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兩個人靜靜的坐在陽臺上,看着外面的太陽,耀眼刺目。
誰都不肯先打破了這份寧靜。
安木槿甚至不敢問冷慕寒任何問題,擔心一出口就成真了。
“小二哥倆還沒名字呢。”冷慕寒先說話了,眼睛望着遠處,卻不是在看風景。
安木槿垂眸,身爲母親,她實在太想念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們的生活實在算不上孩子成長的樂土,這一點兩個人是有共識的。
“冷太太,你覺得什麼名字好聽?”冷慕寒偏頭,看安木槿的側臉,小女人的眼圈有一點點兒發黑,昨晚一定是沒睡好,或者說最近的幾天都沒睡好,真是讓人擔心呢。
安木槿感覺到冷慕寒的目光,擡起頭看過來:“慕寒,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傻女人,總是這麼問,我們的生活很平靜的,嗯?相信我。”冷慕寒拍了拍安木槿的肩膀,安撫着。
安木槿表情放鬆了一點兒,思考片刻說:“晟睿、晟翰吧,希望他們以後能聰明並且學識淵博。”
“冷晟睿,冷晟翰。”冷慕寒重複了一遍,喃喃自語:“還有我們的冷安諾。”
安木槿望着他。
“好,就這樣,以後兄弟兩個人一個掌管九州,一個掌管安氏,不過,木槿,安諾的戶口上好像是安姓吧?”冷慕寒意味深長的看着安木槿。
安木槿頓時啞口無言,當初爲了搶奪安諾的撫養權,她毅然決然的給安諾的戶口去掉了冷字,當然是姓安了,冷慕寒這麼一問,她尷尬了。
冷慕寒笑了:“委屈安家了,只一個女孩延續香火,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安家就是我們安諾的陪嫁算了。”
安木槿:“……。”
想的是不是太遠了?
“孩子們在格雲瑟家族安全是沒問題的,七叔又在那邊兒保護着,所以並不是一定要你去,不過……。”冷慕寒頓了一下,看安木槿的臉色,她除了眼神兒可憐巴巴的之外,倒是沒別的情緒流露出來。
略微鬆了口氣,繼續說:“肯尼亞的事情是我乾的。”
“我知道。”安木槿吸了吸鼻子:“你受傷沒有?”
冷慕寒:“……。”這女人的膽量是越來越大了,真讓他都有點兒接收不了呢。
“我不會走的,我們的孩子安全,這就足夠了,我陪着你,不然我們一家怎麼團圓呢?要去掃平龍家的也是你吧?”安木槿知道,這個時候除了冷靜之外,別無任何辦法能讓自己幫助冷慕寒。
她不能走,已經鐵了心了,從嫁給這個男人那天開始,她就決定隨他沉浮,成爲王侯,她享受過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敗者賊寇,她有心理準備去接受這個男人帶來的一切,包括不好的一面。
冷慕寒伸手握着安木槿的手,聲音很輕:“這一次我們被人算計了,損失的貨不算什麼,但是我四十幾個兄弟沒了。”
安木槿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輕的用了點兒力氣,安慰他,可是自己的手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了。
人,往往都是如此,對未來總是下定決心,可是事臨頭的時候,難免會接收不了。
冷慕寒沒看她,繼續說:“榮二少的手臂要一段時間恢復了,以後能什麼樣還不知道,所以我決定送他回去榮家,帶上豐厚的報酬。”
“好。”安木槿勾起脣角:“慕寒,兄弟就是如此,能爲他考慮一分是一分。”
冷慕寒笑了,輕聲說了句傻女人。
“康力適合做個醫生,他和羅悅在一起挺幸福的,都已經洗白了,不想再有任何事情牽扯到他。”冷慕寒輕輕嘆口氣:“不過好像很難,得想個辦法拴住他。”
安木槿垂眸,對啊,想個什麼辦法纔好呢?
“蔣少迪最讓我擔心,因爲即便是我不送他走,他也留不下了,終有一天我會把他全須全尾的帶回來的。”冷慕寒擡起手摸了摸衣兜,又放下了。
安木槿起身出去了,一會兒工夫拿着一包煙和打火機進來,遞給他一支,並且給他點上了。
冷慕寒看她。
她笑着說:“我男人英勇蓋世,所向披靡的,在老婆面前抽根菸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冷慕寒笑她,吸了一口煙用力的噴她臉上,她強忍着,最終還是咳嗽了。
把煙碾死,冷慕寒說:“別那麼大義凜然的,在我面前你就該嬌氣點兒,而且我對不起你。”
“小三?”安木槿皺着眉,一副調皮的樣子。
冷慕寒搖頭。
“小四也有了?”安木槿誇張的瞪大了眼睛。
冷慕寒臉都綠了,搖頭。
安木槿過來,捏着冷慕寒的耳朵:“我不想問你怎麼對不起我了,小三啊四啊五啊的什麼的,統統給我收拾乾淨了!”
“我爲兄弟們都想周到了,唯獨沒有給你安排一個最好的去處,老婆,在我身邊危險,可是我放你在任何地方都擔心。”冷慕寒握住安木槿的手:“怎麼辦呢?愁人的女人啊。”
“我跟着你。”安木槿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話,她只是想調節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
冷慕寒看她:“不怕?”
“怕什麼?你和我活着的時候在一起,就是活不成了也要在一起!”安木槿靠在他肩膀上:“我們的孩子有人照顧,黎洛能,羅悅也能,實在不行給你母親送去。”
提到冷翊,冷慕寒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安木槿揉着他的手背:“碧落黃泉是你,她第一個找上門,說明了什麼?說明碧落黃泉她知道,慕寒,她這一次是提醒你,你沒感覺到嗎?”
“那又怎麼樣?”冷慕寒口氣冷了下來。
安木槿望着他:“你沒有爲我想到一個好去處,會內疚,會心疼,會不安,可想過多年前,她面對危險的時候,第一個給你安排了個好去處,才能讓你平安的在冷家長大,我希望你能原諒她。”
沉默,突然而至,冷慕寒伸手把安木槿攬在懷裡,靜靜相擁。
這個女人,總是潛移默化的在改變着他的想法,而他真的無言以對。
當年的是是非非可以不去計較,但冷慕寒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冷翊當年的決定纔是最關鍵的。
拍了拍安木槿的後背:“傻女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乖?”
“能。”安木槿回答的乾脆利索,手更利索的撕開了冷慕寒的襯衫,層層紗布映入眼簾,淚水奪眶而出。
“別看了,沒事。”冷慕寒說。
“我知道沒事,咱們把轟炸機開出來,炸平了龍家再說!”安木槿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