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夜雨襲營
肅清德州南關二里外一處小營，爲免打草驚蛇，虎臣吼嗓叫來袁平，意欲從速啓程，直奔北關建奴主營去！
袁平見勢卻講來自身盤算，說要單獨拉一小隊，各自行動，迂迴敵後，去破敵糧草。
所言堅持篤定，虎臣料看，恐是一時亦難有說服，遂索性也只好隨他去矣！
“唉！”
“行吧！”
“要不你就多帶些人，你那一路成不成都非主要差事，不成就退回來！”
“可千萬小心吶！”
“督軍把你交俺手上，我可不能叫你有個什麼閃失！”
“要不回去，還不剝了俺的皮？！”虎臣甚顯放心不下，難情願，一頓嘟囔着。
“哈哈哈哈.”
“你虎臣老哥，啥時候也這般墨跡了！”
“多帶人手，就不必啦！”
“人多反倒不好辦事兒！”
“放心！”
“閻王爺都懶得收我這一號！”
“事不宜遲！”
“出發吧！”
言畢，袁平亦不待虎臣再應，下身一夾馬腹，嗖地一竄，就馳馬衝了出去！
“陳九郎、藍七，走！”
“跟我走！”
虎臣見是袁平已有行動，己身處，亦再不停留。
“快！”
“這小破地方，差不多得了！”
“弟兄們，北關那邊兒，就是建奴主營啦！”
“你們平日不是都叫囂，一個個兒的，多他媽驍勇嗎？！”
“那今兒晚上，就是檢驗你們成色的時候！”
“小子們！”
“建功立業的機會來啦！”
“夷丁韃子，亂我山河，姦淫屠殺我漢人妻女婦孺！”
“國仇家恨！此刻不報，更待何時？！”
“隨我殺去建奴大營！”
“砍光那幫畜生！”
“殺！殺！殺！”
虎臣陣前再揚一波士氣，見去兵士已俱有躍躍欲試之感，遂其旋過馬頭，再不經停多話，一抽馬鞭，頭個兒衝鋒向前去矣！
身後，衆部從緊隨之，合軍輕騎殺氣騰騰，直朝德州北關建奴大營方向掩殺過去！
盡千餘號的隊伍，一經縱馬行動起，便宛如那蛟龍入水般！
德州城外，蒼茫四野，風聲雨聲滾雷動，嘈雜的混響，一時間，亦助他虎臣徹底掩蓋住蹤跡！
原有留駐北關大營外延之預警暗哨，這會子，漆黑雨夜，風嚎雨灌，也成了瞎眼耳聾的擺設，完全起不到多大作用！
遂就這般境況之下！
直到虎臣攜軍殺至建奴大營寨前，晚時巡守的夷丁小隊，才終算髮現得敵情！
可這般刻，虎臣領頭兒，摘下綁頭黑巾，蒙馬眼！
是口銜枚，馬裹布！
襲營！乃爲豪勇不畏死之人，方可行之戰策也！
沒這股子視死如歸的狠勁兒，做不來這等差事！
嗖嗖嗖！
鐵爪勾開拒馬陣！
虎臣縱馬毫不減速，直往營內衝去！
只見這一黑廝左右斜後，亦有得幾騎，手弩緊相配合，左右分開速射！
幾乎亦就是瞬時的功夫，營門前，斥候、崗哨幾敵卒兵士，被得射穿，不復抵抗！
衝鋒！陷陣！
唯有豁出命去，直衝大營！
虎臣一馬當先，過營門，橫下連挑兩槍，掀翻營前攏火大盆！
沒了光亮，窄門細道衝關處，纔不會被敵重點射阻矣！
“殺！”
“蒙馬眼！”
“跟我來！”
李虎臣立馬一聲斷喝，嗓門兒之大，直叫得敵陣兵卒爲之膽寒！
隨其貫入營中，領先衝殺拼刺，整個建奴營裡，頓成一片雞飛狗跳！
擒賊擒王！
虎臣非是不明此一速勝之法，但就當其領軍掩殺直奔中軍處去時，卻是見那中圈外延，竟亦還有得刀車卡路！
將其核心圍作鐵桶一般，難以驅馬直入！
無法！
虎臣只得果斷放棄擒王之事，領攜身後弟兄左右兩分，就勢倚刀車爲沿，向得兩翼衝殺去也！
沿途，喊殺聲大放！煞氣逼人，聲勢滔天！
夷丁韃子，不明就裡，突遭強襲，皆俱驚慌！
因虎臣攜騎千餘在大營內左衝右突，所過之處，盆火，柴堆俱滅！
一時間，竟造得敵營大有混亂！
誰也不知，這般刻，暴雨狂風間，到底是有他多少敵軍夜襲矣！
“報——”
“報！”
“都統！敵軍夜襲！”
“敵軍襲營啦！”
就在虎臣衝陣，搞得合營一片混亂之際，敵營中軍大帳外，纔算有得親兵醒過神兒來，急命奔去帳中報信兒！
聽是帳前親兵這通吼嚷，醉酒酣睡石廷柱自榻上猛一挺身坐起！
不過，許是起之太愣，石廷柱挺身時，突感頭內一陣眩暈，遂其擰眉，忙又扶額眯眼以作緩！
“媽拉個巴子的！”
“鬼叫個什麼？！”其痛苦吐口。
“都統！都統！”
“敵軍襲營！”
“外，外圍營中，已經是亂成一鍋粥啦！”
言間，親兵亦屈身進帳，抵來石廷柱榻前。
“哦？！”
聞此，校正精神石廷柱，忙頓口側耳細聽帳外動靜！
片刻，聞是果然一陣亂糟糟喊殺拼鬥之聲，這才眼珠兒緊轉，詢來關建。
“來，你快且說說！”
“外間襲營人馬，到底有多少人？！”
“難道是德州城裡衝出來的不成？！”石廷柱緊索細情。
聽言，那帳前親兵卻是尷尬一怔。
“呃！不，不知道哇！”
“營內燃火，都叫那敵騎挑滅啦！”
“這現在呀，整個大營都亂啦！”
“誰也瞧不清誰，都在一通亂鬥吶！”親兵應回。
聞及，石廷柱預感要壞！
趕忙起身，合着中衣，腳下連鞋都顧不得蹬到腳上，就倉惶奔帳外撲去！
且邊走邊緊來吩咐。
“不好！不好哇！”
“快去！”
“速速掌火！”
“燃火把，給老子把暗處的敵騎逼到眼前！”
“走！”
“隨我出帳！”
“對啦！”
“巴哈納那小子人在哪兒呢？！”
“酒醒沒有？！”
“快派人去叫！”石廷柱急命。
“是！是！”
“巴哈納都統那邊兒，他們自己的人，也已經去報啦！”親卒尾隨跟後。
可待得石廷柱急匆匆自中軍帳中跑出來時，卻瞧是外間，已有了卒丁開始大批拼燃火把了！
而巴哈納這會子，業已赤膊着上身，正跨馬立在暴雨中！
破口罵令着什麼！
“操他媽的！”
“一羣混賬王八蛋！”
“沒用的廢物！”
“襲營？！”
“襲營慌個什麼？！”
“你他媽火把離老子這麼近，你是想我死嗎！”
“啊？！”
“滾你孃的！”巴哈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