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郎專侯長庭歸,急欲詳索眼下南岸之整體情勢!
可憨長庭打馬回還來,卻一時難曉督軍操急神色。
遂叫喪門星一搡推進茅屋來,前腳踏門檻,瞥眼四瞧!
見是大家夥兒亦都在,竟還大咧咧憑個打去招呼!
“嚯!大夥兒也都在吶!”
“呵呵.”
“這莊子好哇,四里避風歇雨噠!”
“是個休宿的好所在呀!啊?!”長庭隨口,閒白開場。
但旁下蕭靖川瞧是這小子如此不急不慢,更有了氣生,一擡手,削他後腦勺一記巴掌!
“哎呀!”
“你他孃的!”
“沒完啦?!”
“少扯閒淡!”
“趕緊噠,先講正事兒!”蕭有不耐。
見瞧,長庭亦爲不備,叫去打了個激靈,這纔回眼瞅出督軍躁急。
於是不敢再來怠慢行止,忙蔫了口風,老實回話道。
“呃”
“是!是!”
“那,那什麼!”
“齊綱預留的人手哇,我給找着了!”長庭應。
“恩!到底說了什麼?!”
“你且報來!”蕭亦緊跟作詢。
聞之,長庭續講。
“是!”
“那人吶,瞧去是個憨直的莊戶老漢!家裡也沒別人兒在!”
“我過去對了口令,他才報說!”
“說是眼下的濟南城,黃得功督管御下守備,還算整肅!”
“四關城上,各式防城器械軍需,也都備的很足!”
“有板有眼的,還算妥當!”言間,其一抹額前雨水,再續。
“恩”
“對,前三日下,北來的韃子兵,在西北兩面攻過城!”
“具體分屬哪一部分,他也不清楚!”
“不過呀,來敵兵馬極是有限,而且攻城器械稀缺!”
“也就夜襲時,憑去卒丁驍勇,險有幾個攀上過城牆!”
“不過也都不算打緊!”
“一陣拼殺下來,也就都順着牆垛子給又扔了下去!”
“且自打前幾日接敵後哇!”
“這黃得功便已然是暫時封閉了四關城門!”
“他也是有三天,沒法兒進去啦!”
“遂這近兩日的城內情況,他嘛,就也不甚清楚了!”長庭如實相告。
聽及,蕭吐一口濁氣,略頓,復開腔接去話頭兒。
“恩,看來那黃得功,還算有些治軍的本事!”
“呼——”
“行!”
“誒,對啦!”
“銘祿、齊綱的消息有嗎?!”一事落停,簫郎忙再提來另話。
“啊!”
“銘祿跟齊綱嘛,眼巴前兒,好像是都沒在近處州府!”長庭接稟。
“那人說,是去了東面兒青州、萊州方向!”
“具體啥時候能回,他也在等消息!”
忽念及,又言。
“哦!對啦!”
“初八那天夜裡,老漢說,得報是有得西向一隊十餘人馬,曾半夜叩關叫門來着!”
“後初九日經是裡邊兒人探察,好像是咱部的人馬!”
“有兩個將官,攜一隊騎護!”
“二將之中,還有一個傷了挺重!”
“是憑人擡進的布政司衙門!”
長庭言畢,蕭爲一挑眉,不及應話,斜旁孫培忠卻是搶一步,先作得回。
“這”
“督軍吶!”
“聽這說法兒就全對上啦!”
“應該就是宏纔跟高虎兩個,不會錯啦!”培忠細索,捋清鋪順情況。
“恩!”
“好!還能回來就是好噠!”
“說明人還在!”蕭亦點首認同。
且是旋即又對向長庭去!
“長庭啊!”
“那現下整體南岸的輿情到底如何?!” “那線樁可有明言細賬無有?!”蕭論。
“呃”
“細,細帳嘛,我倒是沒問!”忽被問噎住,長庭尷尬撓頭。
“哦!”
“不過大體上他倒是講了的!”
“說是齊綱一早吩咐下來!”
“待督軍有得南歸,便直言說去!”
“山東南岸各州府哇,眼下經是馬銘祿籌措募集,截至初五前,鄉丁已爲又募五千餘數!”
“糧草軍需嘛,萬餘人隊伍,屯駐守城的話,吃用個把月的量,也勉強算夠!”
“並言,此番東去,青州、萊州、寧海一線!”
“所聚人丁糧草,只會更多!”
“就看督軍到時用度了!”
“唯是怕咱原好容易攢下的一些銀餉,都急擴募了人,影響旁個使派!”
“這才未死乞白賴胡搞大弄!”長庭語。
聞及,蕭靖川頻爲點首應。
“恩!沒錯了!”
“這齊綱、銘祿兩個,心裡還都是有數噠!”
“我心甚慰呀!”蕭表讚許。
可聽是募出的人數,旁在李虎臣卻不淡定了!
“五千?!”
“呃”
“兵額.,倒也不算多嘛!”
“咱軍伍裡,各部都急需補員!”
“這大家夥兒一分吶,也就剩不下啥啦!”
“要俺說,整兵這塊塊兒,就合該是敞開了整!”
“能薅出多少人來,就整多少人去!”
“多多益善嘛!啊?!”
“誰,誰還閒呼手底下人頭多呀!”
“你,你們說是與不是?!”
虎臣不計開銷所費,一味貪想擴編隊伍事,所言講來,在場諸員難有配合,無人幫腔作話,場面多少顯出尷尬!
聽之,簫郎亦無語搖首苦笑。
“呵呵呵”
“你呀你呀!”
“那銀子又非是大風颳來的!”
“要人來,你也得捨得掏大子兒呀!”
“咱拉隊伍,那都是你情我願,正經活計!”
“你當是強拉硬派,渾蠻來噠?!”
“這土匪拉山頭兒,都還要給入夥好處吶!”
“銀錢誰去掏?!”憑講反問!
一下,虎臣噎言支吾着,無從談起矣!
“唉”
“想來,若不是咱從畿西南一路打到山東,攢了些家當!”
“眼下光指着南京朝廷分發撥給的那仨瓜倆棗,又夠幹個什麼的?!”蕭擺悵然神情。
“可不是嘛!”
“配給轉運個軍糧,都還扣扣嗖嗖!”
“你還指望個啥?!”培忠於近下,亦有來附言幫說。
“每回補給往北送!”
“不是船反啦,就是糧食餿毀了!”
“要我瞧哇,就合該把管糧運糧配軍需的那些貪官,有一個算一個,都抓起來,挨個砍了得了!”
“保準沒一起冤假錯案!”
“奶奶個腿兒的!”
“都殺了,再換上咱的人,叫銘祿去專責管事!”
“真能這樣,那這仗,才堪算有的贏!”培忠牢騷,胡來詞令。
聽及,蕭愁眉漸消,反掛笑顏出。
“嗨!”
“行啦行啦!”
“差不多得了!”
“越說越沒個邊兒啦!”
“那個.”
其堪欲這會子止住話口,可忽來偏首餘光下卻漏失一人,忙一激靈。
“恩?!”
“長,長庭呢?!”
“孃的,這小子也就一扭臉兒的功夫,這是又跑去哪兒了?!”蕭言緊去尋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