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喬小馨這一刻,感受到的灼熱的視線,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多的。
甚至比她在演藝臺上的時候,還要多。
所有人都注視着她。
這一刻,她和容恆這一對璧人,是最耀眼最華麗的。
光芒四射!萬衆矚目!風光無兩!羨煞旁人。
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幸運,在這一刻,都降臨在喬小馨的身上。
女人一生中的浪漫和奢侈,都讓她遇到了。
不但嫁入豪門大家,丈夫還是最優秀的人中龍鳳,丈夫更是疼她惜她憐她,還有什麼比得上這樣的幸福?
“喬小馨!”在有人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替代喬小馨的時候,有一道極不和諧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喬小馨和容恆,同時轉身,微微地皺眉,看着來人。
“喬小馨,你好惡毒的心思。”
喬小馨看着來人,認出了正是她的替身冷芝兒。
冷芝兒那天拍戲,吊威嚴的時候摔下來,但是並沒有大礙,小桃告訴她,只是輕傷。
但此時冷芝兒手持柺杖,頭上還纏着紗布,一臉憤恨地走進來,指着她的鼻子罵,“喬小馨,你賠我醫藥費。賠我工資。你憑什麼扣我的錢?你這麼惡毒的心思,怎麼好意思站在這裡和人訂婚?”
喬小馨皺眉,不明白冷芝兒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更不明白冷芝兒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她和冷芝兒,可沒有任何錢財的瓜葛。
冷芝兒替劇組拍戲,也是跟劇組籤的合約,跟劇組要錢的,怎麼倒是說她剋扣她的錢財?
“我爲你拍戲,最後受了傷,你們卻這麼冷血地不肯給我出醫藥費,喬小馨,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做你的替身的。你這樣的女人,憑什麼嫁入容家?”
“把她趕出去。”容恆皺眉,冷冷地說道。
所有人都目光驚疑地看向喬小馨。
在場的千金名媛,則是幸災樂禍地笑。
“品行這麼差,居然剋扣一個小小的替身的工資,嫁入容家肯定也是因爲錢才嫁的吧。”
“是啊,肯定是巴着人家不放,不然容少爲什麼會放着這麼多條件好的美女不要?而要娶這樣的女人?”
在場的人,都自認自己的條件比喬小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結果,容恆卻要和毫無背、景的花瓶喬小馨訂婚,所以現在都有些看好戲的心態。
“今天的壽宴,很歡迎大家前來歡賀,但是搗亂者,就不要怪我老頭不客氣了。把她帶出去。”容老太爺的臉一沉,冷冷地說道。
立即有人聽從容老太爺的命令,把那冷芝兒拖出去。
“你爲什麼這麼冷血,你們有名有錢了,就可以對所有人都不放在裡?容老太爺,這樣人品欠佳的女人,你們容家真的要娶嗎……喬小馨在和容少之前,還和徐攀、江楓、曾路都有過不清不楚,還曾經拍過那此下作的照片,她……”冷芝兒還在嚷嚷,被人塞住了嘴巴,往外面拽了出去。
幸好今天並沒有記者在場,但這樣的事情一出,這場嚴肅而美好的訂婚儀式,就變得有些古怪了。
容恆和喬小馨的訂婚禮被除數中途打攪,容老太爺也覺得很丟臉,臉色微沉地坐在那裡。
容母冷冷地瞟了他們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轉身便往休息室走去。
司儀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跳到臺上,三兩句話便把剛纔的事一筆帶過。
容老太爺的臉色才稍扉,只是眼睛卻是跟隨着容母的背影而去。
畢竟是比容母活多了大半輩子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容母不喜歡喬小馨,甚至在猜測剛纔的一幕,是容母在安排的。
容家舉辦壽宴,還有自家孫兒的訂婚儀式,這樣重要的時刻,怎麼可能會讓人輕易混進來。
若是沒有容家人的允許,冷芝兒是不可能混進來的。
容恆顯然也想到了,臉色也有些不愉。
但容母離開,倒也顧不上去質問。
容母進入酒店的休息室,就算暫時不能拆散,這樣一鬧,也能蒙上陰影。
容老太爺向來注重儀式,這般被打攪,只怕會怪罪到喬小馨的身上。
只要有不愉,就會有衝突,有衝突,或許不會一下子就分裂。
但是,長此以往,日積月累,總有崩潰離析的一天。
容母心滿意得地回到了休息室,高秘書朝着眼於也恭敬地鞠躬,“太太,已經查到了。”
容母的臉一肅,“怎麼樣?”
“喬藍兒就是江筱雅,其出身並不像宣傳那樣出身在富豪家庭後破產……她沒有留過學。一年前涉及了一宗命案,本來是要判死刑的。不過,被少爺救了出來。”
容母的臉閃過一絲冷意,“他救喬藍兒?”
