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腳步略頓了一下,擡起手要推門而入。
就在這個時候,裡面傳來的拍桌子的聲音:“張志丹!你別太過分了!老班長這些年對我們夠意思,他走了,兄弟們去送送難道不應該?”
張志丹?安木槿心裡冷哼了一聲,這個名字還真是刺耳的很。
“人死不能復生,別忘了我們現在隸屬於冷氏!振國在天有靈也不會怪罪我們,現在是二期……。”張志丹話還沒說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他擡起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木槿和黎洛,也看到了跟上來的王喜蛋,眼神凌厲如刀的從王喜蛋的臉上劃過,那意思是爲什麼不攔住?攔不住也要提前打電話通知一聲!
王喜蛋硬氣的擡起頭和他對視,很堅定的站在了安木槿身後,那樣子十足的保護姿態。
“木槿啊,你怎麼來了?”張志丹一臉悲痛,繞過椅子走出來遠遠的伸出手。
安木槿轉身從一側走過去,直接走到了張志丹坐着的主位,放下手裡的資料拉開椅子坐下了。
她一落座,張志丹被曬在了一邊,一張臉和調色板似的。
“沒人敢去安家,但安家的人卻從來都不會不敢來這間公司,父親雖然不在了,他還有女兒在,輪不到別人做主。”安木槿聲音不大,目光巡視了一遍在座的衆人,最終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張志丹身上。
這個男人似乎很會保養,這麼多年過去了竟不顯老態,反而多了幾分圓滑世故的靈活。
見安木槿看他,往前一步:“木槿啊,你回來的突然,有一些事情一定不知道,我們這些老戰友也是身不由己,要知道現在的安氏不是我們的了,是冷家的,其實大家都想去,我更想振國啊。”
安木槿翻開手裡的資料,拿起一份扔在桌子上:“我回來的突然嗎?如果這都算突然的話,張副總一定會覺得這份資料更突然的!”
張志丹目光被資料吸引過去了,倒吸了一口冷氣!
安氏總經理---安木槿!!!
這是怎麼回事?安振國和冷慕寒的合約是經過他的手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無論如何這家公司都不是安家的了,安木槿怎麼成了總經理?
轉念一想明白了,安木槿和冷慕寒的關係……。
訕訕的笑了:“木槿有福氣,振國也有福氣,能靠上冷氏這座大山到底是有底氣,不過這公司木槿想過沒有,振國還有妻兒,總不是你們小夫妻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的吧?”
“這是我的家事,張副總的手別伸得太長了。”
安木槿冷冷的丟出一句話,把資料收回來,再看衆人都眼觀鼻、鼻觀口的樣子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沉聲:“現在,所有的人都放下手裡的工作,暫時安氏不做任何生意,不接任何生意,三天之後我要整頓安氏,今天來只是通知一聲,張志丹從這一刻開始被免去公司一切職務,不需要你遞辭呈了,因爲不需要。”
刷拉一下,所有的目光都看過來了,齊刷刷的盯着按木槿。
按木槿淡然的微微揚起小臉:“還有,既然都是父親的老戰友,那麼從這一刻起你們都是我父的朋友,祭拜弔唁在憑於心,並不強求,有一件事我需要各位幫忙,那就是從公司成立伊始到今天之前所有的工程負責人,只要還在安氏的,今晚都到安家開會,作爲交接,更作爲證人。”
這話,再次震驚了所有的人,交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必然規律,證人?難道這還涉及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嗎?
安木槿也是突然想到的,冷慕寒如果陷害父親完全沒必要借別人的手,那麼很可能是有人想害父親,如果是安氏內部的人想要害父親,只要查出來是誰,安逸的生父也跑不掉是這個人了!
張志丹像是吞了一把死蒼蠅的臉色並沒有引來幾個人側目,安木槿的幾句話卻着實震撼了在場的所有的人,其中有一個人很解恨的瞟了一眼張志丹,這個小動作並沒有逃過安木槿的眼,她垂眸不露聲色,靜靜等着反應過來的張志丹發難。
可,最終傳來了一聲摔門的聲音之後,安木槿擡頭會議室裡只少了張志丹一個人。
安木槿緩緩起身,面對着在場的人深深鞠躬:“各位都是父親的戰友、朋友,這麼多年來一起共事雖談不上富貴卻也風雨與共了,如今父親離開了,還要仰仗各位照拂安家,安氏。”
“孩子,別說了,老班長對我們沒話說,我百分之三的股份是老班長送的,我現在物歸原主。”其中一個頭發斑白的中年人站起來,過來扶着安木槿,聲音懇切。
安木槿嘆了口氣。
“還有我的,我們這幾個人都不在乎錢財,我們七個人都有百分之三的股份,都交給木槿了,安氏不管到任何時候只要一聲召喚,我們都赴湯蹈火。”
七個人,安木槿擡眸看在場的衆人,心裡略微鬆了口氣,這麼多年不管父親都經歷了什麼,至少還有七個人是朋友。
“張志丹這個混賬東西最不地道,當初要不是他給振國介紹了唐玲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會弄這麼一個不省心的玩意兒,木槿啊,這些股份我們是給你的,絕對不能落在唐玲的手中。”其中一個人一聽就是東北口音,說話很實在甚至有些衝,安木槿的心咯噔一下。
她今天來就是探探虛實的,張志丹這個人已經在名單上了,再看這些人的反應,她心裡已經有了眉目了。
黎洛就站在一旁,看安木槿臉色又有一些蒼白了,走過來扶着安木槿:“木槿,暫時先休息一下吧,公司這邊反正也停下來了,不如回去?”
“對,孩子,回家去,我們都去送老班長一程,家裡的事情交給我們忙就行,我叫上我家裡的老太婆,這事兒你一個人咋能撐得住。”還是那個東北口音的人。
安木槿後悔這些年輕易都不來公司裡,所以這些人都叫不出名字,無法稱呼。
“叔叔們,辛苦了。”安木槿再次鞠躬,這些人都過來想要扶一把。
就在這個時候,安木槿的電話響了。
“陸總,您在安家?”安木槿有些吃驚,陸瑾竟然直接去了安家,這實在有些意外。
電話這邊,陸瑾一貫溫潤的聲音安撫着安木槿:“剛到,不着急,忙完了回來就可以了。”
安木槿放下電話,帶着這些人直接回去了安家。
剛進大門,安木槿就看到了跪在靈堂上的安逸手裡多了一把軍刺,正虎視眈眈的盯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張志丹,那意思好像張志丹動彈一下,他就會衝上去似的。
安木槿進門,安逸看到安木槿猛地站起來:“姐,把這個男人趕出去!他不配來看爸爸!”
說着,用手指指着張志丹。
唐玲站在張志丹身後,一張肥碩的大臉都扭曲了,咬着牙:“安逸!你……。”
“閉嘴!我恨你!我恨你!”安逸說着,捏緊了手裡的軍刺站在安木槿身邊。
安木槿斜睨安逸,心裡五味雜陳,伸手把安逸手裡的軍刺拿下來步伐沉穩的走進了安振國的書房,身後跟着安氏這些老員工。
唐玲蒙了,看張志丹默不作聲,靠近一些:“怎麼辦?”
張志丹神色陰冷的看着唐玲:“你個蠢貨!按我說的做!”