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強作鎮定,其實有些微微發抖,剛纔的熱水澡洗去了酒意和疲乏。在室內柔和的燈光下,黃雪晴掛着晶瑩水珠的溼發襯得透着水氣的肌膚細緻光潔,波光瀲灩的明眸讓周圍的奢華亮麗都暗了顏色。
莫雙寧一時有些透不氣來,不着痕跡地移開了與之對視的眼神,眼簾稍垂,卻被她身着的粉色絲質睡衣吸住,這搖擺的輕軟質料強烈地放大了婀娜身姿帶來的誘惑,裙下纖細白皙的大腿弧線完美,似有意往窗簾邊靠來遮蓋自己。
些許的曖昧超出了莫雙寧的心理準備,冷峻的臉不免有些發燙。
深吸一口氣,莫雙寧鎮定住了心神,暗嘲自己差點不能自持,也難怪阿暉會對這女人神魂顛倒了。
“你打算站一晚上嗎?”清冷戲謔的聲音敲擊着黃雪晴的耳膜。
黃雪晴一時亂了方寸,不知不覺中又往後靠了靠,腳已經抵到了牆邊。
腦海中急速轉動着,忽然想起一個話題,能拖就拖:“莫——雙寧是吧?你能不能談談我們之間的協議?”她實在不知這位跟王文麗到底簽了什麼協議?跟自己的協議又有什麼聯繫?
攏起俊秀的眉峰,莫雙寧黝黑的眸探詢地注視着她,刺得她又縮了縮。隨後修長的雙腿優雅地疊起,慢條斯理地說:“王文麗,你今天的言行有些反常啊,故意的嗎?這協議是我跟你們父女訂好的,說過了只要你跟我舉行訂婚宴後就住到我的別墅裡來,一年後結婚,而我會幫你父親解決資金鍊斷裂的問題。你們父女一一答應,我也預付了一部分款項。你現在提起來,是想反悔還是怎麼的?難道要提高價錢?”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回,後又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想提價?你這皮相雖也不錯,但還沒到可以與我討價還價的地步。想好了,如果你要後悔,我馬上就可以送你回去,不過我不會再幫你爸爸,已經交付的款項也必須按高利貸還回,這是我們事先約定的。”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斜視着她。
自從與他相處,他的態度總是倨傲,說話不陰不陽,處處透着要挾,黃雪晴的怒火一點一點地升起。
看到她瞪大冒火的眼睛,不等她暴發,莫雙寧就刷地站了起來,口氣陰冷堅定地說:“看起來你這女人很桀驁不馴,走,我現在就送你回去!我莫雙寧不喜歡強迫別人。我要的是溫柔如水的女人,要的是你乖乖的順從我。”
“誒,別!”黃雪晴立刻軟了,勉強笑笑,“我,我也沒說什麼呀,你別生氣。還是,還是一切按協議辦吧。”她脹紅了臉垂下頭來,天知道,她太需要錢,爲了醫院裡的媽媽,她必須忍耐。
黃雪晴咬住下脣,似要滴出血來,又委屈又無奈。
那雙清澈的大眼此刻盈滿了水霧,嘴癟了幾下,又強力忍住。
這副模樣,我見猶憐,莫雙寧早已練就的堪稱鐵石心腸,此時似乎也軟化了一些。伸手就想去拂掉那掛在長睫毛上欲墮不墮的淚。
黃雪晴擡眸奇怪地注視着他的舉動,莫雙寧的手就停在了空中,腦海中陳宇暉的影子劃了過去,軟化的心又冷硬起來。
回身又坐在了牀邊,像俱冷麪雕像,折射着燈光的眸子透着冷冽的氣息,漫不經心地擡起手,手指向裡動了動:“過來!”命令的聲音透着不容抗拒。
黃雪晴從未有過的害怕,不情不願地一點點捱過來,剛到面前就被莫雙寧一道大力往牀邊拽去,中途,他的一雙堅硬的鋼鐵臂膀將黃雪晴帶入了懷裡。
