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豪賭一回，兩敗俱傷
錢千總錢串子豪賭一回，爲了賺得有可能的晉升機會，不惜搭上自己手下全部兵卒，也要猛壓上去，生擒劉黑塔！
且爲了給自己加上一份保險，其於淶水這些天搜刮而得的全部家底，共計兩萬餘兩銀子也是全然不要了，甘心轉手奉給由李虎臣假扮之劉把總！
以圖在己部拼光之後，這些所謂的兄弟隊伍，能夠幫忙頂上，助自己一臂之力！
聽得這錢串子此番言語，知其已是做出了最後的妥協。
遂蕭靖川亦不再相逼，時機已現，見好就收，可別到嘴的鴨子再飛了。
於是，簫郎耳語告知虎臣此一心思。
李虎臣亦甚有眼色的開口回言。
“得！錢老哥這番話才實在嘛，夠爽快！”
“老哥你放心，俺劉大疤拉爲人那也是一口吐沫一個釘，答應下來的事兒從來不含糊！”
“兄弟我之所以沒給你打頭陣，實則也是另有苦衷啊！”
“我易縣原有守軍並就不多，此次能飛馬趕來增援，那也是要多虧俺身邊這位保定來的孫千總啊！”
“他雖兵多些，但身上卻是還兼着押款進京的差事，遂手下兵卒不好過分消耗！”
“這我倆才未貿然衝你頭前去！”
“不過呀，錢老哥你放心，既然老哥你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
“今兒晚上，跟孫千總俺們哥倆，就是明知擔着干係，你這趟忙，俺倆也幫定啦！”
“你帶着你手下弟兄只管往上頂，我們從後火力支援！”
“你要真擱前面拼光了，我們玩兒了命，也給你把人頂上！”
“錢老哥，你放心大膽往前衝吧！”
“咱都是劉芳亮劉督軍麾下的弟兄，一家人嘛，差不了事兒！”
李虎臣賣力，一本正經又假模假式得嘮着渾話。
隔着二道阻擊工事，處在前頭四五十步遠掩體後的錢串子，現下聽得這番套詞，白眼險些沒翻到天上去。
還兄弟部隊，狗屁！
虎臣故作慷慨之言語，他錢串子自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其心下憤恨，要不是老子大出血，掏了兩萬兩銀子，又妥協退步，自己硬頂，你們從後再上，只恐其身後這幫人看完熱鬧，扭頭反身就走那都是有可能噠！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批趕來增援的隊伍，人數還是夠使的，縱是訛詐了自己兩萬兩銀子，但畢竟同是劉督軍麾下之部隊，等下，只要是自己果真拼光後，這些人能頂上發揮些作用，那今夜之事也就成了！
因其料定，對面現下別看攻勢頗兇，但兩方拼了這大半天，想來也早已是強弩之末啦！
自己現在剩的這些人手搞不定，可只要自己帶隊真衝起來，對面也夠嗆就能扛得住！
這節骨眼上，己方後有援軍，劉黑子那邊卻後援無繼，這便是取勝最爲關鍵緊要之所在！
他必須逮着這個有利態勢，趕快將戰局扭轉過來，以迅速將此事件了結！
遂錢串子思慮及此後，不敢再做耽擱。
“好！”
“劉把總、孫千總！待會兒老錢我可就指望二位兄弟啦！”
錢串子最後同後方言語敲定。
隨後其拉過戳在一旁的魯密銃，挺身自掩體後直起身子，大喝令言。
“跟我錢同和出生入死的弟兄們！”
“對面那幫狗孃養的，欺負我們人少武器不精，打死打傷我們這些手足兄弟！”
“今兒個，老子他媽的也不過啦！”
“咱後有援軍，何懼之有？！”
“都給老子起來，隨我衝過去，縮短射距，搶回優勢！”
“生擒對面劉黑子！誰給老子將他媽劉黑塔抓住，老子重重有賞！”
“弟兄們，衝啊！”
“衝啊！”
就在錢串子一番動員斥令後，其手下還剩的那三四百餘兵卒，叫喊着朝北向的劉黑塔一部就開始了白刃衝鋒！
槍林彈雨間，淶水城中這場由兵卒械鬥而引發的部隊間內訌，逐漸進入到白熱化的最高潮！
蕭靖川此刻，於第二道阻擊工事後亦探出頭來。
其見得這副景象，知眼下時機已到，遂招手帶着部隊毅然前插跟上。
簫郎依戰場形勢判斷，此錢千總一部這般不要命的衝擊方式，雖定會損失慘重，但亦能給整個戰場形勢帶來不一樣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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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對面劉黑塔殘存之數百兵卒，縱是人數仍佔絕對優勢，可眼瞧南向這般衝法，軍心定有不穩。
這般時候，自己所部如能再從後給予南向錢串子之隊伍多些火力支撐，那想來，雙方此次廝殺拼鬥，定會已最慘烈之態勢倉促收尾，蓋棺定論！
於是乎，蕭靖川把握住戰場瞬息萬變之機，忙撲到前沿工事處，放令隊伍火力全開！
硝煙四起，喊殺聲震天！
錢串子跟劉黑塔兩方的兵士，此刻纏鬥到一起，均已殺紅了眼！
白刃相接，貼身肉搏，淶水縣城縱貫南北的主街之上，橫屍遍地，血流成河！
這番血拼，持續之時間並未太長。
僅兩刻鐘的光景，在蕭靖川一部從後火力支援之境況下，北向那邊，劉黑塔一部終是不敵，敗下陣來！
劉黑塔本人丟盔棄甲，身旁千總韓六子，捨命死拽，終算在最後時刻將自家將軍從陷陣中扯出來！
其一部狼狽向北逃竄的同時，南向錢串子這邊，手上還能動彈的兵士，業已不多啦！
蕭靖川從後趁着火光夜色堪堪相望過去，點數半天，約莫也就剩不到七八十個腦袋。
“李虎臣、孫培忠、劉文炳、鞏永固！”簫郎瞧準時機，忽言下令。
“在，末將在！在”諸將同聲拱手待命。
“時機已顯！”
“這幫孫子打光啦，該咱們上去收拾殘局啦！”
“李虎臣、孫培忠，你二人帶所部將士，由此一路向北殺去！”
“殲敵於淶水城中，如他劉黑塔一部奪北門而逃，切記窮寇莫追，速速回還，清剿城中殘敵爲要！”
“是！領命！”
二將接罷軍令，憋了半天的勁力，總算有的放矢啦！
遂二人比着賽似的，互增着氣勢，招呼身後部卒，宛如猛虎下山般，氣貫長虹地便朝北向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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