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走的近了,真真聞到他一身的酒氣,淡淡的還飄過‘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眉頭皺的更緊了。
韓澈咧開嘴角,想着自己是哪裡做錯了,惹得這小丫頭不滿意?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小丫頭在對自己使‘性’子,做盡各種折磨人事情的也是她,可他還是不敢對她有任何抱怨。能夠這個樣子看着她的時間,也不長了,到了夏天,她就要離開這裡了。
“怎麼了?噘着個小嘴,我看看,我們真真的眉‘毛’怎麼皺成這樣?都不好看了……”
話沒說完,立即招來真真一記白眼,韓澈識趣的閉上了眼,翻着大眼睛笑道:“叔叔說錯了,我們真真是最最漂亮的!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加起來,都沒有人比真真漂亮!”
這句話,本是肺腑之言,可惜韓澈用錯了表達方。像他這樣帶着朦朧的醉意,又是這麼嚷嚷着說出來,怎麼看都像是在敷衍鬧脾氣的孩子。
真真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她瞥了眼一旁站着的艾草,說出口的話很是沖人:“你的朋友,說是有事情找你,已經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了。”
“嗯,嗯?”韓澈這才順着真真指的方向看向了艾草,這一看,酒也醒了大半。
“你……怎麼了?”
韓澈一改方纔有些玩笑的語調,徑自走到艾草面前,低下頭小心的看着她,細聲問着:“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最近忙,一直沒‘抽’出時間去看你,我原來是打算過兩天去看你的,乘着你母親去做禮拜的時候,你知道,她一直都……”
“哼……”
一聲冷哼,從真真鼻子裡不受控制的發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看到韓澈對艾草這麼好,心裡就極度的不舒服。
韓澈對艾草這麼好,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樑初雪有一次說的對,韓澈對艾草的好,就是曾經的自己都不曾享受過。
韓澈聞聲看向真真,有些鬧不明白,今天真真這丫頭究竟是怎麼了?一瞥眼,剛好看見茶几上的咖啡,面上漂着幾塊冰,已經喝了一半。
桌子上只有一杯咖啡,而艾草又是客人,韓澈理所應當的以爲,這杯咖啡是真真倒給艾草喝的。
艾草的身體不好,是不能喝冰涼的東西的,這是她小產後留下的‘毛’
病,因爲急着要上手術檯,身體並沒有養好,現在只要一碰冰涼的東西,胃就會不舒服,嚴重的時候,還會胃出血。爲了這個,也沒少跑醫院。
艾草因爲腎移植一事跟家裡的關係鬧得有些僵,艾草的父親是個勢利的人,韓澈多‘花’些錢也就能讓他滿意,但是艾草的母親對待韓澈就沒那麼大度了。
對於一個搞大‘女’兒肚子,又始‘亂’終棄,還‘逼’着‘女’兒捐獻腎的男人,艾母能笑着臉給他們開‘門’嗎?
對於艾草流產這件事,韓澈在艾草父母面前沉默着應下了,艾草沒說孩子是誰的,但總歸以後都不會有什麼關係了,韓澈也不想問。
他只是儘量的在補償艾草,金錢上的無限額的補償。不過艾草有的時候會希望他去看一看她。韓澈若是有時間,一般都不會拒絕,一個‘女’孩子,爲了他搞成現在這樣一身病,名聲也壞了,說要不愧疚,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前兩天,艾草說最近腸胃一直不太好,請他有時間的時候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韓澈答應了,過後兩天卻是因爲賀明宸的事情給耽擱了,現在看到艾草才猛的想起來。
“真真,這是你給客人倒的飲料嗎?”
真真剛想說,這是她自己喝的,她有問艾草是不是需要飲料,艾草推辭的很快,她也就沒有強求。
可韓澈沒等到她回答,就繼續自說自話了:“你在倒飲料之前,不會問一下客人需要喝什麼嗎?艾草不能喝涼的東西,你知不知道?她一喝涼的東西,就會鬧胃不舒服!”
“我……”真真微張着嘴,想要分辨的,可是,‘脣’瓣一張一合,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她枉費什麼心機,又擔個P的心?
說什麼怕韓澈還會像以前一樣纏着她不放,用盡各種手段也要得到她?這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只能說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在潛意識裡還是希望韓澈依舊是惦記着自己的?
真是好笑,人韓澈爲什麼?瞧見了沒?人家或許的確是對你抱着歉意,可是,人活着都是往前看的!
就算你曾經在他心裡挖了無數個坑,坑坑窪窪合起來就是她聶真真的名字,但這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認識十年,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年多,而這
個時間,早就被艾草給超越了。恐怕在她挖過的那些坑上早都填滿了艾草這兩個字!
你看,他現在竟然爲了艾草,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兇她?
真真委屈的一癟嘴,嘟着腮幫子,脖子一梗:“怎麼了?就是我倒的,我就是沒問,自作主張怎麼了?我怎麼會知道她不能喝什麼,我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全世界人都能喝的東西,她爲什麼就不能喝?”
“真真!”
韓澈厲聲喝斷了真真的胡言‘亂’語,急的一旁的艾草伸手去攔他。韓澈小心推開艾草,捲起袖子就往真真跟前走:“你別管,這丫頭,我今天得好好說說她!”
“你剛纔說的話,是不對的,跟艾草道歉!”
“我不!”真真那個氣啊,僵着脖子,眼淚水噙在眼眶裡,就是不肯說出實情,看你兇我,看你還能怎麼兇我!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今天就明確告訴你,你說對了,全世界都能,就是艾草不能喝,你這麼莽撞,就是不對的!快道歉!”
韓澈想着,如果真真知道艾草就是給了她一個腎,讓她能安然的活在這世上的人,會不會後悔今天這樣的態度?他不是有多疼惜艾草,說到底,他也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他只是希望替自己愛着的‘女’人積德,做個知恩圖報的人罷了。
“哼,不……我不……我又沒有錯,我爲什麼要道歉?!”
“你……”
韓澈揚起手掌,眼看着就要落在真真臉頰上,這下子徹底惹怒了她,迎着韓澈的巴掌,就把自己的小臉往上蹭。
韓澈只是一時衝動,當時就停住了動作,他也很訝異於自己的舉動,也許是這段時間天天看着她和賀明宸你儂我儂,心中積怨已久,對着犯了點小錯的她,就有些藉機發怒的意思。
看着韓澈懸空的手掌,真真來勁了,他不想打了,她還不依不饒了,跳起來抓着韓澈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
“打啊,你倒是打啊,爲了她,你竟然打我?”
韓澈看看自己的掌心,被真真鬧得有些頭疼,他還根本沒有下手好吧?什麼就叫做“你竟然打我”?
“哼!還打不打,你倒是接着打啊,不打我
可就走了!”
不等韓澈說話,真真一調屁股就往二樓跑去,留下韓澈嘴裡那個沒喊出口的“真”字,卡在嗓子眼。
“韓澈!”
看韓澈擡步就要跟上真真,艾草適時出聲喊住了他。
韓澈看看那個跑遠的身影,又回頭看看艾草,煩躁的撓撓短髮,抱歉的說到:“對不起,她現在就跟個孩子一樣……”
“嗯……我是想告訴你,這咖啡不是她倒給我喝的,她問我了,我嫌麻煩,沒有要喝的。”
“?”
韓澈腦‘門’一炸,在心裡大罵一聲:蠢貨,讓你不分青紅皁白的就罵人,這下好了,她本來就只當你是叔叔,現在在她心裡,你還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壞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