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木槿和冷慕寒相對而坐。
院子裡,勞恩正在聽夏一航說着什麼,並且,勞恩頻頻點頭。
“我是騙你的。”安木槿很冷靜,目光帶着幾分原本屬於冷慕寒的薄涼,甚至聳了聳肩膀:“不過是想試探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如果有,自然會放過我,看來是我多想了。”
冷慕寒探究的看着安木槿,騙自己?那演技豈不是太好了?
天大的笑話!自己竟因爲這個女人幾乎整夜整夜失眠,爲了她到處找最好的心理醫生,甚至爲了她答應了安振國的合作請求!騙自己的好處很多,不是嗎?自己已經被騙得團團轉了!
“好!很好!安木槿,我小瞧你了!”
安木槿冷笑:“當然,人都是複雜的,都有兩面性。”
“安振國已經和我合作了!安木槿,你真以爲我會因爲你放過他?別說你病了,就是死了!也是應該的!”冷慕寒毫不留情放出狠話,擡頭盯着安木槿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神竟在渙散,心咯噔一下。
再看夏一航已經帶着勞恩離開了別墅,不對!這其中到底是哪裡不對?安木槿這樣的神情不對,冷慕寒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反而平靜了,注視着安木槿,看她垂下頭捏着衣襟的動作,手在顫抖。
對了,在她不記得自己的時候,一樣不記得安振國的,甚至可能已經忘記了安振國要和冷氏合作的事情了。
果然,安木槿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問:“爲什麼他會想和你合作?”
原本的憤怒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因爲這句話砰的一聲崩斷了,冷慕寒半天都沒說出來一個字。
他本就聰明絕頂,夏一航用了什麼手段讓安木槿清醒過來不知道,但一旦清醒過來,就一定要抓住機會,可是夏一航卻把這個機會放在了自己的手裡。
看着安木槿,他迅速冷靜下來,勾起脣瓣笑了笑,猛的起身:“因爲你根本不配留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沒必要浪費任何精力在你身上!現在你可以滾了!”
放過她,這是最好的機會,冷慕寒不想錯過這次機會,走出這棟別墅,安木槿的世界至少會有陽光,他相信夏一航苦心經營走到這一步,一定不會放棄給安木槿繼續治療,至於其他,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安木槿猛地站起身:“不!我不要離開,我要保護爸爸!”
一樣的話,再次聽到從她嘴裡說出來,冷慕寒已經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了,果然夏一航在撒謊,既然他撒謊,自己便有辦法讓他說實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安木槿離開。
所以,冷慕寒站起身,拉着安木槿直接往外走:“現在,滾回去你爸爸身邊保護他吧!”
安木槿掙扎,冷慕寒就託着她離開別墅,隨手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包起來塞進車裡,跳上車一腳油門離開了別墅。
在離開別墅的時候,冷慕寒看到了旁邊坐在車裡的夏一航,冷冷的笑了,這個男人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雖然可惡但成全了自己!
夏一航鬆了口氣,看着冷慕寒絕塵而去。
“一航?你確定病人這個時候離開可以?”勞恩已經聽清楚了病人的情況,也感嘆這樣一個女子能有如此的內心世界,一面脆弱得不堪一擊,一面又堅強的像是最牢不可破的堡壘。
夏一航轉過身看着勞恩:“老師,拜託您了,希望您能帶着她離開。”
勞恩聳了聳肩,笑了。
冷慕寒驅車直接來到了安木槿家的別墅區,在大門口打開車門:“滾下去!”
安木槿小臉蒼白,死死的抓着扶手:“不!我不要回去!”
“還想留在我身邊?安木槿,三十億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錢,買了你的身體也只是一時興起,安家和冷家的事情單憑一個你完全沒機會化解,滾吧!”冷慕寒推她,她卻抱住了冷慕寒的胳膊。
冷慕寒擡頭就看到了站在車旁邊的安振國,心裡就一個感覺!日--了狗了!
安振國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車裡的女孩子是自己多日不見的女兒,在冷慕寒的身邊,抱着他的胳膊,死纏爛打嗎?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和冷慕寒攪混在一起了?來不及多想,幾步過來伸手拉住了安木槿的手臂:“下車!”
安木槿渾身一震,回頭看到了安振國震怒的樣子,再回頭看冷慕寒,完全不知所措了。
冷慕寒心疼,所以壓低聲音:“安振國,別忘了我現在是你的老闆,這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知道點兒分寸!”
安振國用力把安木槿拉下來,低吼:“滾回去跪着!”
繞過車這邊,一把拉開了車門,伸手扯着冷慕寒的衣領就把人薅出來了,毫不客氣一拳就揮出去了。
冷慕寒沒有躲閃,硬是接了安振國憤怒的一拳,臉上頓時青紫一片。
安木槿尖叫的過來抱住了安振國:“爸爸,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滾回去!”
“滾回去!”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安木槿嚇得鬆開了手,不肯離開。
冷慕寒看着她:“安木槿,如果你敢再不消失,我就讓安家過不去今晚!”
安木槿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下,像是硫酸一樣砸在了冷慕寒的心頭,徹骨疼痛讓他根本沒防備,安振國的第二拳已經到了,就再又要砸上臉的時候,冷慕寒伸手捏住了安振國的手腕,有些兇惡的盯着安木槿:“再不走!我就打死他!”
話音剛落,安木槿立刻扭頭就跑,跑出去好遠還回頭看他。
冷慕寒鬆開了安振國的手,轉過身看安木槿一路小跑的進了安家的大門,才淡淡的說:“你也回去吧,好好照顧她。”
安振國氣得手捂着心臟,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冷慕寒沉眸俯身在安振國是上衣口袋裡找到了救心丸,塞了幾顆到安振國的嘴裡,上車離開。
在後視鏡裡看着安振國頹廢的站起來,往小區裡走去,鬆了一口氣。
收回目光握緊了方向盤,他應該去拜訪拜訪夏一航了!
夏一航在自己的工作室裡,靜靜的喝茶。
門被粗魯的踹開的時候,放下了茶杯,擡頭對上冷慕寒陰翳的目光,聳了聳肩:“冷少,你是來興師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