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亂中取利(一)
賊寇巡河小隊炮擊小漁村,驚得劉文炳等跳出茅屋探看究竟。
轟!轟!
“淇筠【qí yún】(劉文炳,字淇筠),怎麼回事兒?”
劉文炳聞得炮擊聲,先一步奔出大茅屋,其身後鞏永固亦緊跟而出,大聲探問。
“他孃的,老子怎麼知道!”劉文炳自覺可能要壞事,遂沒好氣地隨口回說。
“侯爺,八成是事有不密,有人走漏了風聲,引了敵軍過來!”
“快,咱們趕緊撤,收攏兵馬快走,這炮擊聲就是催命符啊!”
“再遲,就該被人包餃子了!”
邱致中慢兩人一步,待得其亦從屋中出來,趕忙諫言勸劉文炳攜隊速速撤退。
“唉,致中老弟所言甚是!”
“來人,火速召集散佈村中家丁部卒,來前漁村口集合!”
“走,咱也快撤!”
劉文炳心下頗覺驚詫與不甘,但事急從權,其亦不得不如此了。
片刻,劉、鞏及邱致中等人,村中一陣狂飆,遁至村口處。
正這節骨眼上,外面顧長庭亦帶隊迎面撞上來,兩廂兵馬碰了頭。
“長庭?你怎麼來了!”
邱致中見村口有人帶隊闖進來,先是嚇得一激靈,以爲賊寇神速,已然開始衝鋒進村了,但其定睛觀瞧,卻瞅出是顧長庭,遂方纔鬆了口氣,忙出口探問事情原委。
“邱公子!”
“將軍擔心三位安危,遂派了我帶隊前來從後接應!”
“我剛到,就見得賊兵炮擊漁村,遂趕忙帶人進來幫忙撤退!”
顧長庭上前,在劉文炳、鞏永固身前,自不好說只是來救邱致中的,遂有意圓融了一下措辭。
“好,好!蕭將軍有心啦!”
“此地不可久留,咱還是先離了這漁村再說,有話後續不遲!”劉文炳接過話頭,催促儘快抽身脫離險地。
“對,咱快走吧!”鞏永固追言。
“好,走!”
“走!”
說着,劉文炳帶身後五十家丁,與顧長庭幾十號兵卒同出村口,奔着村外北向山林子便疾退而去。
與此同時,附近循炮聲趕來的別隊巡邏賊寇亦逐一拍馬趕到!
劉文炳等人剛進得林子,身後便乒乒乓乓想起放銃的槍聲,有的家丁疏於陣戰,腳程慢的,當場即被射殺!
敵軍追咬不止,一直打進林中,槍炮密集,家丁兵勇亦折損越來越多。
逃了一陣,顧長庭恐敵寇追身迅猛,傷了邱公子自己無法回去交差,遂邊跑邊衝邱致中喊道:“邱公子!敵軍追咬過甚,你們先走,我帶隊阻擊一陣,等你們跑的遠了,我在尋機後撤!”
聽得顧長庭言語,邱致中急忙出口反駁。
“不行!”
“後面槍炮聲密集,恐追擊賊軍不在少數,你阻擊撐不了多久,就會被圍的!”
“長庭,你聽我言,咱們馬上就要到來前那山樑子了,過了山樑其後是一片霧區。”
“只要咱到了那兒,便就能甩掉身後追兵!”
“不要遲疑,快走!”
隨邱致中言語,身後的兵卒死傷亦在加劇!
待他們果至霧區前時,帶來五十家丁以五去其二,約莫只剩二三十人了,顧長庭神機營的兵卒亦折損了七八位。
“哈哈,到霧區了,走,大夥兒一路向東,加速穿過去!快呀!”
此一區域,來前薄霧現下隨水汽蒸發及氣溫下降,濃度驟升,已然成了濃霧一片。
劉文炳見着霧,總算稍喘了口氣,其忙催促身後隊伍進入霧中,好躲避身後追咬敵軍!
酉時四刻(18點整)。
劉文炳等一衆兵卒,一路奔逃,總算是狼狽地逃回了蕭靖川所在部隊停留地。
此刻,那蕭靖川一刻多鐘前便已然是聽到了漁村方向的炮擊聲,其心憂邱致中安危,遂坐立難安,繞着身前大石是一個勁兒地左右踱着步子。
“報——”
“報!”
“稟將軍,長庭他們回來了!”王傳武跟前稟報。
聞聽此言,蕭郎再待不住,登時動身離了原處,朝逃回的邱致中、顧長庭他們奔去。
“將軍!”
“稟將軍,小漁村此行事敗,賊軍恐已知我方形跡位置,速帶兵馬撤離吧!”
顧長庭肩頭受流矢所傷,掛着彩,單膝跪地,拱手報言。
言畢,蕭靖川頓足,擡眼瞅着其身後狼狽奔回的劉文炳、鞏永固及邱致中。
他見邱致中及顧長庭能囫圇個回來,又聽得小漁村探訊敗事的消息,實則心中雀喜,因這說明自己此計已順利完成了一大半。
但他現下自不能表露出這等心緒,遂其強壓住心神,轉而生怒,破口罵着。
“混賬!”
說着,蕭郎一腳踹在顧長庭胸口,將他蹬翻在地。
剛長庭稟報之時,蕭靖川便看出這小子並未盡言,定是知道些別的內情,遂其迅速抓住這個突破口,想從顧長庭口中撬出更多信息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蕭靖川面目猙獰,盛怒之下,一旁劉文炳、鞏永固亦惶恐不安,不敢上前言語。
“將,將軍!”
“這”顧長庭表現踟躕。
聞此,蕭郎嗖一下抽刀出鞘。
“他媽的,快說!”
“是!”長庭續。
“小漁村時,末將剛尾隨趕至漁村外沿山樑,便遠遠地瞧見有村口兩家丁逃遁出村!”
“觀去像是劉文炳劉侯爺府上之人,我欲上前抓捕,但爲時已晚。”
“隨後不過片刻,便有巡河封鎖的賊寇趕來,他們手上有炮,當即就朝漁村發難!”
“炮擊聲很大,附近亦有其他敵軍小隊,所以.,所以爲防被圍,我們便倉促逃回來了,路上折損了家丁兵馬,請將軍治罪!”
說着,顧長庭再度挺着身板,跪直。
“你說劉文炳劉侯爺府上家丁叛逃?”蕭靖川適時抓住要害處。
“是!那兩人中有一個是劉侯爺府上門吏,末將多次見過,不會認錯!”
“將軍,賊寇能通過叛逃的家丁如此神速的找去小漁村,那就一定也能找到這裡!”
“想必那倆逃兵嘴不會嚴,咱還是速速撤走吧!”
顧長庭所憂不無道理,但蕭靖川謀劃半天,正經好戲還沒開演收網呢,又豈肯半途而廢?
“撤走?哼!”
“王傳武!”蕭郎喝言。
“在!”
“將劉文炳、鞏永固、邱致中三人給老子拿下!”
“是!”王傳武利落辦事。
“顧長庭,你去告訴孫培忠,將人馬集中起來,所有人!”
“老子今天要斬將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