
她知道容恆的手段,必然是用了非同一般的壓迫。
從一開始,容恆就在對她用心機。
從初遇,到她身陷囫圇,到他的解救,到他的寵溺憐愛,原來,全是一步步的鑽營。
喬小馨現在想來,都覺得膽寒。
喬藍兒的出現,到喬藍兒遭遇絕境,那時她還覺得很內疚,她以爲,喬藍兒是因爲替代她擋災的,所以纔會遭此絕境。
然而,其實他們想要逼入絕境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後來容恆與容母的意見不合,只怕自己還會繼續作着嫁給容恆的美夢。
雲雪柔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強大到讓容恆以自己的婚姻作賭,也要替她“復仇”。
她曾以爲,深愛的男人,原來更是一場騙局,從一個陷阱跳出來,再跌落一個陷阱。
她現在,仍然活着,但前途茫然……
喬小馨的手,悄悄地放到小腹上。
這裡曾經是她的希望,她的欣喜和愛意的結晶,現在就像一顆毒瘤。
所有的愛意在此時,都跌落地獄。
無盡的荒涼悲哀涌上來,喬小馨知道自己不能哭,在喬光的面前,她不想丟人。
“小馨,並沒有什麼丟人的。想哭就哭吧。我永遠陪着你。”喬光突然溫柔地抱着她,輕聲地說道。
那一道聲音,如同輕柔的仙樂,安撫着她崩緊的神經。
“小馨,你沒有對不起誰。容恆那樣的人,配不起你。小馨,我可愛的女孩!你不是獨自一人,你還有我。”
喬小馨的心沒來由地一陣心安,聽着喬光的安撫,心裡的傷痕和負擔,一點點地消融。
身邊的冰寒,也在一點點地消失。
是啊,她還有大哥!
她把臉埋到了他的肩膀裡,有淚水悄悄地滑落。
“爸媽……”喬小馨突然驚醒。
“沒事。我已經讓人把大伯伯母接回我的住處了。”喬光輕輕地拍着她一驚一乍的身體。
喬小馨緩緩地放緩了身體,坐回車裡,只覺得一陣無力。
喬小馨咬牙,第一次被張子飛背叛,父母已經是操碎了心。
第二次婚事不順,父母肯定會更爲擔憂。
如果她事業沖天,她還能以自己的事業安慰父母,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知道,現在的她,已經不可能在EM呆下去了。
而父母對容恆的期望極大,更是對他無比地喜歡,若是讓他們知道真相,這種打擊……
喬小馨心頭微澀,她現在只能想編造一些謊言,讓父母安心了。
突然,車子猛地拐彎,然後是車子碰撞到物體的感覺,嘎地一聲,猛地煞下來。
喬小馨差點撞到車窗上,幸好繫着安全帶,喬光又及時地伸手護住她。
“怎麼回事?”喬光怒聲地喝問。
“有人跟蹤我們,而且像是要跟我們對撞,幸好對方車技沒有我高超,所以,我避開了他們,不過,他們卻撞到了欄杆上。”司機心有餘悸地說道,“他們顯然是經過訓練的。”
幸好他也是曾經的車神,所以倒不至於在陰溝裡翻盤。
喬光的臉,驀地沉了下來。
“讓人去截住他們,查出幕後使者。”
喬小馨回頭,看向那輛被撞到欄杆後的小車。
那輛車,突然又猛地發動,朝着這裡衝來。
“啊……”喬小馨驚叫一聲。
然後她感覺到自己所乘坐的車子,突然發動,如同箭一般地衝出去,喬小馨這才發現,車子已經遠遠地甩開了那輛被撞得有些變形的車了。
喬小馨驚魂甫定,便聽到前面司機道,“先生,是雲芬派人來想給我們製造車禍。那些人都被逮進局裡了,不過,他們嘴很硬,只怕奈何不了背後之人。”
喬小馨一驚雲芬是容母的名字,是容母要害她?
因爲雲雪柔曾經發生車禍而死,所以,容母也是要讓她死在車禍中?
喬小馨的雙眼一冷,一股戾氣涌了上來。
喬光握住了她的手,“小馨,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喬小馨點頭,疲憊地靠坐在車上。
她和容恆,現在已經成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麼?