“是的。國爲喬藍兒並不是當年的喬藍兒。本名就叫江筱雅,與十幾年前的那件事,毫無關聯。後來少爺把她救出來後,便替她改名了喬藍兒,並且掩蓋了身份,重新給她新的身份。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有查到,幸好順着江筱雅的父親那條線,才找到了突破口。”
容母的臉瞬間就冷沉了下來,“阿恆爲什麼會救她出來?並且給她一個喬藍兒的身份?真正的喬藍兒又是誰?”
“真正的喬藍兒,就是喬小馨。”高秘書把一疊資料放到了容母的面前。
“什麼?”
第242章:
卡嚓一聲,容母手中的鋼筆,被她折斷。
明明是一雙,從來不沾陽蔥水,也極其嬌嫩無力的手,此時迸發出來的力氣,卻是足以把那支並不脆弱的鋼筆折斷。
啪地一聲,容母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怒聲道,“混帳!”
高秘書低着頭,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刺激容母。
“到底是怎麼回事?”容母平心情,冷冷地問。
“喬小馨的DNA與十三年前的那一位,配合後是相對的。十三年前,自發生那件事後,似乎失去了記憶。然後在那件事發生後,其家人就替她改名爲喬小馨了。而且搬離了那裡,更把所有的資料檔案都銷燬,所以,我們纔會一直查不到。”
容母的臉沉冷得可怕,身體幾乎搖搖欲墜。
“我居然,殺害我女兒兇手就在面前都不知道。我居然看着她在我面前囂張得意,看着她風光無限,看着她嫁給我的兒子……她……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得如此地鮮活快樂,讓我的女兒情何以堪?她現在居然,還成爲我兒子的未婚妻……”
容母的臉幾乎變得像死灰一般的難看,一雙眼帶着無限的恨意。
“十三年前,就銷燬了?哼!喬小馨那一對父母,倒是聰明。可恨……”
“我恨啊!”容母的臉幾乎扭曲在一起,“容恆他,早就知道吧?所以,喬藍兒就是他請來演的一場戲?”
高秘書低着頭,不敢回答。
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她不管怎麼回答,都是錯。
容母憤恨地咬牙,一雙眼幾乎噴出火來,“喬小馨,好你個喬小馨,居然還敢妄想嫁給容恆。”
高秘書的嘴動了動,卻不敢說話。
容恆想來也是知道喬小馨的身份的,但是,卻選擇了把江攸雅帶進來,這是在替喬小馨掩護吧。
容母氣得渾身發抖,霍地站起來,渾身上下帶着冰寒陰沉的殺意,怒氣騰騰地朝着外面走去。
江秘書連忙跟在身後。
酒店的會場上,容恆正摟着喬小馨,言笑晏晏,親密無比地切蛋糕。
容母看到,所有人都圍着那一對璧人奉承。
喬小馨在她的眼中,就像是土雞變鳳凰,萬丈起高樓般風光無限。
憑什麼?
憑什麼她最愛的人,躺在冰冷的地底下,她墜落黑暗的深淵多少年……
憑什麼她在冰寒孤寂中,寂寥悲哀地渡過餘生……
而她,卻活得風光無限,到了最後還來搶她的兒子!
喬小馨憑什麼有這樣的幸福?
臺上有重重的腳步聲響起,然後是司儀的驚呼聲,“夫人……”
“滾開!”容母怒聲地喝道。
其實今天在會場,大部分人的目光集中在容老太爺和容恆喬小馨的身上,分到容母身上的不多。
也只有少數人知道容母今天很冷淡,臉上帶笑,卻很淡漠,更沒有說過一句話。
從來在容恆和喬小馨宣佈婚訊,就沒有給過一個笑臉,更沒有一句語言的容母,此時突然衝上臺,還如此地怒氣衝衝,立即告訴在場的衆人,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人記起了容母,今天的表現,似乎是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要不是她此時冒出來,大家都幾乎忘記了這個人。
自己兒子的訂婚儀式,容母卻沒有在場,沒有說一句恭賀和叮囑的話,此時衆人才覺得有些耐人尋味。
“各位,我雲芬今天宣佈,喬小馨她不會是我的兒媳,我不會認這個媳婦。喬小馨,不管如何,就算是死,我都不會讓你進容家的門。容恆,你若是要娶喬小馨,就不要再認我這個母親。我將會驅逐你出家門,永遠不再原諒你。並且,會告訴你的父親,你有多麼的……”
在場子的衆人,無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底下有人喧譁起來。
這一場門不當,戶不對的訂婚儀式,果然是波折叢生。看看他們看到了什麼?
容家夫人,居然親自出來阻撓自己兒子的訂婚禮。
容恆攬着喬小馨的肩膀,冷冷地盯着容母。
喬小馨臉色難看,卻沒有動,她悄悄地看容恆的神色,見他沒有絲毫的動容,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但仍然覺得無比地艱澀。
從來沒有聽說過,婆婆反對的婚姻,會很順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