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維尼小鎮的山頂教堂裡,七彩的玻璃折射出斑駁的光芒,神父站在神壇後面,手裡託着聖經,聲音高亢的念着聖經:天使對她說:瑪利亞,不要怕,你在神的面前已經蒙了大恩,你要懷孕生子,可以給他起名叫耶穌。他要爲大,稱爲至高者的兒子,主神要把他祖大衛的位給他。他要作雅各家的王,直到永遠;他的國也沒有窮盡。……。
在神父的對面一直虔誠的女人擡起頭,看着神父,緩緩起身離開。
“翊,你不該這樣繼續下去。”神父放下聖經,望着女人的背影:“你該知道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能期待的只是平靜的生活。”
女人擡起手:“那是你!躲在這裡每天念這些經文聊以度日,是懦夫!”
神父看着她的身影穿過了教堂七彩的光芒,消失在高大的門後,手撫摸着聖經,轉身離開。
門外,女人回頭凝視着教堂良久,轉身。
“夫人,您回去府邸嗎?”保鏢恭敬的拉開車門,問。
女人一臉沉靜的拿出墨鏡戴上,伸手抱過來趴在車裡的波斯貓:“嗯。”
車離開教堂,一路上,女人一動不動,白皙的手指在波斯貓的背上輕輕來回。
吉維尼小鎮的郊區,一條佈滿了各種花樹的小路上,抽出嫩芽的花樹和一些早春的花兒相映成趣,攀援植物抽出的小小的葉片點綴在古老的房屋牆壁上,淡綠色的窗,透着歲月沉澱後的古樸,大門外,早就等候的管家看到了主人的車,立刻挺直了腰,回頭指揮傭人們站好。
“夫人。”管家上前,車子剛停下他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拉開了車門。
女人剛下車,二十幾個傭人立刻行禮,異口同聲:“夫人好。”
女人熟視無睹一般抱着貓走進去,她黑色的風衣輕輕的擺動,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聲音細碎。
房間裡,中世紀的裝修風格沉穩大氣,女人落座,目光巡視眼前的管家和傭人,聲音淡淡的:“各自去忙,不必都站在這裡。”
“夫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就在後面的小樓。”管家獻媚的送上了咖啡。
女人嗯了一聲,起身:“通知那些人吧,就說我回來了。”
“是,夫人。”管家立刻眉飛色舞起來,這麼多年他受夠了夫人不在的氣了,如今夫人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女人走向了管家說的小樓,白色的樓粉刷一新,按照自己的吩咐,除了一條甬道之外,鋪滿了草皮,在小樓一側有秋千和小型遊樂場。
走到樓前,女人停下了腳步,眉頭微蹙,良久轉身離開。
會議室裡,女人坐在高高在上的沙發裡,懷裡依舊抱着波斯貓,不時擡眼看看下面噤若寒蟬的人。
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有的人竟忍不住這份壓力,拿出來手帕擦拭額頭的汗珠,更有的人明明腿都顫抖,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每個人的樣子都看過之後,女人鬆開手波斯貓喵了一聲跳開。
一聲貓叫都嚇得下面的人一哆嗦。
“你們日子過的都很滋潤,二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你們羽翼豐滿了,可是忘記過去的仇恨了,是嗎?”女人語氣一直舒緩,只是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陡然擡高了聲音,下面已經有人受不住了,立刻離開了座位,撲通一聲跪在了大廳裡。
“夫人,不敢遺忘,只是沒有機會去做。”
“不敢?傅亮,當年我囑託你照顧冷氏一族,你腦子裡裝了草了嗎?”女人伸手端過咖啡抿着。
“夫人,已經盡力了,冷氏當年劇變,我們暗中護着冷氏的大少爺執掌冷氏,只是後來變故實在鞭長莫及……。”傅亮還不等說完,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門,頓時汗如雨下。
女人放下咖啡,擡起眸夾風帶雷的一眼,傅亮臉色慘白,往前爬了兩步:“夫人,饒命,饒命。”
“家法從來不改。”
女人話音剛落,帶着消音器的槍膛子彈射穿了傅亮的腦門,一朵妖異的血花綻放後,傅亮軟軟的躺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徹底不動了。
有人上來把屍體拖走,並且快速清理了現場。
“夫人,您消消火,我們所有的人都願意效力在您身邊,我第一個,捐出所有的財產。”範文昭起身,把手裡的文件交給了管家,管家冷哼一聲,捧着文件送到女人面前。
“我也是。”
“我也準備好了。”
十幾個人無一例外,悉數送上了全部財產。
女人斜睨了一眼面前放着的東西,冷哼:“給了你們富貴,還回來也理所當然,今天只是叫你們過來見個面,出去之後各自忙,暫時沒有事情需要你們。”
十幾個人立刻退下。
“夫人,您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嗎?當年您爲了大家一個人扛着罪名入獄,他們可都瀟灑快活的很,依我看……。”管家站在女人身邊,沒說完就看到女人冷冰冰的盯着他,哆嗦了一下閉嘴了。
“去給我準備一份禮物,我要去見一個人。”
“是,夫人。”
房間裡只剩下了女人和一隻貓,她站起來從旁邊的書架上拿出一張照片,手指撫摸着照片上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的腹部:“本來想讓你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可是現在不能了,慕寒,你別怪我。”
吉維尼小鎮,馬丹夫人提着籃子敲門:“安寶貝兒,在嗎?”
安木槿正在看書,聽到馬丹夫人的聲音立刻站起來:“在的,馬丹夫人,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馬丹夫人把籃子遞上來:“做了一些曲奇餅,家裡吃不完的。”
安木槿接過來:“謝謝您了,進來坐吧。”
瑪姬送上來咖啡,帶走了曲奇餅的籃子。
“馬丹夫人,您有什麼事情嗎?”安木槿見馬丹夫人打量着房間,出聲問了句。
馬丹夫人有些爲難的看着安木槿:“我可能要離開這裡了,兒子們都在巴黎,想要託安寶貝兒照顧一下我們的老房子,只是你現在的身體……。”
安木槿笑了:“您放心吧,我會幫忙照應的。”
“那太好了,已經貼出告示要出租了,到時候就麻煩安寶貝兒了。”馬丹夫人如釋重負站起來告辭。
安木槿送到門外,看着馬丹夫人回去了自己的家,轉身準備回家的時候,看到了路口走來的人,頓時臉上浮現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