鋪天蓋地都是他懷裡溫暖清新的氣息。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混合着他自身男性的凜冽氣息,最終調和成一種比香水還要令人着迷的味道。這種味道包含了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強大和毅力,讓人甘願依靠與沉淪。
黃雪晴的大腦有瞬間的短路,隨後本能地掙扎着欲起身。
腰被緊緊箍住,動彈不得。擡眸看去,對上一雙瀰漫着駭人的情潮的雙目。
“不準動!你不知道該怎麼做嗎?”那人壓抑的冷硬的聲音有些沙啞。
“別告訴我你不懂怎麼服侍男人!”他霸道地說。
周身溫暖清新的男性氣息包圍着她,蠱惑着她。一縷碎髮從額前滑落,遮住了她迷濛的視線,內心在極力地掙扎着。
黃雪晴的情緒和思維亂作一團,無法強迫自己冷靜的她只想逃,
於是咬住下脣更加奮力的掙扎,但那胸膛彷彿銅牆鐵壁,紋絲不動。莫雙寧任由她推,眼睛好像會發光,格外明亮,只是注視着她的臉,黃雪晴看不透他的表情,於是這樣僵持下來。
靜默幾秒,彼此感受到了對方身體的溫度,黃雪晴的身體和臉的溫度直線上升,似乎也感覺到對方的皮膚在發燙。和他脹紅的俊臉對峙着,那麼近,彼此的鼻息串通起來,莫雙寧的胸脯起伏幅度加大,他的眼光越來越灼熱,在她微開的發着紅鑽似的光澤的櫻脣上逡巡,灼燒得黃雪晴頭腦發懵。
猝不及防,眼前一暗,她的脣被一個滾燙的有些粗糙的脣壓住,輾轉碾磨,允吸舔舐。
好像兜頭一個巨浪打來,黃雪晴被徹底淹沒,推拒的手失去了力道,頭腦裡僅剩的理智被人抽去,落入一個燃燒着的混沌狀態。
天旋地轉後不知不覺中她環住了對方的腰,並越收越緊,身體緊緊貼了上去。
“啪!”一聲震撼人心的脆響在臥室中迴盪,黃雪晴根本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大力拋到了牀上,臉上火辣辣的疼,鼻血涌了出來,染紅了那杏黃色的純棉磨毛加厚印花雙人牀單,耳朵嗡嗡地作響,痛得她眼淚如開閘的洪水一泄千里。
好像被從天堂扔到了地獄,一點過渡都沒有。黃雪晴羞怒地擡起頭來,用仇恨的目光透過眼淚瞪視着他。胸脯激烈地起伏,等到覺得喉嚨能發出聲音了,她激怒地帶着變調的哭腔吼:“爲什麼打我?變態啊你!”
莫雙寧保持着揚手的姿勢有好一會兒了,看看手,再看看血淚橫流的黃雪晴,她的視線在淚霧後像一股烈焰射向他,此刻她的嘴脣被牙齒碰破了,也在流血。莫雙寧好像不大相信自己出手這麼狠,他沒想到以前他經過專業訓練的精壯的肌肉從沒有對付過女孩子。
心不可遏制地一點點軟化,莫雙寧竭力強忍,腦海中浮現出醫院裡陳宇暉剛被搶救回來的沮喪灰敗的臉,怒氣再次積聚,兩眼透出冷冽的寒芒,狠戾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面對黃雪晴的委屈質問,他有趣地揚揚眉,眸中溢出一抹殘忍:“好得很!想必感覺不錯吧?我說過跟你訂婚就是爲了折磨你。哈,你也懂得痛?想想你對陳宇暉的所作所爲,你受的痛楚還太少了,有一年的時間,你慢慢還吧。”
狠絕的話語還在房中迴盪,聲音的主人已經快步離去,腳步聲在走廊迴響,然後消失於某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