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安木槿猶豫了,過去?
“別怕,我不傷害你。”太久沒說話的緣故,他的口齒有些不輕,所以語速很慢,很慢,並且指了指自己空蕩蕩的右手:“不危險。”
安木槿戒備的盯着他,擡起腿往前一步,眼睛始終盯着對面的人。
那人也盯着她,在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那個人臉上的表情竟是放鬆了一些,這樣怪異的舉動讓安木槿有些後悔來了。
“別怕。”他安慰。
安木槿抿緊了脣瓣,站穩:“你是誰?”
“那個人是冷慕寒對嗎?你是他的女人?”那人並沒有回答安木槿的問題,反而試探的問她。
安木槿繃緊了身體,點頭。
“真好啊,還能見到他,他一定是最厲害的殺手了吧?”
安木槿猛地盯着對面的人,殺手?他不是!他不是!他……。
安木槿的心煩躁了,她不敢想下去,冷慕寒的身份真的是殺手嗎?
曾經許多的畫面浮現在腦海裡,一直都生在陽光中,長在紅旗下的安木槿膽怯了,不敢繼續想。
這個人像是一個謎底那般具有吸引力,安木槿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知道冷慕寒的一切。
不再猶豫,慢慢走過去,站在距離他兩米遠的距離,停下腳步,打量他。
刀削一般的五官,眸子微微眯起,看不清他在想什麼,並且自己已經走到他身邊了,他並沒有看自己。
“這裡,已經有十年沒人來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竟讓人莫名的心酸:“從冷慕寒帶着人殺光了這裡所有的人之後。”
安木槿倒退一步,險些摔倒,盯着面前的人,幾乎問不出任何問題了。
她早就猜到了,一定和冷慕寒的過去有關,她並不知道是這樣的,只是想了解他的過去,卻沒想到是這樣的。
“我們進山的時候,他原本是要和我一組的,結果帶走了鮑勃,鮑勃那個軟蛋!最後竟活了下來。”那人嘲諷似的笑了笑:“而我,也許早就死了,在進山之前。”
安木槿靜靜的看着他。
“直到十年前,他回來了,殺光了那些劊子手,我卻不敢再見他了。”
“爲什麼?”安木槿覺得這兩個人一定是好朋友,否則沒辦法解釋現在自己能安全站在這裡。
那人回頭:“想知道?”
“嗯。”安木槿點頭。
“因爲……。”那人突然停下了,微微皺眉:“他來了,我不能見他!”
說完,閃身就進去了房間裡。
安木槿愣愣的看着突然空了的走廊,這個人身手敏捷的像鬼一樣。
“明天,這裡。”那人說完,再也沒任何聲音了。
冷慕寒跑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在冷水裡奮力游泳的安木槿,顧不上脫掉衣服撲通一聲跳下來,游過去一把抓住了安木槿。
“你要幹什麼?你不知道我擔心!”
安木槿擦了一下臉上的水,有自己的淚水,這一刻看着冷慕寒心竟顫抖的不成樣子。
到底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真的有那麼可怕的過去嗎?
風暴中心的冷慕寒伸出手,用力的把她抱在懷裡,太用力了,她輕呼一聲。
“疼。”
“不要一個人亂跑好不好?即便是危險你也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別讓我看不到你,別讓我連睡覺都不敢,好嗎?好嗎?冷太太。”
安木槿心裡酸酸的,這是她的丈夫!
他擔心自己,甚至會不敢睡覺,要守着自己!
他把自己帶回這個地方,訓練自己,爲了讓自己多一份保障!
又何必糾結過去的他是怎麼走過來的?太多的人帶着僞善的面具喪盡天良了,快意恩仇沒有錯。
安木槿伸手捧着冷慕寒的臉,小奶貓一樣吻他,輕聲說:“冷先生,不管你多壞,都是我最愛的冷先生。”
冷慕寒擁着她的手,用了一些力氣,抱着她一聲不吭的走出泳池,離開地下室,在轉角處回頭看着走廊,空蕩蕩的走廊一眼,大步離開。
帳篷被毀了,大口子破敗不堪的在風中搖擺着。
安木槿小臉苦巴巴的看着冷慕寒:“我錯了。”
“道歉就可以了嗎?”冷慕寒拿着針線去縫補,一頂帳篷,他寧可帶着安木槿住在草地上,也不會帶她走進那棟樓。
安木槿蹲在他旁邊:“我是女人,縫縫補補會的。”
“這麼厚,針很鋒利,弄傷了你怎麼辦?”冷慕寒斜睨了一眼:“真有本事下次再想偷偷跑出去的時候,你把我綁在牀上啊,要麼直接用你的身體累死我算了!把你出息的!”
安木槿低頭,盯着腳尖無地自容。
她的確是利用了自己的身體,也是真出息了。
“我怕一旦我不在,你有危險又被我綁在牀上,怎麼辦呢?”安木槿是真這麼想的,所以實話實說。
冷慕寒丟掉了手裡的針,站起來:“不縫了!過來,我看看你多本事!”
安木槿有些怕怕的,擡頭看他。
冷慕寒垂眸,接觸到她小鹿一樣的眸子的時候,心裡那點兒氣沒原則的煙消雲散了,擺了擺手:“算了,明天讓人送一些生活設施過來吧,真是服了你了,下次要關在籠子裡才行了。”
安木槿抿着嘴兒笑了,跳起來抱着他的脖子:“冷慕寒,你真好。”
冷慕寒臉黑。
安木槿撅着小嘴兒等了半天,人家不理她。
張開眼睛:“親一下好不好?”
冷慕寒瞪她,還沒瞪完大手按住了她的腦後,惡狠狠的吻下來了。
草地清香,有泥土和青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軟軟的草壓在身下,安木槿擡眸看冷慕寒。
伸手在他臉上輕輕的滑動着:“冷先生,謝謝你平安長大,不然我會很可憐。”
“遇到我不是更可憐了嗎?”冷慕寒抓住她的手,凝視着她的小臉。
安木槿偏開頭笑了:“沒有,很幸福的。”
“幸福還是性福?冷太太,你慾求不滿是不是?”冷慕寒在她耳邊,輕輕咬她的耳垂。
安木槿笑出聲了:“別鬧了,明天我們還要訓練嗎?”
“如果你還能讓我起不來牀,就不訓練了,否則就讓你累到哭。”冷慕寒低聲警告。
安木槿回身抱着他:“睡吧,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訓練對吧?以後……時間長着呢。”
冷慕寒看她,看她,又看她,無奈的搖頭了,他發現安木槿像是萬花筒一般,總是有一面讓你驚豔。
她,驚豔了他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