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看着冷慕寒,目光裡都有了探究。
陸家,一直都是很低調的一個家族,但是,安木槿和陸家接觸過,最低起碼瑞士的那個檔案室還是讓她很震驚的,分公司而已,檔案室裡的那些檔案涉及到的生意幾乎涵蓋所有領域,當時只是震驚於陸家的生意體系如此的完善,可現在想起來,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任何商業帝國,也僅僅是商業帝國而已,而陸家的背後是一個國家,無論大小,畢竟是一個國家,提到陸家勢必會涉及到格雲瑟家族,龍玉的話,讓安木槿原本猜測一下都不願意的事情,真切的發生了。
世界太小,小到是敵是友都分不清,又都在一個圈子裡,走過了好久好久的一段時光。
“龍玉,你像你父親一樣有野心,不過顯然你並沒有你父親那樣的城府。”冷慕寒略頓了一下:“既然知道,還不滾了?”
最後一句話,警告的意味明顯極了。
龍玉的肩膀垮下去了,回頭看着眉目微垂的龍狄,蹲在他身前,擡頭:“哥,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龍狄擡起手,揉了揉龍玉的發頂:“龍玉,我說過了,有機會你就出去生活,我們龍家閉門造車半個世紀了,會被淘汰的。”
龍玉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大哥,你是被他們騙了,他們……。”
龍狄眼裡的警告,讓龍玉的話悉數咽回去了,沒有走,而是回頭看着冷慕寒:“你就能不讓陸家出手嗎?”
“不能。”冷慕寒眼角餘光看着安木槿,安木槿的小臉蒼白,一看就是嚇到了,這讓冷慕寒心情非常非常不好,起身:“別讓你大哥流血過多死了,一小時之後去書房。”
說完,帶着安木槿去了三樓的一個房間,這是安木槿新的住所,與那些女人不同,高高在上。
房間裡,安木槿小臉還是蒼白着,坐在牀邊一言不發。
冷慕寒端來一杯水遞給她:“喝一點兒,沒事兒的啊。”
安木槿麻木的接過來水,喝了一小口,聲音空洞無力:“真是那樣嗎?陸家曾經和龍家聯手,那座大山是基地,訓練出來許多你這樣的人對不對?”
冷慕寒接過去水杯,輕輕的伸手把安木槿抱在懷裡。
“那,我們的孩子是不是都很危險?是不是他們回不來了?這纔是龍圖爲什麼去接我們的孩子失敗的原因吧?”
冷慕寒揉她的後背,像是安撫一樣。
安木槿擡起頭,盯着冷慕寒的眼睛:“你告訴我,冷慕寒,請你告訴我!陸瑾是處心積慮的去了a市對吧?陸媛要和你聯姻,那就是陸家在拉攏你,並且陸家要比龍家更早知道,你就是龍二少的兒子對吧?”
冷慕寒垂眸:“別胡思亂想,問題並沒有那麼嚴重。”
沒有正面回答,安木槿的心徹底亂套了,她抓着冷慕寒的衣領:“爲什麼沒那麼嚴重?那你和我說,我們的孩子到底怎麼辦?不行,冷慕寒,你送我離開龍家,我要去找我們的孩子!”
這一刻,安木槿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自己的孩子身邊,身爲母親,如果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還不如去死了!
她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他們都是被算計的,被各種各樣的人算計着。
渾然不知,步步都是圈套,而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什麼人是敵人,什麼人是朋友了。
想到陸瑾,心口就憋得慌,可是一想到恬恬,天真可愛的孩子,對自己總是那麼用心呵護着的孩子,到最後竟可能是敵人!
冷慕寒擁緊安木槿:“聽我說,暫時也只知道陸家和龍家有關係,但具體還不知道,我們的孩子未必會有危險,龍圖失敗的原因是格雲瑟家族並非一個龍圖就能爲所欲爲的,我們的孩子被保護的很好。”
安木槿搖頭,眼淚都掉下來了,她多麼後悔,後悔自己分身乏術,一面是失蹤的冷慕寒,一面是放在格雲瑟家族的孩子們。
她是那麼相信恬恬,即便是陸蔓給她感覺城府很深,卻還是選擇相信恬恬,這樣的結果,她接受不了。
“陸瑾離開陸家,也許是發現了一些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並非只是因爲沐曉琪。”冷慕寒低頭看着安木槿的眼睛:“所以,陸家現在還說不準是什麼情況,至於陸媛,一個草包女人,如果陸家用這麼一個草包女人想要拉攏我,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呢?”
安木槿兩隻手捂着臉,儘可能讓自己放鬆下來,放鬆都放鬆不下來,更別說冷靜了。
兩個人之間沉默下來的時候,時間就顯得很慢,安木槿許久才擡起頭:“你也想拿到龍家的繼承權對吧?”
冷慕寒看着她,眸子深邃,猶如點點星光,他甚至眨了一下眼睛,安木槿都覺得是煎熬。
“是。”
只有一個字,安木槿鬆開了手,看着冷慕寒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了。
“我是從來到龍家之後才知道這些事情的,木槿,你相信我,在這之前我只是想爲兄弟們報仇。”冷慕寒伸手抓安木槿的手。
安木槿抽離自己的手:“我知道。”
“你不準胡思亂想,我讓龍狄帶你來,只是想保護你,否則你會像他們一樣變成階下囚,用來要挾我。”冷慕寒着急了,這麼久以來,安木槿從裡沒有如此冷淡的對自己過。
安木槿偏頭看冷慕寒:“我以爲你是不想和龍家撕破臉皮,先下手爲強的和龍狄做交易,把我帶來,總比龍博雄給我抓來扔到後面的紅樓要好得多。”
冷慕寒神色一頓。
僅僅是這麼一個表情,安木槿嘴角就漾出苦澀的笑容了。
她爲了愛情奮不顧身,她愛的人卻爲了更多的事情,步步算計。
而她,義無反顧的尋找他,甚至不管了自己的孩子們,結果卻只是冷慕寒一盤棋上的棋子。
隨心所欲的擺在任何地方,並且利益最大化。
突然覺得好冷,一個人,帶着一顆四處漏風的心,她拼命的想安諾,安諾從小就沒在自己身邊長大,已經愧對她了,現在還有晟睿和晟翰,兩個尚且嗷嗷待哺的孩子,又在過怎麼樣的一種生活。
女人,終究是把愛看得太重了。
安木槿眼角泛着淚光:“冷慕寒,我會做我該做的任何事情,但也請你聽清楚了,一旦我們離開這個小島,一切都過去之後,我與你的離婚協議立即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