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老祖？”
陳元眉頭微皺，輕聲呢喃了一聲，搜索記憶卻並未想起有這號人。
“蹉跎數十萬年歲月，多少天才都淹沒在浩蕩長河中，你又如何知道老祖我的名號。”武夷老祖似乎看出了陳元的疑惑，自言自語的說道。
陳元臉色一滯，輕輕點了點頭，但卻並未放下心來，目光警惕的打量四周，他可不會因爲武夷老祖的數句話就信任對方。
“你多半好奇老祖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武夷老祖自言自語道，陳元並未說話，但雙眸閃爍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祖我當年也是縱橫八方，睥睨四海的人物，誰人見之不稱一句老祖，可惜最後一戰實在太慘烈了。”武夷老祖說着眸子中閃過一抹心有餘悸之色。
陳元已經走到畫壁面前，手指輕輕在上面摩挲，感受着傳來的質感，低聲道：“就是這畫壁所畫嗎？”
壁畫所畫的是一副世界末日，上半卷一位位實力強橫的武者縱橫天下，大打出手，可謂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有持劍劍仙戰八方，亦有手握棋子強者以天地爲棋盤，強悍如斯。
而下半卷則是洪水滔天，民不聊生，哀鴻遍野，浮屍滿地，相比之下，適才大殿中的那一幕卻也太過小兒科，倒像是過家家一般，而壁畫所畫的才如人間煉獄。
“這是？”
饒是陳元自幼伴隨蘇無塵闖蕩江湖，見慣了生死離愁，仍舊覺得心有餘悸，臉色發白。
“諸神的黃昏！”
武夷老祖一字一句的說道，眼中帶着一抹不明的色彩。
“當年天宮縱橫一方，險些統一大陸，上有天宮宮主修爲滔天，下有四絕鎮守八方，整個大陸就算聯合在一起也無法抗衡。”武夷老祖頓了頓，繼續道，“難道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你不覺得奇怪？”
陳元輕輕點了點頭，誠然大陸之人對於那段歷史並非沒有研究，只是一直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這武夷老祖能夠出現在這裡，必然和天宮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當初天神下凡，妄圖統治蒼生，天宮身爲正邪之首，自然不願誠服，那一戰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不知多少神袛沉淪，又有多少強者道隕。”武夷老祖說着唾沫星子橫飛，滿臉的激動之色，彷彿當時他也在場一般。
“你也是天宮一員？”陳元眉頭微挑，打斷武夷老祖道。
武夷老祖面色一紅，略微有些不自然道：“那倒不是，不過我等武者，哪怕不是天宮之人又如何？正所謂匹夫興亡，天下有責……”
“得了得了，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如何？”陳元擺了擺手，直接問道，再聽武夷老祖說下去也不過吹牛罷了。
“結果你也看見的，天宮退出歷史舞臺，而下凡的諸神沉淪的沉淪，身死道消的身死道消。”武夷老祖直接了當道，“天下江湖也因此倒退了數萬年，許多功法傳承消散於天地間。”
“那你呢？你怎麼出現在這裡？”陳元眉頭微挑，目光望向武夷老祖。
“老祖我雖然修爲滔天，但是比之那些天人還是要謙遜一籌，我和幾個人族強者圍攻一位天人時不小心被打散至此，那天人雖然道隕，但那幾位人祖強者也重傷難愈，最後紛紛消散在天地間。”
武夷老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慶幸，“不過老祖我年少時另有奇遇，這才保住靈魂不散，不過奇寶雖強，但歷經數十萬年老祖也快消散於天地間了，好在遇到了你，不然這身絕學怕是失傳咯。”
“你想傳承於我？”陳元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
武夷老祖並未察覺到陳元眼中的異樣，還道是面前這小子被突如其來的際遇驚呆了，洋洋自得的說道。
“不錯，老夫縱橫大陸，除了頂尖的那幾人外還真不曾怕過誰，你小子根骨雖然中庸，但是也算運氣好，老祖我沒時間再等下去了，要不然還輪不到你。”
若是讓白玉等人聽見諸人對陳元的評價，恐怕要無語死，能夠登上九十九步石梯的人還算天賦平庸？這可是足以與天宮宮主天賦相媲美的人物啊。
“不知老祖你是如何看出我根骨的？”陳元眯了眯眼睛，眸子中笑意一閃而過，出聲問道。
“這還不簡單？老祖我能縱橫大陸豈非浪得虛名？”武夷老祖翻了一記白眼道，“你小子莫要不服氣，當初天宮任何一名弟子，哪怕是雜役弟子放在現在也是天驕一般的人物。”
“哦？”陳元一臉將信將疑的表情，放在現在恐怕也是奧斯卡影帝級別的了。
“就不說其他的了，僅是那四絕的弟子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越級戰鬥更是猶如喝水般簡單，我知道你小子在宗門中也算是個人物，要是放在中古，哼哼。”
武夷老祖連哼了兩遍，雖然未說下文，但雙眸中的神色已然說明一切。
“哦。”陳元應了一聲，緩緩垂下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不過你小子也別泄氣，天賦固然重要，但我等武者能否登頂，最重要的還是機緣與勤奮，你小子遇見我便是天大的機緣，只需要往後再勤奮些許便不成問題了。”武夷老祖拍着陳元的肩膀說道。
“敢問老祖想如何將功法傳承與我？”陳元猛地擡起頭，眼中迸發出一抹光芒，嚇了武夷老祖一跳道。
“你小子一驚一乍差點嚇着老祖了，按理說以老祖的修爲傳你功法必定是簡單至極，奈何數十萬年的歲月老祖所剩的靈魂不多了，想要獲得傳承便要你配合與我。”武夷老祖輕輕捋着鬍鬚說道，半透明的身子顯得頗爲怪異。
“哦？是嗎？”陳元故作沉吟的說道，一時間卻也沒有答應亦或是拒絕。
“怎麼？你小子是不想要這份機緣？”武夷老祖見陳元並沒有如想象的那般激動，臉色不由有些難看，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