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徹夜無眠。
安木槿乖巧的坐在冷慕寒身邊,任憑他的大手一直都沒離開自己的腰,鎮定自若的小臉,很恰到好處的掩飾了崩潰的內心。
衆目睽睽之下,她努力做一個乖巧的妻。
冷慕寒身體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而這慵懶的姿態是爲了掩飾身上的傷。
在面前,除了最值得信任的幾個兄弟之外,還有鳳戎和鳳梧,而旁邊還有黎世勳。
這些人,通通都是因爲遊輪上的慘案而來的。
“慕寒,你的確是出現在公海了,這件事我想給你瞞也瞞不住。”黎世勳一臉的無奈,望着冷慕寒,頗有一些恨其不爭的樣子,畢竟身爲警察部門最高官,他的確是身處要位,對待這樣敏感的事情,處理起來是很棘手的。
冷慕寒微微垂眸,看着安木槿白藕似的手指,心裡盤算的是應該讓小女人再鍛鍊一下手勁兒,下次如果再和人家打起來,至少捏都能捏死一個才行。
“黎局,這件事和冷慕寒沒什麼關係,你不覺得小題大做了嗎?”鳳戎臉色烏黑烏黑的,原因說出來都想吐血。
自己的隊伍把一干人等抓回來,黎世勳早早就在岸邊布控了,那局面簡直可以用恢弘來形容,要知道拼了命的是自己的人,邀功這會兒黎世勳可真是在行,也真惹人惱怒。
這還不算,黎世勳二話不說,直接開審,第一句話就問都誰在遊輪上。
結果,立刻有人說了冷慕寒三個字!所以,他被黎世勳拉着來了這裡。
黎世勳立刻臉上堆着笑意,望着鳳戎:“鳳老,您這樣包庇怎麼行?要知道衆口悠悠,在a市轄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沒個說法不行。”
“要說法?那給你一個。”安木槿小臉上的表情冷冰冰的,乍一看和冷慕寒最初的樣子竟有幾分神似。
感激的看了一眼鳳戎,這才望着黎世勳:“黎局,我們剛結婚不久,出海度蜜月算不算說法?”
黎世勳臉上的肉顫了顫,沉聲:“冷太太,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小聰明也是使不得的。”
“小聰明?人啊,總的是要有一些小聰明的,不然當官的無法往上爬,開公司的沒辦法有競爭力,就是平常百姓,太傻了都是吃虧的主,你要說法,給你說法,除非你要的不是這個。”
一直都沒任何表情的冷慕寒,微微勾起了嘴角。
旁邊,冷慕寒的一干兄弟,恨不得立刻歡呼,給大嫂一百個贊。
“這件事牽涉太廣……。”黎世勳爲難。
“牽涉廣,那麼黎局就該知道,功過都還尚未可知,軍方做事從來都不需要和地方有交代,而你硬是插進一腳,想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冷慕寒坐直了身體,一字一頓:“若是爲了官,你大可不必,因爲隨時隨地你都會退休,若是爲了錢,你更不必如此,因爲你的姑爺掌管着冷氏,黎局,人不能不服老,不服老也要有那個實力。”
黎世勳的臉色頓時鐵青。
冷慕寒像是沒看到一樣,又舒服的靠在了沙發上,擡眸:“除非,你有別的想法,或者有更高的手段,否則,我說任何一個理由,都可以與這件事毫無關係,別擔心,我沒事!”最後六個字,冷慕寒說的意味深長。
黎世勳蹭一下就站起來了,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房間裡所有的人,那目光合起來幾乎可以把黎世勳凌遲。
“他怎麼是這樣的人?”安木槿聲音很小,因爲黎洛的關係,她和黎家人也有一些接觸,感覺是黎洛的母親,錦繡很厲害,黎世勳一直都是個很面善的人,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了。
冷慕寒大手放在安木槿的腰上,輕輕的拍了拍,像是安撫。
兩個人對視一笑。
站在鳳戎旁邊的鳳梧,目光一直都在安木槿的身上來來回回,他擔心的幾乎要喘不上來氣了,可是見面的時候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種心情幾乎和窒息差不多了。
“鳳伯伯,人都抓到了嗎?”安木槿沒有勇氣看鳳梧,因爲心硯,儘管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可一旦計較對錯,也就不是朋友甚至親人了。
鳳戎氣得哼了一聲:“抓是抓到了,都是一些蝦米,大魚跑了。”
“龍狄和龍博雄?”安木槿震驚了,因爲這兩個人都受傷了,並且龍博雄的傷應該很嚴重纔對,怎麼能跑得掉?
“那樣的人,能輕易抓得到嗎?”冷慕寒聲音很輕的對安木槿說。
安木槿無聲嘆息,事實上,冷慕寒說的一點兒也沒錯,連楚冉都能從那裡輕易走脫,何況是龍家的人呢?
“慕寒,你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放心吧,這事兒和你們沒關係。”鳳戎給冷慕寒一顆定心丸,起身準備離開。
鳳梧急了,搓了搓手。
冷慕寒眼角餘光一直看着鳳梧,沒辦法,他對鳳梧永遠都放心不下,套用一句很有道理的話:什麼是相愛?那就是,即便兩個人都長得和猴子似的,也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覬覦自己的另一半,這就是相愛的證明。
況且。
冷慕寒看一眼自己的嬌妻,摸了摸鼻子,這樣的猴子全世界只有一隻,是他的!
“鳳梧很擔心你。”冷慕寒說。
安木槿立刻站起來,過去送鳳戎,畢竟老人家已經離開沙發,準備走了。
鳳梧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因爲安木槿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
心裡縱然不甘,也沒什麼轍,跟在父親身後往外走。
門口,安木槿吸了一口氣:“鳳梧哥。”
“啊?”鳳梧大喜過望的應聲,那聲音都有些抖了。
惹得鳳戎一個雷霆萬鈞的白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木槿轉過身:“好好照顧心硯,你們一定要幸福。”
鳳梧的心瞬間平靜下來,點頭:“會的,我只是擔心你,木槿,受沒受傷?以後那麼危險的地方不要去了,知道嗎?”
“我沒事。”安木槿擡眸,笑了笑:“而且,他護得很邪乎呢。”
說着,就情意綿綿的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假裝和榮逸軒說話,耳朵都豎得快成了兔耳朵的男人。
鳳梧站在安木槿旁邊,也看着冷慕寒,心裡的嘆息幾乎鋪天蓋地了,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早就決定了自己和木槿之間的關係了,所以他說:“嗯,你終於遇到了一個好男人。”
冷慕寒看着榮逸軒笑了,笑的榮逸軒臉刷一下就白了,挺直了背:“冷少,你病了,要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