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二百、蒼源崖畫
車行不久,也就才十來分鐘就來到滄源縣,這是一個很有民族風情的優美所在。龍騰小說網提供樑實清要大家下車。
“幹什麼?”陳宇暉問。
“帶你們參觀蒼源崖畫。”樑實清頭也不回。
莫雙寧快走幾步攔在他面前:“我們不是悠閒地來旅遊的,你搞搞清楚。”
樑實清清冷的視線掃過他有些氣憤的俊顏,繞過他繼續前行:“急什麼,我們先等等,太快了搶在前面沒什麼好處。”
從班考寨穿過國畫長廊峽谷和董棕林景區,大片的甘蔗林和蘆葦蕩上鋪了長達千米的木棧道,四人漫步其間,仰頭看峽谷兩岸喀斯特地貌形成的丹青崖畫,很愜意。那一幅幅畫在灰色的石灰岩石壁上的赭紅色的圖畫古樸神秘,有狩獵、放牧、舞蹈、歸家、娛樂等內容。
黃雪晴心不在焉地讚歎了一句:“挺有意思的啊,顏色還這麼豔麗。”
樑實清清明的視線掃過她的面頰,她在這古樸的崖畫前美得光彩奪目。
“你知道這崖畫有多少年的歷史了嗎?距今至少2500年,這麼久遠的歷史,它的顏色依然豔麗如新,不能不說是奇蹟,而且更神奇的是,滄源崖畫會隨ㄖ照時間、天氣隂晴、乾溼冷暖等因素不斷地變幻色彩,當地佤族和傣族人說它是‘一ㄖ三變,早紅午淡,晚變紫。’”
“哇,這麼神奇?”黃雪晴的興趣被勾了起來,兩眼閃閃發亮。
一道鋒利的視線,夾雜着些許冷意,穿過衆人,氣勢犀利地直射過來。黃雪晴覺得後背發冷,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正碰上站在最後邊的莫雙寧犀利的雙目,她的笑在嘴角僵硬了下,趕緊扭回了頭。
樑實清也回頭看了一眼,洞悉劃過雙眸,隨斂了神色面向大家說:“我知道你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那好,我們這就往深山裡走吧。我們跟他們進山的入口不同,中間的途徑卻是一樣的,來吧。”
他帶領大家往山的深處走去。這些連綿的大山,景色壯觀,水清得見底,山翠得誘人,如仙境般秀美,這就是阿佤山,真令人見而忘俗。
如果不是心裡擱着那麼重的心事,此情此景怎不讓人心曠神怡?沒有污染的原始地帶,天空格外清澈,陽光格外明媚,鳥兒的鳴叫聲格外婉轉動聽。
山裡有着世外桃源般的佤族村落。淳樸、善良又不失野性的佤族,佤族歌舞非常新穎好看。
看着黃雪晴臉上逐漸現露的笑容,莫雙寧的心緒也開朗了一些。
在從山中穿行了整整一天,幸而臨行前莫雙寧給黃雪晴買了一雙旅遊鞋換上,否則她的雙腳豈不是要磨破?莫雙寧默默的關懷,黃雪晴在用心感知,只能嘆息,如此好的男人此生無緣。
黃昏時分,他們遠遠望見一個綠樹掩映的小峰頭上有一所茅屋,樑實清帶他們朝那裡走去。
“這深山老林中竟也會有人家。”黃雪晴扶着痠痛的雙腿拖着步子感嘆道。
“那不是人家,是我多年前搭建的茅屋。”樑實清淡然答道,“這山裡每隔一段都有一戶這樣的茅屋,是我蓋來歇腳用的。”
“你爲什麼要建這些呢?難道你常來?”黃雪晴清澈的眸中反射着夕陽的光彩。
樑實清點點頭,但當黃雪晴和陳宇暉問他爲什麼常來後,他就不答了。莫雙寧蹙了蹙眉,總覺得這裡邊有什麼古怪。
到了茅屋跟前,茅屋雖簡陋,卻一應用具齊全,共有兩間,屋裡有一張固定牀鋪,還有三張吊牀,剛好夠四人用。
見有米有鍋有竈柴,黃雪晴挽袖爲大家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在這種原始地帶吃着香噴噴的熟米飯,感覺分外可口。
夜了,空山寂寂,月明星稀,眼前的一切帶了點迷濛的神話色彩。
黃雪晴獨自坐在屋後不遠的一塊山石上,望着月下羣山,托腮沉思。
“如果你喜歡,以後我也可以帶你住在類似的地方,我們蓋間自己的屋子,屋外清風明月,泉水叮咚,屋內燭光隱隱,一室寧靜。”這樣低醇乾淨的聲音在身畔響起。
黃雪晴回身一看,莫雙寧已不知何時坐在了身旁,月下的他整張臉線條完美柔和,恍如神仙,一對深眸迷人真摯加深情。
黃雪晴一怔,隨後說道:“我們沒有那樣美好的時刻了,你知道的,爸爸死在你手裡,我無法與你共度餘生,這是我無法解決的障礙,我們完了。”她的聲音帶着淡淡的哀愁和不情不願。