容母要對付她,如果容恆阻止,又怎麼會……
……
車子停在一幢別墅前,喬小馨下車後,便見到了一位他怎麼也想不到的男人。
喬小馨看着面前的熟悉的男人,雖然東南亞首富喬銘,她早就見過了,而且有一面之緣,但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因爲是同姓,又是商界名人,喬小馨自然是知道的,此時見到,也有些懵。
“爸,這是小馨。小馨,這是我的爸爸。”喬光微微地一笑,淡淡地說道。
喬小馨卻如同五雷轟頂,驚得扭頭去看喬光。
“你爸爸?你爸爸不是二叔麼?你什麼時候,認了個乾爹。”
而且還是這般,有能耐的乾爹。就算是認的乾爹,怎麼從來沒聽喬光說過?
喬銘哈哈一笑,“別懷疑,我就是阿光的親生父親。”
喬小馨有些懵,喬銘是喬光的親生父親?那二叔又是誰?
難道喬光是領養的?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可是,你不是二叔的兒子?難道……”難道喬銘和喬家還是親戚關係?
“我和你們喬家,並無任何關係,唯一的關係,便是把我的兒子放到你們喬家去養。”喬銘呵呵地笑了起來。
喬小馨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
有錢人都喜歡養私生子,難道喬光也是一名私生子?
“我並不是私生子,我是爸爸的兒子,我們家族沒有私生子的。我十二歲就進入你二叔家,因爲當時,你二叔還在新西蘭,所以我隨着你二叔一家回到國內,也沒有人懷疑我不是你二叔親生的。”喬光微笑着,解釋道。
“你……爲什麼會到二叔家去住?”喬小馨覺得有些懵,以喬銘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把兒子送給別人幫養好不好?她可是記得,喬銘的家族,可是世代爲豪富之家,也算得上是豪門了。
而且就算是到二叔家借住,也不需要喊自己的二叔爲父親纔是。
“這是我對阿光的考驗。”喬銘呵呵地笑,“在十二歲離家,寄居到一普通的家庭,憑藉自己的實力,闖蕩出一番事業來,纔有資格回來接我的大任。要是在家族這樣的安祥的環境中,年輕人便容易失去了野心。”
喬小馨眨眼,她沒想到,居然有人會採用這樣的方法,居然還美其名曰說考驗自己的兒子。
十二歲,正是學習知識的時候,這個時候,一個好的環境不是最重要的嗎?
“讓他到外面去闖蕩,但是我們阿光,一樣接受高等教育。”喬銘似看出了喬小馨的疑惑,微笑着道。
真是怪人一個!
喬小馨心裡暗想。
“明明是你自己趕兒子出家門,還說得這麼好聽。”一道嬌嗔的女聲傳來。
喬小馨擡頭,驚訝地看向來人。
顯然,眼前的女子,正是喬光的母親,喬小馨認識她,因爲她正是十多年前,娛樂圈大紅大紫的一姐吳幸芝,吳幸芝是那個年代的公認最美的女人。
當時的她,在娛樂圈已經是四十歲了,仍然風韻大盛,壓過無數前赴後繼的女孩。
她的身上有着一股獨特的氣韻,這是絕大多數的花瓶美女身上所沒有的。
吳幸芝即使現在已經五十歲了,仍然有着一股讓人輕易動心的氣韻,樣子根本就不像五十歲的女人。
“還不是你太寵溺孩子,我怕孩子在家裡,養成個二世祖。”喬銘親熱地摟着吳幸芝的腰,寵溺地笑。
“是你太寵溺纔對。”吳幸芝擂起小拳頭,作勢要揍喬銘。
喬光悄悄地拉着喬小馨上樓。
上了樓,喬小馨仍然回頭看那一對感情極要好的夫妻,眼裡不由得露出幾分羨慕的神色。
吳幸芝的感情是一波數折,她曾經在十年前,就聽過不少吳幸芝的事蹟。
吳幸芝在三十年前便嫁了一位娛樂圈裡的攝影師,不過,婚姻並沒有太持久,吳幸芝的丈夫身亡。
吳幸芝的情事,一波三折,一度成爲她事業的阻礙,沒想到,最後卻是嫁給了喬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