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疾風驟雨匆南撤
德州既克，石廷柱乘勝追擊，遣一偏師攻取武城，不足一日，高傑敗走不敵，倉惶南逃途上，身爲亂矢射穿肚腹，重傷遁撤禹城！
且算同日，更甚者，臨邑亦爲接戰巴哈納一部，胡茂禎不戰而降，叛國投敵！
遂到得七月廿九，短短三日光景，山東御北前端防線，已接連失陷德州、武城、臨邑三城矣，原作犄角事態，頃刻便蕩然無存也！
爲保有生力量，蕭靖川無奈，再度下令收縮，原江北鳳陽兵，還餘一部高唐高進庫，即刻攜軍東來匯合，亦同奔禹城治下！
與此同時，廿九日晚暇，敵兵再猛進南推，搶佔平原縣，禹城一時亦有勢危！
噠噠噠噠
夜至巳時初（晚九點），鉛雲重聚山東北岸上空，傾盆大雨再就狂瀉降下！
蕭靖川攜軍前部，匆匆剛抵禹城內，到得府縣衙門堂口，衆人下馬，腳踩冒着雨泡兒的門前積水，正欲進衙暫歇！
可就待其前腳剛步門前，身後哨探卻便狂風夜雨間，忽又巷口再是猛追而至！
“報——”
“報！報！”
蕭爲偏首，暴雨裡定下身形。
斜後一飛騎撲近，馬上哨兵利落躍下，跪地一個抱拳。
“報！”
“稟，稟督軍！”
“北線六十里外，建奴韃子已遣軍馬南探，進駐平原縣城啦！”哨言畢。
忽聽此報，蕭靖川挑眉，身子驟作僵了一下，旋即剋制恢復。
“知道啦！”
“去吧！”
“再探再報！”蕭亦鎮定應作命下。
“是！”冒雨哨探，一答回，也不停歇，反身縱馬，再漸離去，消失雨中！
待其匆離時，蕭郎同身後跟近孫培忠、趙應元、喪門星等面面相覷，俱緘口默聲，面色陰沉，仿若這雷雨一般陰鬱模樣！
皆見如是，蕭靖川無奈一聲嘆息，頭前跨步踱進院門，來去衙門前廳檐下計較！
身後，此番功夫下，諸將亦作跟入！
隨得幾人再後，不時嗖嗖再度跟進一些親衛侍卒，行色匆匆，快步跑至前面，慌忙急擦桌椅，擺放器具！麻利拾到起衙門議堂來！
明顯，這臨時改命撤軍後，各部一時均難有得準備，處處手忙腳亂，且難免生出差錯，俱顯緊張兮兮，戰戰兢兢，是生怕這會子觸了督軍黴頭去是矣！
“哎呀！行啦行啦！”
“後弄這些不打緊的勞什子吧！”
“來幾個人，把燈燭都先給老子點起來！”
“去，你們兩個，到後堂去，多找些火燭照明之物，帶前來，全都點亮！”
“衙門外檐上也是！”
“這黑燈瞎火的，弄作得什麼？！”
簫郎陰沉一張臉，面色不悅，頗沒甚好氣的指派下活計！
“唉！”
“還是我去吧，除了蠟燭，最好能再找些燃布纔是，那玩意兒光亮”
喪門星瞧出督軍不耐神色，怕是底下人手不曉事，再弄出什麼錯漏，遂便忙搶言將事兒攬到自己身上！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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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不待其人將話吐完
突地！
大敞院門外轅門處，亦再有得飛騎頓至！
“報——”
“報！”
另來前哨兵士甘冒驟雨，滿身泥污狀！
疾跑入衙，意欲急報稟事！
可腳底下一個不備，剛邁過門檻，腳掌落處便一個打滑！
哐當一下，就狠摔去一跤！
要知，禹城這府衙前門處，盡是些大條青石鋪就，本不爲平整！
如此一弄，生澀青茬兒模樣的哨騎大頭兵，膝蓋瞬時磕出兩個大口子！
其雨中不及管照，仍一瘸一拐掙扎着，艱難挪進院來！
“報！”
“稟督軍！”
“軍，軍需一部，大雨南行，後勤糧草兵械轉運困難，好些車馬軲轆都陷到泥地裡，拔不出來啦！”
“許將軍（許繼祖）遣小卒我到此相稟求援！”
“望督軍速派前軍一二小隊轉後趕去接應！”哨兵痛苦面色，咬牙疼得抖着腿，勉強將事稟出！
聞是，蕭靖川這會子亦沒甚閒工夫，先撫一人傷痛去，於是冰冷言辭，先論事計較堪詢！
“據此還有多遠！”蕭問。
“呃”
“回，回督軍的話！”
“約莫還有二十多里路！”傷腿哨兵再作匆應。
聽及，簫郎心思猛轉，速來盤算！
亦於同刻間，忙偏歪身子，對去斜後趙應元！
“趙應元聽令！”蕭有命！
聞之，趙應元忽昂首一個激靈，速奔前來一擡手！
“是，末將在！”趙接言。
“恩，你親率本部五百人，火速跟去這小兄弟回程！”
“以解後勤軍需之困！”
“記着！”
“到了陷地之處，你同許繼祖兩部合力，是能拿多少是多少！”
“切莫貪多久戀！”
“把物資從速搶救回城纔是急要！”
“實在拿不動的，就地扔了便是！”
“如我所料不差！”
“這般刻下，建奴韃子的前軍夜不收，業已就在續下南探的路上了！”
“由平原縣距此，左右也纔不過六七十里腳程！”
“所以你們速度一定要快！”
“務必搶在敵軍騎兵趁火打劫前，將糧草儘量多的帶回來！”
“你可聽清無有？！”蕭備釋令下！
“是！明白啦！”
“督軍寬心，末將這邊點兵就去！”
說罷，趙應元倒也不相含糊，腳步生風，不得片刻歇整，就又整兵就事！
且那大步流星復再邁進雨中之同時，身到傷腿哨騎跟前，竟亦粗手大腳的，攬手一個提溜，就將青茬兒小兵夾到腋下，火急火燎奔出門去是矣！
簫郎目光追隨其人踱遠，忽爲一個轉神，卻是交錯間，在得衙門口處，復又瞧得長庭趕回！
其同趙應元轅門側擦身而過，兩廂互望！
回首入府來，顧長庭擡臂徒勞遮去天上雨水灌頭！
不消幾步，跑至前廳廊下！
“誒？！”
“這，這又是怎得了？！”憨長庭隨口詢至。
“唉”一聲嘆息蕭愁間！
“屋漏偏逢連陰雨唄！”
“還能有個啥？！”
“沒瞧嘛，這老天爺陰晴不定，說甩臉子就又風又雨的！”
“哼！”
“真他媽的是喝涼水都塞牙！”
啪！
蕭靖川苦吐牢騷來，回身憋悶心緒，索性一掌拍去桌角上！
“誒？對啦！”
“你小子少扯別噠！”
“叫你辦的事兒，弄成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