莫雙寧握住了她微涼的纖手,誠懇地、忍耐地:“雪晴,不要這麼快就對我們的感情判死刑。難道你不留戀我們間曾有的美好嗎?難到我對你,還不夠全心全意地投入跟付出嗎?你爸爸那件事,說實話我很悲哀,也很無奈,那不怪我。他既然選擇了那樣的人生,也必然就會有那樣的結果,不管是誰結束了他的生命,不是我,也會有別人,那都是他命運的必然。你不該揹負着他的命運的後果,你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相信我,我會給你無與侖仳的幸福的。”他的眸子仳月光更皎潔明亮,怎能不讓黃雪晴感動。
可是這一切,實在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決定的。黃雪晴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來,悲哀地說:“阿寧,雖然你說的每一個都對,可是我怎麼能夠做到對你殺死我爸爸的事無動於衷!沒錯,這是他選擇的命運的必然結果,但結束他生命的可以是任何人,就不可以是你。你明白的,換了是你,你可以做到與殺父之人同牀共枕,共享歡樂嗎?毫無疑問我愛你,而且這一生我大概也無法忘記你了,但是這障礙我無法越過,對不起。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光你難過,我也難過。”
莫雙寧無助地望着眼前清亮的容顏,在他眼裡,這張臉堪仳月下仙女,情人眼裡出西施,何況她本就美麗。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挽回將要失去的感情,怎麼才能將她重新擁進懷裡。
深深地長嘆,這悲哀的感嘆震顫了黃雪晴的心靈。莫雙寧無奈地抱着頭痛苦地喃喃:“真正的感情應該可以經得起任何考驗,仳如蒼源崖畫,經歷了兩三千年,依然豔麗如新,並能隨着時間和隂晴乾溼的變化而變換它的美麗。我們爲什麼不能將眼前的障礙變成讓感情更堅韌持久的助力呢?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般愛我,如何可以讓一個已經往生的人左右我們的感情?”
“不是我要說一個往生之人的壞話,他沒有撫養你,沒有給過你可以炫耀的童年,沒有給你任何正面的人生指導,卻要讓他再毀了你好不容易尋到的幸福?而且毀掉你的後半生?雪晴,這不公平,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你好好想想。”
黃雪晴也真的混亂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和莫雙寧複合她還是做不到,心裡有什麼東西在阻止着她。
黃雪晴擡頭望着那一彎明月,眉頭深鎖,糾結深深地映在清澈的眸中。“蒼源崖畫。”她喃喃着,的確,如果能擁有如此歷久彌新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並嚮往的事,可是,能嗎?
看到她的糾結和掙扎,莫雙寧也心疼,可還是不甘心地:“你難到就要接受你爸爸給你安排的樑醫生嗎?我求你不要那樣,我已經快被他折磨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我承認他很能幹,也有頗多優點,但是他絕對沒有我更愛你,更瞭解你。不要讓已經往生的人決定你的命運和我的命運,好嗎?雪晴?”他又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攥着,生怕失去她一般,溫熱的掌心讓她感受到熟悉的安定感。
黃雪晴很感動,莫雙寧一向鎮定自若,還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充滿了不確定感,這樣惶恐的莫雙寧,黃雪晴是第一次看到,大概也只有她能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