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霸天擡腳走了下去,密道很長,周圍的牆壁上搖曳着藍色的火光,在密道的盡頭,是一處清澈見底的水潭,而水面上正有一個被鐵鏈拴着的女人,她容貌絕美,頭上卻長有龍角。
龍兒,我來看你了。刕霸天聲音溫和的說。
那女人頭髮散亂,她擡眸看向水池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刕霸天,要動手就趕緊的,多看你一眼我都噁心的想吐。
無視女人的冷言冷語,刕霸天看着她語依舊一臉的溫柔,“咱們的邪兒又到了需要你的時刻了。
明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但每次聽他這麼說,女人內心的恨就控制不住的往外冒,她不顧自己被鐵鏈鎖着的雙手,扭動着身體開始憤恨的掙扎着,嘶吼着,“刕霸天,你這個瘋子,那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能那麼對他?你怎麼能啊……
刕霸天看着她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的瘋狂,“他是我刕霸天的兒子,他必須要成爲最強者,你該知道,自古以來,最強悍的物種當屬龍族,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他好。
你放屁——
女人怒瞪着刕霸天,“那你去找龍啊!你爲什麼要找我,我不是龍,我不是……
可你身上卻有龍的血脈。刕霸天眼神瘋狂的看着她頭上那對龍角,“雖然你是龍魚,但只要有你在,我們的邪兒早晚有一天會成爲與龍族一般無二的存在。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好了。刕霸天眼底深處有了一絲不耐煩,緊接着他就飛身而起,來到水潭上空,手起刀落,咔嚓聲響起,一下子就斬斷了那女人的半邊胳膊。
血一下子就在水潭中蔓延開來,女人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因爲她的再生能力太過於強悍,這一幕,她都經歷過無數回了。
刕霸天拿着那截斷臂,身體已經回到了水潭邊,他最後看了眼水潭裡的女人,之後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望着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女人的眼裡佈滿了痛苦與恨意,“刕霸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血池裡——
刕無邪突然睜開了雙眸,之後他便起身從血池裡踏出,此時他的身體光滑如淨,一絲一毫的傷疤都沒有留下。
血洞外——
隱魅看着已經出來的刕無邪,立即把手裡捧着的湯碗遞了上去,“主子。
接過他手裡捧着的湯碗,看着裡面那充滿甜香氣味的濃湯,刕無邪面無表情,擡手就喝了下去。
這是什麼湯,刕無邪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每次一受傷,刕霸天都會給他送這種湯,這麼多年下來,從不間斷。
刕無邪也知道這湯有着什麼樣的功效,從他的身體有着比一般人超強的癒合速度就能看出,這湯非同一般。就像那天閻逸刺他的那一劍,要是別人,定能當場斃命,可他卻在劍脫離身體的那一刻起,胸腔裡被刺破的內臟就開始逐漸癒合,所以每次,刕霸天讓人送湯來,刕無邪都很痛快的飲下。
片刻後,刕無邪語氣中含着冷意道,“隱魅,你去跟着閻沫,本殿需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是。
炎城——
當閻沫醒來時,她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南宮籬落。
你終於醒了。南宮籬落冷着臉伸手摸向她的脈門,隨即點了點頭道,“嗯,還行,情種沒有再繼續生長。
閻沫一臉懵的看着她,“什麼情種?
南宮籬落沒好氣的瞪了閻沫一眼,“你還好意思問,你怎麼會跟刕無邪搞在一起?還被他下了情種,怪不得閻逸說你腦子進過水,真是比小時候還笨。
剛醒來就捱了一頓罵,閻沫這會兒更懵了,“她皺着眉頭又問,“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情種?刕無邪又是誰?
看閻沫那傻乎乎的樣子,南宮籬落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她握緊拳頭,使勁控制着自己才能不動手打閻沫,“你別問了,我現在看你就來氣。話落,南宮籬落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難不成……我得罪她了?閻沫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然而不過片刻,房門就又被打開了,只見一襲白衣的北堂雲霄走了進來,“沫沫姐,你可算醒了。
閻沫動手把他拽到了自己的牀邊坐下,“你快告訴我,那南宮籬落我怎麼罪她了?她剛纔都差點要打我了。
聽她這麼一問,北堂雲霄頓時就一臉複雜的瞅着閻沫,“姐,你被騙了。
什麼意思?閻沫愣了下。
就是那個吳冥啊,他真名叫刕無邪,是七殺殿少主,帶人攻打南漠城的就是他,所以籬落姐一見到他,就認出他了。說到這兒,北堂雲霄不僅抿了抿脣,緊接着又道,“沫沫姐,他是我們的敵人,你……
我跟他沒關係。閻沫立即開口解釋着,可她那緊皺着的眉頭卻被北堂雲霄看了個明明白白。
沫沫姐,你還記得上次我說你中毒的事嗎?
雖然不知他爲何此時提起自己中毒的事,但閻沫還是點了下頭,“記得,怎麼了?
