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緩緩降落,幾個人下飛機的時候,冷慕寒就看到了別墅裡的燈光都打亮了,微微的勾起了脣角。
他知道,有人等他,無論何時回來,家裡有燈光在守候,都是溫暖的。
幾個人匆匆回到了別墅,因爲來了幾次了,也都不客氣回去了客房,冷慕寒快步上樓。
樓梯口,擡頭,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安木槿。
“冷太太,我回來了。”他說着,邁步上樓,目光一直落在安木槿冷若冰霜的一張小臉上,試圖找到更多的情緒,而他的心情,並不如說出來的話那麼輕鬆。
安木槿側開身,讓他過去,一言不發的跟着他回到房間裡。
幾天前匆匆一面,現在再見面,安木槿的內心一點兒也平靜不下來,戰場轉移了,男人回來了,問題清晰了,可心卻越來越冷了。
即便是高舉着我愛你的大旗,也拒絕在這樣的口號裡被傷害,安木槿無比清醒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偉岸的身姿卻在視線裡漸漸模糊。
冷慕寒回頭:“怎麼了?”
聲音一如從前,溫柔中帶着寵溺,安木槿別開臉:“我很失望。”
四個字,尷尬了兩個人,她很失望!
在吉維尼的別墅裡,她永遠都不能忘記,冷慕寒說着生死與共,把她打暈送走,說着不離不棄,一個人面對危險,愛又如何?
他想過嗎?想過自己醒來之後,是如何崩潰的面對眼前的局面嗎?
想過自己帶着人,赴死一樣衝去了吉維尼,而他在別墅裡,生死不知,那種折磨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最重要的是,萬國春是什麼鬼?有如此顯赫的人在背後,冷慕寒到底有多少秘密?
因爲愛,彼此瞭解,彼此鼓勵甚至彼此默許一生。
同時,也會因爲愛,彼此以愛的名字給對方更多的痛苦,安木槿此時,就是感覺很痛苦,不確定未來會不會有一天,還被推開,還要一個人面對平靜的生活破爛不堪的心。
上一次見他,因爲擔心更多的是慶幸,慶幸這個幾乎是自己全部的男人還活着,活的活蹦亂跳的,可這一次不同,因爲他離開之後,出現了萬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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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安木槿覺得自己被騙了,萬國春這樣的存在,冷慕寒完全可以有恃無恐,爲什麼還要擺出來一副慷慨就義的姿態?
沒道理!在她面前不應該坦誠相見嗎?
冷慕寒知道,自己終於是要面對小女人的怒火了,即便是早就在心裡做了準備。
“不如,回房談?”冷慕寒商量。
安木槿很大方的推開門走進去,回房談是最好不過了,冷翊和孩子們都不應該再被影響,並且,安木槿心裡清楚,戰場轉移了,並不意味着結束,太多事情還需要時間去處理,而她和冷慕寒,這是相處問題。
兩個人的相處是個大問題,不是你說的次數多了,對方就記得並且理解了。
她曾經不止一次說過:“不要丟開我,任何時候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可還不是一次次被推開了嗎?
房間裡,一切如舊,安木槿坐在沙發上,並不盛氣凌人,而是很安靜,很安靜的看着冷慕寒。
“我在十年前認識了老萬。”冷慕寒像是交代犯罪過程似的,口齒清晰,語速緩慢:“當時,我並不知道老萬是什麼身份,不過很清楚,這個人手眼通天。”
“呵,還真是手眼通天啊。”安木槿意味不明的笑了,萬國春何止是手眼通天,那樣顯赫的人,幾乎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我得到過許多軍火內幕,當然也包括s20,不過我最開始並不知道是姑姑和喬南研製了它,木槿,你明白嗎?我沒騙過你,我也是一路摸索過來的。”是有一些着急的,想要告訴她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安木槿依舊安靜的看着他,不準備說話。
冷慕寒嘆了口氣:“看,你的丈夫回來了,卻不能得到歡迎和安慰,卻要坐在這裡交代過去那些事情,很痛苦。”
“我也痛苦。”安木槿挑眉:“但,我更願意聽你解釋。”
“好,那我解釋。”冷慕寒伸出手,安木槿躲開,最終只能收回手放在膝蓋上:“這次的事情,我的目的就是爲兄弟們洗白,不過季康年最終也走進來之後,我已經感覺出不對勁兒了,其實在送你離開之前,我也遣散了碧落黃泉,只可惜範文昭那些人回去了,帶着炸藥,應該是都死了。”冷慕寒忍不住嘆了口氣,範文昭的死活他不在意,但當範文昭帶着那些人殺回來之後,他就很不舒服了,因爲在那一刻,他明白,範文昭骨子裡的義氣是在的,不過是被時間磨去了很多,其實,義氣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不可少也的確害人。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回去呢?”安木槿幽幽的問了一句。
冷慕寒擡眸,目光裡有震驚。
安木槿聳了聳肩:“看,你是多麼的不瞭解我,冷先生,我們之間經歷了幾次生死考驗了?可你總是覺得我該被保護,該離開危險,該好好生活,那你不如就和我分開吧,嗯?”
有些激動的,安木槿絕對不會忘記第一次冷慕寒竟然用離婚的方式解決問題,而這一次事出突然,否則怕是自己還會被離婚第二次的!
這樣的男人不教育教育,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了?
“很震驚嗎?”安木槿輕笑了一聲:“我用上億的真金白銀買了100條人命,加上我、褚歡還有康力,我們103條命差一點兒就都扔在吉維尼了,冷先生,可還滿意我的表現?”
冷慕寒霍的站了起來,伸出手就把安木槿給抓過來了,兩個人原本可還隔着茶几。
挑釁似得,安木槿擡眸看着冷慕寒:“怎麼?生氣了是嗎?那你不如問問萬國春,他如果沒撒謊的話,抓我的人八成另有旁人,冷先生,我在想,你給我送回a市的時候可能沒想到吧?如果有人要弄死我,任何地方都可以!我恨你!放開我!”
冷慕寒眉心劇烈的抖動,甚至忽略了安木槿提到的萬國春這個名字,直接把人抱起來轉身幾步扔到牀上:“你個笨女人!原來死都不怕,那睡一下就更沒問題了!”
安木槿一骨碌爬到牀裡邊:“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