此時北堂雲霄的眼裡也有了一絲憤恨,他對閻沫說,“那就是刕無邪乾的,他給你下了情種。
隱藏在被子裡的手頓時緊握,儘管心裡情緒翻騰,但閻沫還是神色平靜的看着北堂雲霄問,“什麼是情種?
據古籍上所注,情種,乃是魔鬼流下的眼淚,它能紮根在人類的心臟深處,生根發芽,長出來的枝蔓,更是會緊緊纏住人的心臟,令有情愛的人痛不欲生,甚至是生不如死,只有無情無愛……
見北堂雲霄突然停下,閻沫不禁咬着牙看着他開口,“繼續說。
只有無情無愛的人,纔不會被情種所控,沫沫姐,你愛上刕無邪了。
不,我沒有。閻沫的呼吸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我沒有,我沒有愛上他,我只是在利用他,對,就是這樣,是利用他……
見閻沫這個樣子,北堂雲霄也是一臉的心疼,他不禁開口安慰道,“沫沫姐,沒事的,籬落姐姐已經壓制住了你體內的情種,我會想辦法將情種從你身上剝離出去,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儘管他這麼說,但閻沫還是不承認自己愛上了刕無邪,她垂下了眼眸對北堂雲霄說,“你先出去吧。
好。北堂雲霄點了下頭,緊接着他又開口說,“沫沫姐,逸哥哥到現在還昏睡着呢,他一醒來就發瘋似的,要去找刕無邪,我都攔不住,也只有你說的話,他纔會聽。
那就先讓他睡着吧。閻沫語氣淡淡的回道。
唉!嘆了口氣後,北堂雲霄就離開了。
刕無邪,七殺殿,呵呵,你還真是不簡單吶!閻沫仰躺在牀上,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
可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閻沫的眼裡便再次有了光亮,她不能糾結在兒女情長上,她要爲東翰城多想想,她不會忘記當初那慘烈的城破之日,血流成河,到處都是老百姓的哭喊聲,城破家亡,這些都是七殺殿帶給他們的。作爲東翰的少城主,哪怕是挖心斬情,她也絕不會被這個所謂的情種所拖累。
第二天一早,閻沫一襲紅衣,容顏妖媚絕色,神情怡然自得的走出了房間。
外面,北堂雲霄手裡端着早飯,一臉震驚的看着閻沫,“沫沫姐,你……沒事了?
閻沫擡眸白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麼事,小逸呢?
哦,在你隔壁。北堂雲霄指了指她的左邊。
閻沫點了下頭,緊接着又問,“阿天和南宮籬落呢?
大家有事要商量,一會兒我也要過去的。
閻沫看着北堂雲霄,“你是來叫我過去的?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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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雲霄有些尷尬道,“籬落姐說你要是心情不好,也可以不去的。
霄霄。閻沫眼神認真的看着他問,“難道連你也認爲我會因爲刕無邪,而忘了我們身負的責任嗎?
沫沫姐……
北堂雲霄咬着脣,不知該怎麼回答。其實他自己心裡是相信閻沫的,可閻沫愛上了刕無邪也是事實,如今……籬落姐姐明顯就是在防着沫沫姐,他心裡也不好受啊!
霄霄,你去告訴南宮籬落,如果她認爲我真的不可信,我會帶着小逸離開,至於東翰城的仇,我至死都不會忘。話落,她轉身就去了閻逸的房間。
看着她那蕭瑟的背影,北堂雲霄瞬間就紅了眼眶,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沫沫姐,我是信你的。
屋裡,看着牀上還在昏迷着的閻逸,閻沫無奈的嘆了口氣,緊接着一根極細的洛神針便出現在了她指尖,之後對着閻逸的人中穴,就紮了下去。
啊——
一道哀嚎聲隨之響起,緊接着閻逸嗖的一下就從牀上蹦了起來,當他看清眼前人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東方閻沫——
啪——
喊個屁。閻沫對着他腦袋就是一巴掌。
可閻逸這次卻不像往常那樣,與閻沫大呼小叫,而是捂着腦袋,垂眸坐在牀上,不再開口。
見他這個樣子,閻沫動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怎麼,難不成是被我拍傻了?
閻逸低着頭,緊接着那悶悶的嗓音就從他嘴裡傳出,“姐,是我沒保護好你。
閻沫臉上的笑意一僵,她捏緊拳頭,不禁閉上了眼睛,片刻後纔將眼睛睜開,她伸手摟住了閻逸,“我哪兒用得着你保護,像我這樣智慧與美貌並存的美女,本身就是無敵的,任何人都傷害不了我。
可你被下了情種。閻逸擡頭,抿着脣看着她。
閻沫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多大點事兒,改明兒叫霄霄給我研究點絕情丹,忘情水什麼的不就好了。
真有這種藥嗎?閻逸不相信。
沒有我也會讓它有——
碰的一聲響,隨着那道說話聲,房門就被人給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